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後,王喆帶著趙麗華先去賈愛軍家拜年,按照傳統,王喆要給賈愛軍老媽跪下磕頭,老太太說啥也不讓磕頭,賈愛軍也在一邊拉著王喆,可他們娘倆怎麽能拉住王喆,最後王喆趙麗華還是跪下磕了頭,賈愛軍老媽很是感動,一個勁的說:“這個頭我老太太受不起的,你看軍子跟著你們掙錢,要不是跟著你,我們今年還擠在大雜院過年呢!”


    “大媽,我跟軍子是兄弟,您是我大媽,是長輩,這過年給長輩磕頭是應該的,有啥受不起的,嗬嗬,軍子,吃過飯了嗎?我們一起去剛子家吧?”


    出來賈愛軍家,王喆騎自行車帶著趙麗華,賈愛軍自己騎自行車在前麵帶路,一起去趙剛家。“媳婦,剛才軍子媽跟你說的啥?”


    “沒說啥?”趙麗華臉紅了,盡管王喆看不到。


    “我聽見了,她問啥時候生娃是吧?”


    “聽見了你還問!”趙麗華在王喆背上錘了幾拳。


    到了趙剛家,趙剛出去拜年了,賈愛軍跟王喆趙麗華一起,給兩個老人磕了頭,趙剛老媽拉著趙麗華說話,把瓜子糖塊花生狠命得往趙麗華口袋裏裝。


    要走的時候,趙剛的妹妹要跟著,趙剛老媽說:“姑娘不拜年的,你跟著幹啥?”


    “那麗華姐為啥來給你們磕頭?”


    “因為你麗華已經結婚了。”


    “啊,她隻比我大幾個月!”


    “這有啥,我結婚的時候還沒麗華大呢。”


    從趙剛家出來,三人騎車去了陳洪濤家。


    “濤子跟剛子剛走,趙剛開吉普來的,把我小弟陳洪軍也帶走了,可能去軍子家了,快屋裏坐會,外麵冷。”剛進陳洪濤家院子,吳霞就從屋裏迎了出來。趙剛和賈愛軍在元寶屯插隊時開過拖拉機,汽車當然也能開,商場買了兩輛吉普,他倆有時候就自己開,趙剛找人辦了駕駛證,過年他把吉普開回家了,賈愛軍就沒趙剛那麽喜歡顯擺。


    給陳洪濤的父母磕了頭,王喆和賈愛軍跟陳紅軍的老爸嘮嗑,吳霞和陳洪濤老媽拉著趙麗華去東廂房說話去了。


    說了會話,幾人從陳洪濤家出來,吳霞和陳洪濤父母送到大門外邊,看著王喆他們走遠了才轉身進家。


    賈愛軍直接騎車回家了,他還要到別處去拜年。王喆帶著趙麗華直接回家,回到家趙麗華去補覺,王喆去跟齊淵聊翡翠以及翡翠原石。


    大年初二,天降大雪,瑞雪兆豐年。


    王喆和趙麗華原定去趕廟會,下雪也沒改變兩人的計劃,也沒騎車,就這麽冒著雪慢慢的走著,雪是夜裏下的,地上的積雪已經挺厚,一路上到處都能看到一些孩子在堆雪人,還有調皮的孩子把鞭炮插在雪人的腦袋裏,點著了撚子跑到老遠,看著鞭炮炸開雪人的腦袋幾個孩子一起哈哈大笑,渾然不顧滿身的雪花。


    舊時京城過年期間廟會很多,隻是在那場運動中都已經取消了,隨著改革開放的進行,一些老廟會又已經初見雛形,就比如王喆和趙麗華現在要去的地壇廟會,地壇廟會真正名揚四海要到85年以後,政府組織開展的廟會。


