兩人亦步亦趨,到了一間屋子門口。


    李珺先問道:“不知平王召民女前來所為何事?”


    趙德丞頓住腳步:“自然是要請你來幫忙的,進來再說吧!”


    李珺跟著他進去,那書案上擺了好些方形、長形的折子、書冊,地上一隻箱子裏也擺了很多。


    這應該是他辦公的地方?李珺暗道。


    趙德丞突然轉身戲謔道:“不過,你什麽時候學會宮裏的規矩了?還自稱民女?。”


    李珺心道:在宮裏不都是這麽說的嗎?麵上還是低著頭沒有回話。


    趙德丞指了指旁邊的凳子:“坐。”


    “多謝王爺。”李珺依然把禮數做全。


    隻見趙德丞在那一堆書冊中抽出一本遞給李珺:“喏,就是為這個喊你過來。”


    李珺接了過來,隻見那冊子封麵上寫著《念惠卿》。


    “這是?”李珺疑惑地問。


    “這是皇上寫給貴妃的挽詞。你要把挽曲譜出來。”


    “什麽?小女並沒有寫過曲子。”李珺為難道。


    “你彈得那樣好,竟然不會譜曲?”趙德丞不相信。


    “嗯。”李珺不好意思地回道。


    “那是本王誤會了。”趙德丞自嘲。


    這可是進了樂坊的第一個任務,但是自己卻沒辦法完成,李珺自己都有些慚愧。


    還好趙德丞並沒有怪罪她。


    “那你認識回去的路嗎?”


    李珺一臉懵懂地看著趙德丞:“呃,大概知道吧。”


    趙德丞見她說得這麽不自信,搖搖頭:“算了,那你等一會兒吧,我找人再把你送回去。”


    “好。”李珺暗自鬆了一口氣應和。


    趙德丞似乎很滿意這樣的態度,埋頭看起那桌上的折子來。


    很快,有宮女端了茶水過來,李珺殷勤地想過去接,那宮女卻似被嚇壞了,直道不敢。


    李珺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隻得作罷,心中就又等著趙德丞吩咐那宮女帶自己出去,誰知宮女送完茶要走了,他也沒開口。


    是不是做事做的太認真,沒注意到宮女進來?李珺琢磨要不要想提醒他,但又不好意思開口,便輕嚐了幾口茶繼續等著。


    趙德丞很認真地看著那些折子,表情時而嚴肅、時而舒展。不時地還用筆在上麵批注著什麽。


    又過了一小會兒,李珺實在是等的無聊了,便打開皇上寫給貴妃的那片挽詞看了起來。自己不會譜曲,還是要找樂坊裏的人譜曲,先熟悉一下詞也是好的。


    通篇讀下來都是對貴妃的讚美、思念之情。若不知道這挽詞是皇上寫的還好,李珺肯定會認為是一個思妻深切的男子。


    但是現在李珺卻覺得更加難能可貴,皇上的後宮可是嬪妃三千的,能讓皇上這麽悲痛地為此不理朝政,悉心寫下這些挽詞,那張貴妃真的是一個很幸運而又幸福的人。


    “怎麽樣?”趙德丞突然抬頭。


    “什麽?”李珺不確定地問道。


    趙德丞指指她手中的挽詞。


    “很好。”李珺如實回答。“沒想到皇上這麽愛貴妃。”


    趙德丞沉思了片刻道:“是,雖然不止一位娘娘生過子嗣,但從來沒有誰能像貴妃娘娘這樣盛寵這麽長時間的,甚至比……”


    趙德丞沒有把話說完,但是李珺也明白他的意思。


    趙德丞又道:“本王這幾日奉旨負責了貴妃的喪事禮儀。昨日竟然還要下旨追封其為後。”


    “什麽!”李珺不敢相信:“曹皇後還在世,這樣讓她情何以堪?”


    “你倒是聰慧。”趙德丞亦歎道。


    “那現在怎麽辦?封了嗎?”李珺追問。


    “聖旨早就擬好了,本王勸了一句,還有幾位大臣都在,皇上並沒有讓人宣布,可能暫時壓下來了吧。”


    “那這挽詞,容我回去請教了曲大人再試一試吧,總不能讓皇上為貴妃娘娘做的每件事都落空,他的心裏也不好受。”李珺突然主動道。


    “好。”趙德丞嘴角微揚點點頭。“不說民女了?”


    “民女……”他不說還好,一說,李珺又拘謹起來。


    趙德丞似突然又想起什麽事,從後麵的書架上拿出一封書信道:“正巧你在這兒,瞧瞧這份信上寫了些什麽?”


    “什麽?”李珺走到他麵前,拆開來一看,竟是燕國文字。


    “你看得懂吧?”趙德丞問道。


    “我試試吧!李珺道。


    趙德丞把書案讓給她。


    “這一個像鳥一樣的字還有另外半邊怎麽有點像。”李珺指著一個生僻的字,自言自語地嘀咕。


    “很難嗎?”趙德丞聽聞。


    “啊,這個不太確定。”


    “前後連接看看挺不能猜出來。”


    “是個好辦法!”李珺頓悟般點點頭。


    “王爺!”


    門口,馬延不知道何時過來,似乎有事稟報。見到李珺也在裏麵,一時不敢進來。


    “說吧,不用避諱。”趙德丞示意他進來。


    李珺立刻識趣的起身站到一邊:“小女在外麵等吧?”


    “不用,你或許也想要聽這消息。”趙德丞道。


    李珺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另一邊馬延得令直接回道:“張懷智確實有個外宅,且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人住在那裏。”


    李珺乍一聽到“張懷智”便緊張起來,認真地聽著兩人的對話。


    “什麽人?”趙德丞問道。


    “不知道,但是應該是挺重要的,被他軟禁著從來沒看到出過門。”


    “一個侍人在宮外有宅院本就奇怪。”趙德丞道。


    “聽隔壁的人家說能聞到他家總有一股子藥味。”


    “藥味?”李珺也激動起來:“那宅子裏被住著的到底是誰?”


    馬延沒想到李珺會這麽激動,隻道:“小人也不大清楚,昨日我們還去了他那府裏,已經沒有人了,但確實有一個藥房。”


    李珺不禁有些失望。


    “張懷智去了哪裏?”趙德丞又問。


    “他祖籍就在城外的一個小村子裏,並沒有人見他回去過,所以沒有找到。”


    “繼續去找,他可是貴妃麵前的總管,什麽事兒都要經他的手的,有個人證最好。”


    “是,小人這就吩咐下去。”


    趙德丞點點頭,馬延便下去了。


    一旁的李珺著急地問道:“剛才王爺和馬延所說的,是貴妃麵前的張懷智公公嗎?”


    “是。”


    “王爺為什麽找他?”


    “因為你。”趙德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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