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景嶽端起茶碗飲了一口同趙德丞低聲道:“聽說城內最近發現了天壽國的奸細。”


    “什麽?天壽國的?”趙德丞問。


    “是,平王是否還記得之前我們曾經研究過天壽國的文字。”


    “是,那還是李壽剛剛自立為王沒多久,沒想到現在已經站穩了腳跟。那奸細是怎麽發現的?”


    “那奸細是跑車馬行的,在京城也有落腳點。前幾天那車馬行遭了竊賊,巡官懷疑是內賊,查辦的時候順便悄悄搜了車馬行的好些人,發現其中一個外鄉人包袱裏有好些天壽國的服飾和一些書信。”


    “是嗎?”趙德丞也陷入了沉思:“或許他去過天壽國。”


    “自然是先這麽以為的。但也怕萬一,於是為了跟那盜竊案,也跟蹤了那外鄉人幾日,越來越發現此人形跡可疑。”


    “那直接抓了他嗎?”


    “沒有。”韓景嶽道:“聽說那外鄉人與齊王府也有生意往來。”


    “齊王?”趙德丞立刻聽懂這意思。“之前恩師說有人寫了信舉報洪基堂與燕國外使在宮裏被捕一事,是齊王與宜王一手策劃幫助來任渲脫罪的?”


    “是,如果說齊王真的與天壽國有謀……”韓景嶽目光變冷:“這事情反而好辦了。”


    趙德丞卻並不這麽認為:“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那齊王怎麽會與天壽國有勾結?那任渲明明是萬分憎惡那天壽國的,也與之有仇如何會再去幫齊王與天壽國聯盟?”


    “這有什麽?俗語說狗急跳牆,你這樣幫皇上理政這些日子以來,朝廷上下有目共睹。


    從去年到今年的減稅令又得了那麽多百姓擁護,皇上選你做太子的幾率很大,他可能著急了吧。而那任渲,雖然能在戰場上運籌帷幄,不過那也隻是戰場上的本事。他還是太年輕了一些。


    若真的發現齊王府與這天壽國有勾結,他也沒有辦法左右齊王的。隻會因著那血親關係護著宜王、齊王府罷了。齊王妃也不是簡單的角色,比起自己父親之私仇,她更加看重的也是她那寶貝兒子的前途。”


    “這樣……”趙德丞還是有些猶豫:“那皇上現在知道了嗎?那奸細怎麽處置。”


    “那人似乎已經有所察覺了,我們的意思不要打草驚蛇,要引蛇出洞!此刻那車馬行下了禁令想辦法困住他,看他會找誰來幫忙。”


    “相爺想的周到。”


    “現在什麽事都要小心部署啊……”


    “相爺、王爺桌子擺好了。”馬管家在一旁喊道。


    “好,用完飯再說吧。”


    宗榮堂裏,李珺送了李媛做好的參湯去,恰巧沙氏也在。


    “二伯母今日當值嗎?”


    “是啊”沙氏笑道。“你媛姑姑這麽忙,回去囑咐她不要弄這些了,小廚房裏日日都有人專門給老夫人看著爐子,熬個粥湯快的很。”


    “姑姑不能總親自來,心中記掛所以才要用這參湯帶代替自己的孝心嘛。”


    “你還真成了你姑姑的傳聲筒了!”


    “二伯母最近起色瞧著好了很多呢!”李珺誇讚。


    “是嗎?把那兩個兔崽子送走了確實省心很多。”沙氏笑道。


    “哥哥們在徐州府還好吧?”


    “昨個是來了一封信。”沙氏小聲地同李珺說:“他舅舅說兩人確實很有生意頭腦,本來我們沙家的酒樓關了幾家,兩兄弟鬧著合夥開了一間,竟然比之前的生意還好些。”


    “哦,真厲害啊!”


    “正應了你的那話了,隨他們去吧。”


    “兒孫自有兒孫福,哥哥們已經大了,其實有主意的很。”李珺開解道。


    “伯母也想開了,隻是擔心你珊姐姐,現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沙氏說著情緒又低落起來。


    “二姐姐吉人自有天相,她說不定在外麵也玩得正開心呢!”


    “她要是真的沒事管她在哪裏玩,好歹遞個信回來報平安啊!且最近這京裏似乎不太平!”沙氏滿臉擔憂。


    “這又是哪一說?”


    “珺兒你如今不在宮裏、也不出門,是不知道。現在進出城門都要按照戶籍到衙門辦通行令。昨個信差來的時候說的。”沙氏道。


    “那外地的人在這城裏難道還要被趕出去不成?”李珺問。


    “聽說先是在挨家挨戶地審查,詢問你的來曆,念書的、行商的是否屬實。”


    “查的這麽嚴!”李珺也沒想到。


    “是呢!所以,你珊姐姐若真的在外城此刻想要回來也不得進來呢!”


    沙氏越說越著急。


    “為何開始這麽查的伯母知道嗎?”


    “是有賊人,就像上回你們從酈莊回來不也是戒嚴!”


    李珺皺著眉頭,上回是為了抓任渲,那這次呢?


    第二日午後,露星齋那邊丁香突然過來請了她去。


    “店裏忙不過來了?”李珺奇怪道:“昨日姑姑才勸了別天天過來。”


    李媛隻朝門口努努嘴。


    那裏停了一輛馬車,金黃的的穗子顯示這這馬車主人尊貴的身份,而那馬車夫竟然是馬延。


    難道是趙德丞來了?李珺狐疑地走過去,車內並無人。


    “馬侍衛,這是有什麽事?”李珺有些疑惑地問。


    “平王和皇上請清君進宮。”馬延恭敬地回道。


    “皇上?”李珺頓覺今日這進宮並不簡單。不敢耽誤,又怕李媛擔心,隻回頭說是坤寧殿裏有事,便去了。


    果然,在紫宸殿內迎接李珺的,卻是兩張嚴肅而又略帶疑問的臉。皇上麵前還擺著一張信箋一樣的紙。


    “你認識天壽國文字?”皇座上賢帝直言問道。


    李珺瞄了趙德丞一眼,顯然這事情是他告訴賢帝的:“是,之前跟著外公學了一點。”


    “那你來瞧瞧這信上這幾個是天壽國的字嗎?”


    賢帝遞來的信箋上,李珺看著那些既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圖畫形字,認真地回想之前曾經的記憶:“這三個字是:趙的王……”


    “什麽?趙的王!竟然已經已經自喻為王了?”皇上似乎很生氣。


    李珺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又看了趙德丞一眼,他暗示李珺不用害怕。


    她這才繼續看下去,那信箋隻有開頭和結尾處的落款是天壽國字,中間全是用漢字寫成的,雖然不太工整,但是大致還是能看得清。好像看到了“廣南、通行令”的字樣。結尾處的落款有半個馬形的字似乎是駿馬的意思。


    李珺隻把這頭尾譯了,賢帝已經氣得大發雷霆。


    “豈有此理!也就是說這廣南動亂也是這‘趙的王’與那天壽狗賊策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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