    兩人來到地壇公園已經快10點了,盡管下著雪,人仍然很多,王喆買了一串糖葫蘆遞給趙麗華,趙麗華咬了一個,酸得咧嘴,拿著糖葫蘆遞到王喆嘴邊讓王喆吃,王喆指了指她的嘴,示意要吃她嘴裏那個,趙麗華紅著臉給了王喆一個白眼,轉身向前走,王喆跟在後麵嘿嘿直樂。


    兩人不緊不慢的逛著,買了一些風車、氣球之類的小東西,雪慢慢的小了,人越來越多,王喆就拉著趙麗華往回走,到家都快一點了,齊淵已經做好了飯,就是把前兩天的剩菜熱了熱,餾了熱饅頭,王喆把一把木製的青龍偃月刀遞給齊淵,又給他一個氣球,在趙麗華哈哈大笑中去洗手了。


    正月初六,王喆乘火車去東北,他這次主要是去辦護照,3月要去緬甸,沒有護照肯定不行。初七的上午來到省城,沒去找黃偉等人,直接回了元寶屯。先去師父墳上燒了些紙錢,才回到闊別已久的家。點著火燒炕,屋裏慢慢的暖和起來,才從戒指裏取出兩瓶紅星二鍋頭和一台rb產的收音機去生產隊長陳叔家。在陳叔家陪著陳叔喝了一下午酒,一直喝到晚上,回到家灶膛裏的火早就滅了,王喆也懶得再點,直接躺在炕上睡了,王喆早已寒暑不侵,何況炕還是溫和的。


    第二天一早,王喆就到了縣城公安局,問清了護照辦理地點,王喆直奔那位居辦公樓後麵的兩間平房。剛過了年,沒有人辦理業務,況且那個年代根本就沒幾個人申請護照。王喆給外間辦事員送了塊電子表,給裏屋那位負責人一塊電子表另塞了100塊錢,原本需要兩周的護照變成了立等可取。


    王喆交了照片,沒一會功夫,一本印有國徽的紅色護照就拿到手了。80版的護照內容還是手寫的,最讓王喆糾結的是護照上有一欄婚姻狀況,王喆隻能填未婚,看著照片頭像上的鋼印,王喆很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種防偽技術隻是略勝於無吧。好在那行“本護照前往世界各國有效”的鉛字讓王喆多少有點安慰


    從縣城到帽兒山中學,李校長就在學校裏住,送給李校長一台進口收音機,聊了一會天,跟李校長說好五一前回來就離開了帽兒山直奔省城。


    省城的生意黃偉和郭建國打理得很好,已經存了1000多噸鐵,收音機電視機還在收,電子表賣得也很好,已經賣了4萬多塊,汽車城、奉天黃偉都找到了代理人。王喆穿著黃大衣跟著黃偉在大院裏轉了一圈,看到那帶輪子的龍門架走上前仔細看了看。“有一次卸一個大件的鐵件,差點砸到建國的腿,我跟曉明一說,他就給我畫了圖紙,我找人焊了這玩意,方便省勁多了。”“嗯,不錯,我都忘了告訴你們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就是用這玩意裝卸也要小心。”


    “我知道,王喆,這次你把電子表的錢帶回去吧,已經120多萬了,都埋著呢。”


    “行,你這裏用不著我就帶回去,真是麻煩。年前我讓你和建國分錢你們分了嗎?”


    “沒分,我們現在不缺錢,光賣電子表你給的提成我和建國就一人拿了20萬多了,我以前做夢都沒想到我能有這麽多錢,二手收音機、電視機賺的錢都留著收鐵吧。我和建國都聽你的買了大房子,我媽和我哥嫂帶著我侄子住進去了,今年就在那裏過的年,我開春想再買一套,把那套給我哥得了,我媽跟著他,我也放心。”


    “沒分就沒分吧,把帳目記好就行。”


    王喆跟黃偉、郭建國、王曉明、蘇晨四個喝了頓大酒,把四個人喝趴下三個,隻剩下黃偉還算清醒,五個人在大院門口屋裏的大炕上睡了一晚,2月13日正月初九,王喆拉著兩大皮箱錢坐上了去京城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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