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就要過年了。


    “王喆,咱啥時候回家過年?”趙麗華問,在趙麗華心中元寶屯才是家。


    “媳婦,這不是家嗎?”


    “這是家,可是,我們過年還回元寶屯嗎?”


    “今年在這過年吧,我們五一前就要回去參加預選,要是回元寶屯過年你說過完年還回不回來?你也看了,我還不能長期離開這裏。”


    “我知道,就是有點想元寶屯,想師父。”


    王喆把趙麗華摟在懷裏,拍著他的後背說:“過了年我回去一趟,給師傅上墳,我們五一前回去,你再給師父上墳行嗎,這是最好的選擇了。”


    “好吧,我聽你的。師父周年怎麽辦?”


    “隻能在路邊給師父多燒點紙錢了。師姐,我們活著的人對已經去世的人隻要心中想著他們就算是盡心了,我們努力完成師父他老人家的願望,不讓他老人家失望才算是盡力!才算對得起他老人家!”


    ......


    舊時京城的一首民謠中說:老婆老婆你別讒,過了臘八就是年;臘八粥過幾天,漓漓拉拉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日,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宰年雞,二十八把麵發,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鬧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既然決定在京城過年,趙麗華就開始忙活著過年的準備,首先是買過年的衣服,他不顧王喆的反對,給王喆也買了一身羽絨服,當然不會忘齊淵,她帶著齊淵跑了好幾家百貨公司,最後還是在自己的商場為齊淵選了一套新衣,讓齊淵很是感動。


    臘月二十三,送灶王爺上天。


    臘月二十四,給師父燒周年。


    臘月二十五,開始全麵掃塵。一大早就開始打掃院子,兩個三進院子的四合院要是徹底打掃那是真不容易,好在前些天齊淵就開始收拾,院子裏已經收拾幹淨整潔,各個廂房罩房更是一直保持著潔淨基本不用打掃,所以今天主要是收拾一下主房客廳和廚房。


    主房客廳的家具已經全換過了,所有的家具全換成了紅木老物件,八仙桌、太師椅、條幾、茶幾,就連餐桌王喆也不顧齊淵的反對,用了一張花梨的長桌,椅子配了6把花梨四出頭的明代的官帽椅,這椅子是前段時間齊淵剛收來的,收購價隻花了50塊錢,給提成卻花了120塊。


    客廳裏還放了古董架,上麵擺了一些瓷瓶,都是真的老物件但不是最好的,最好的都在王喆戒指裏呢,齊淵從不進主房的臥室,他隻是把收上來的老物件他認為最好最有收藏價值的交給王喆,讓王喆妥善保管,王喆每次都是拿進臥室然後收進戒指。


    客廳正牆上上掛的是祖師爺的畫像圖,就是當初張震收王喆趙麗華入藥王門時拿出來的那幅畫,被王喆掛在了客廳麵北的牆上。掛畫的下方擺著師傅的畫像,這是王喆用師父的照片在京城找人畫的,用相框鑲著,擺在條幾的正中間,正好上方就是祖師爺的掛畫。


    趙麗華小心地擦拭著師父的畫像,眼圈有點紅。


    王喆看到趙麗華的神情,馬上放下手中的抹布,走到趙麗華跟前,摟住她的肩膀說:“大過年的,你要是哭了師父會不高興的!”趙麗華點點頭沒說話,把師父的畫像小心地放到原處,接著擦拭八仙桌、條幾。


    二十九這天,三個人開始寫春聯,兩個三進的大四合院,50多間房子,房門大門需要貼春聯的地方太多了,如果每個門上都貼上春聯,那個工作量很大。


    三個人在東廂房的長桌旁,先裁紙,算好哪個門用多寬的對紙,裁好、疊好。


    “東院大門,齊老頭你先來,讓我瞻仰一下你的墨寶。”


    齊淵也不客氣,提起鬥筆,沾滿墨汁,一會功夫就寫好了。


    “向陽門第春常在,積善人家慶有餘,不錯,老對子,這顏體字功夫深厚,不愧是雅致閣的二掌櫃!”王喆誇到。


    趙麗華把寫好的春聯小心的從桌子上拿起來放到地上,等待墨汁幹透了才能疊起來。


    王喆拿了一幅對紙,鋪在長桌上,揮筆寫了一幅春聯:“一夜連雙歲歲歲如意,五更分兩年年年稱心”齊淵看完連連點頭“王喆,你這隸書也很有功底,蠶頭燕尾力至尾部,筆斷意連妙趣橫生,不錯,不錯,這字可以裱起來賣了!”


    “就是個春聯而已,沒這麽誇張,東院主房門,還是你來吧。”


    “好,我寫爆竹一聲聲聲辭舊歲,鑼鼓喧天天天報平安”齊淵寫好趙麗華拿走,王喆鋪好對紙:“西院主房門,我來寫:民富國強萬物盛,人和家興百業昌,橫批,春回大地”說完王喆揮筆書寫,居然也是正楷。


    “王喆,你這正楷寫得也很好啊,形態瘦硬,有骨有肉,骨藏肉中,結體嚴謹,深得柳字神韻!好,真好,結合這對聯的字麵意思,更顯得胸懷博大,意境深遠!嗬嗬,誰都想人和家興民富國強,萬物盛,百業昌,嗬嗬,但願真的春回大地!”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真的,齊老頭,你歇會吧,我先把西院的寫完。先寫這東廂房的吧,這是診室藥房,就‘寫但願世間人無病,寧可架上藥生塵’,橫批,‘大醫精誠’!”王喆說罷,揮筆寫就,蘭亭序風格的行書,讓齊淵又一頓稱讚。


    “西廂房存的是古董,就寫‘夏鼎秦磚趙國壁,唐詩晉字漢文章’,橫批,我想想,對,就寫‘千古遺風’!這個也要用蘭亭序的風格寫,晉字嘛。”


    “廚房,‘坎離恒既濟,頤井益家人’”


    “西耳房,也是古董,‘攬天下百世精品,閱世間眾生萬象’”


    “後罩房西邊兩間,紅木家具為主,‘紅花滿梨枝俯首秦皇漢武,黑杉布楠檀仰拜神道佛仙’,橫批,‘寶器天成。’”


    “後罩房中間兩間,也是紅木家具,‘紫檀雞翅黃花梨古香古色,鐵力酸枝金絲楠金碧丹青’,這個對得有點缺陷,古色古香,新人新居,對,新的主人新的居所,就這樣,‘鐵力酸枝金絲楠新人新居’,橫批,‘蓬蓽生輝’”


    “後罩房東邊三間,大多是贗品,就寫‘瓶瓶罐罐有故事,真真假假蒙世人’,橫批,‘心有乾坤’!”


    “這個好!活潑靈動,道出了古董行業的真諦。”


    ......


    大年三十,中午貼對子,打好漿糊,趙麗華用簸箕端著寫好的對聯,王喆端著漿糊盆,提著高木凳,兩人配合,從大門開始向院裏貼,用了兩個多小時才全部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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