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你先把李家姑娘放了,此事與她無關。”趙德丞勸道。


    “放了?那他不放你怎麽辦?”信王自然不肯。


    “父親是真心為丞兒嗎?”


    “為父自然是真心為你,為了把你送上皇儲之位!”信王道。“你應該記得你母妃和大哥慘死,若不是我被趕到那荒涼之地,他們也不會出這樣的事。若是我們有機會繼承大統,先帝也不會這麽苛待我們。”


    “所以,父親籌建了火焰堂?”趙德丞失望地問道。


    “是,若不然誰來幫我們做事?在京裏擁兵都要受到壓製。”


    “所以,父親利用他們和京威局倒賣貢品?”


    “那也是那狗皇帝搜刮的各族民脂民膏,堆在國庫裏落灰,還不若我們賣了去。”


    趙德丞聽得臉色慘白,任渲居然耐著性子任由兩人對話。


    “那恩師韓相還有康王伯伯同我一道商議變法之事,父王也知曉?”


    “是,本王本以為你康王伯伯這一番能助你一臂之力,誰知那謝奎老不死的和那張妃如此厲害,若不然,你康王伯伯也不用以死明誌來平息此事。”


    “康王伯伯……聽說是收到了您的信才自刎?”趙德丞的聲音顫抖。


    “你,你已經知道了?”信王聲音也似有閃爍:“是,那時候若不勸你康王伯伯,恐怕你也要被他們牽連進去。”


    “難怪您勸我不要入朝,留在太學……”趙德丞好似真的悲痛。


    “為父也是為你好!”信王辯駁。


    “夠了!”趙德丞打斷他。


    “丞兒一直不相信那些事都是父王做的,不需要父王聯合外賊誣陷宜王、利用大黃中傷別人換來兒子的功勞!丞兒心中父王也不是這樣!”趙德丞控訴。


    “父王是為了你好……”信王突然氣偃。


    “刺殺皇上、宜王也是為了兒子?”趙德丞質問:“這樣殘殺奪來的天下,若真讓兒子接了,以何等麵目去麵對滿朝文武,黎明百姓?”


    趙德丞說著,突然搶了任渲手中的劍橫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不若兒子先去了,這樣就不用父王再操心了。”


    “丞兒!不要……”信王慌忙扔下了挾持的李珺。


    任渲眼疾手快地去接了:“你沒事吧。”


    “沒事……”李珺沒想到自己來了反而成了他的累贅。“將軍不用管我。”


    “德丞你不要糊塗!”信王還在趙德丞麵前勸說。


    “你現在趕緊出去,叫平安他們進來。”任渲小聲囑咐。


    “好。”李珺忍著疼痛,小心翼翼地跑了出去。


    最裏麵趙德丞似乎也看到了李珺安全出去了,這才對信王道:“丞兒,自以為是父王的唯一支撐,所以努力想要做得最好,父親原來教孩兒的不也是這樣嗎?為黎民百姓、國事設想,如今原來不過都是錯的……原來父王並不需要丞兒,父王想的也不是這些!”


    “是,父王錯了,父王都是為了你……”信王苦苦哀求著他。


    “不,我們都錯了,錯得太深,太多……”眼看著趙德丞就將劍在脖子上拉下去


    “德丞不要!”門口高士林不知道何時也醒了,著急地喊道:“你沒有錯,你為何要自殺!”


    “士林……”就在趙德丞看到他眼神鬆動的一瞬間,任渲閃到裏他後麵,用力敲了一下他的頸背,一把將劍又奪了回來,趙德丞癱倒在地上。


    信王慶幸地衝上去抱住他哭喊道:“對,你沒有錯,錯的都是父王,父王從沒想到你要的不是這些……”


    門外匆匆趕來地平安等人把他團團圍住,信王一邊掙紮一邊哽咽道:“丞兒,你不用自盡,作孽的是父王,是父王害了你!”


    那把利劍被丟棄在了地上,再無人去動。


    跟在最後的李珺悄悄上前,向任渲道歉道:“將軍,我今日太莽撞了。”


    “現在才知道。”任渲冷眼看她:“我找趙德丞不過是為了引信王出來。”


    “平王他怎麽樣?”李珺瞧著高士林已經去了趙德丞身邊。


    “你果真很關心他?”任渲那話中醋味十足。


    “因為,他確實不是壞人,之前還幫我找尋舅舅的下落。”李珺解釋。


    “那你可知,就是因為他,所以給你招來殺生之禍?”任瑄道。


    “這又從何說起?”


    “你上次被景鳩山山賊埋伏就是火焰堂的人做的。”


    “竟是火焰堂的人?他們為何要埋伏我?”李珺啞然。


    “信王怕你阻了趙德丞與高圊卓的好事。”任渲不屑。


    “可是我早就同平王說清楚了,我與他並不可能。”李珺說得小聲。


    “是那次他送畫給你的時候?”任渲突然語氣又變得古怪起來。


    “將軍不都瞧見了,我並沒有收。”李珺坦然地很。


    “你不收他便不惦記你?信王都能看出來!”任渲壓著喉嚨怒道。“今日還巴巴的追過來?”


    “我……將軍這是不相信我?”李珺一時好似被他說成了那朝三暮四的人,委屈的很。


    “是我錯了,我原就不該來!”李珺說著就要往外麵跑去,又被任渲在後麵拉住。


    李珺眼眶裏好似已經含了淚,隻低著頭不肯再看他。


    “跟我來!”大約是礙於旁邊來往的士兵,任渲拉著她到了隔壁廂房內。


    李珺的手腕被他拉得生疼,質問道:“將軍這又是要做什麽?要責罰我?”


    “對,就是責罰你!”任渲說完伸出另外一隻手抄到她的腦後,狠狠地壓上她的唇。


    李珺先是愣住,倏忽那霸道的氣息傳來立刻讓她羞得醒悟過來,但是任渲的身子好似銅牆鐵壁一般,怎麽推也推不動。


    “你現在可知錯了?”任渲抵著她的額頭問道。


    李珺紅著臉別到了一邊:“將軍,這還要逼供不成?”


    “你莫要生氣就好。”任渲有些笨拙地幫她擦去淚水,指著她剛才被信王勒著的地方,問:“脖子還疼嗎?”


    “不,不碰便不覺得。”李珺不好意思的用手擋了。


    任渲輕歎道:“我怕你的好心反而被那些奸人所利用,且信王不是普通的盜賊,趙德成雖然比他父親好些,但是如今他為了這皇位權謀能少?你怕不過也隻是他盤中的棋子罷了。”


    “我並不想做什麽棋子,但是也為了良心能安,所以才來。”


    “好,我知道了,今日這兒還有好多事情要善後,讓平安先送你回去。莫要再出來亂晃了。”


    “是。”李珺這才自回去不提。


    這事過後不過幾日,信王便被依法被判了處斬。前平王趙德丞,有人傳說因羞愧自盡而死,也有人說是在寺裏出了家,做起了雲遊和尚,反正京城裏自此再也沒有人再見到他。


    而賢帝自上一次被火焰堂人刺殺被撞傷了一直沒有大好,連番的事故操勞拖累,突然重病不起,宜王趙興寶也順理成章地又被召回宮中代理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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