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二夫人身體不適,還請將軍移步!”門外茅婆的聲音響聲


    王浚一聽就頭疼。


    文世暉見狀道:“我出去把她打發了吧?”


    王浚點點頭


    門外,茅婆正往裏張望,見文世暉出來行了個禮,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找大夫了嗎?”文世暉問


    “找了。”


    “大夫怎麽說?”


    “大夫正在瞧病,老奴也不知。”


    “我跟你去瞧瞧吧!”


    文世暉往外走去,茅婆站那一動不動。


    “怎麽?你還有什麽問題嗎?”文世暉問道


    “二夫人想見將軍。”


    “你的意思是:將軍去了她的病就能好,將軍不去還不行?”


    “二夫人身體不舒服,想見將軍也無可厚非。”茅婆厚著臉皮道


    “將軍軍務繁忙又連日奔波,他現在身體也不舒服,需要靜養。”


    “將軍不舒服?老奴正好探望。”茅婆抬腳往裏走去,元白擋在她麵前。


    “大夫人剛剛已經說得很清楚,將軍需要靜養。”元白道


    “好狗都不擋道,你一個丫頭騙子擋老人家的道,有沒有一點規矩?”茅婆發怒


    “你一個奴才,在大夫人的院裏吆五喝六擺長輩的譜,你們衛家就是這樣教你們規矩的?將軍累成這樣,分明是你們這些奴才沒有照顧好,你倒貓哭耗子假慈悲來探望。衛夫人在王府這些年也沒見生病,你一來就病了,八成是你的八字克主,衝撞了兩位主子。如今你還跑到僩瑟軒來禍害大夫人。”元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文世暉沒想到:元白栽贓陷害的話也是信手拈來。十分配合的咳了兩聲,文若趕緊護著她。


    “還不趕緊叫大夫來瞧瞧。”元白對下人喝道


    “這…”茅婆


    “華夫人也是她來了之後就病了。”文若加了把火


    “你…”茅婆在厲害,終究一人難敵眾口


    “還不趕緊把她請出去,要是害三位小姐不舒服,你這條老命也不夠陪。”元白道


    “你們欺人太甚,我要回衛府請我們大將軍做主。”茅婆氣得直打哆嗦


    “瞧你那一身晦氣,把我們府上四位主子都害病了,你還好意思回去告狀?其他人也就罷了,反正你也沒多少機會接近,若是我家衛夫人有個三長兩短,定叫你橫著出這道門。”元白霸氣側露,把茅婆嚇得夠嗆。


    茅婆剛要撒波,被僩瑟軒的婆子們押進了柴房。


    四個裝病的人,誰都沒想過會讓茅婆背黑禍。


    “會不會太狠了?衛妹妹會報複的。”文世暉擔憂


    “衛家現在如日中天,您不惹她,她也一樣會來招惹你。既然將軍厭惡她,夫人還擔心什麽?能殺殺她的銳氣也好,如果能一招滅了她更好。”元白冷靜道


    華芳躲在蓼院不出來,衛繡不找她撒氣還能找誰?經過今晚,文世暉跟衛繡撕破了臉。


    漪桐園,衛繡躺在床上裝病,左等右等都不見茅婆回來,正納悶,漪桐園的看門婆子倒急匆匆的跑進來。


    “不好了,夫人,茅婆被鎖進柴房了。”


    “她去請將軍,請不來就算了,怎麽還把她關起來了?”衛繡吃驚


    “聽說她八字克主,害得府裏四個主子都犯病。”


    “四個主子犯病?還有誰生病了?”


    “將軍因為連日奔波病了,大夫人虛咳,華夫人染了風寒,還有夫人您都是今天犯的病。您說這茅婆會不會真的克主?”看門婆望著衛繡


    “胡扯!”衛繡掀開被子起身,氣道:“茅婆關在哪?我們去看看。”


    “夫人您不是病啦?”看門婆問


    衛繡白了她一眼


    原來是裝病,看門婆領著衛繡往柴房去。


    茅婆見主子來,忙起身拍拍身上的茅草。


    “小姐怎麽來了?您現在病著呢,不能隨便出門。”


    衛繡望了望左右,道:“不是裝的嗎,又沒有外人。你還好吧?怎麽把自己弄到這裏麵來了?”


    “大夫人身邊的丫環太利害了,奴不小心著了她的道。”茅婆羞愧


    “你說的是元白吧?那丫頭整天陰森森的,皮笑肉不笑,看著就叫人討厭。沒什麽大不了的,你跟我走便是,看她們誰敢攔我。”


    “奴出去之後,定叫那元白不好過。”茅婆目露凶光。


    茅婆扶著衛繡經過僩瑟軒後門,院內傳出‘咕咕…’的聲響


    “什麽聲音?”茅婆問


    衛繡靜靜地聽了一會兒,了然道:“前些年夫君得了幾隻南方進貢的小香豬,他送了隻小豬崽給蓼院那位。蓼院那位不喜歡給趕了出來,裏麵那位為了巴結夫君,反倒把它養了起來。韶兒當它親姐妹似的,成日裏抱著那頭豬玩耍。”


    “小姐可吃過那香豬肉?”茅婆陰笑


    “沒有。”


    “老奴也沒有,光聽這名字就覺得這豬肉香。”茅婆若有所指


    衛繡領悟。


    第二天中午,趁著王浚陪老夫人聊天,衛繡提著食盒來到僩瑟軒,見王韶在花叢中尋找什麽東西,身邊隻跟著個丫環。


    “韶兒在做什麽呀?”衛繡笑得一臉慈愛


    “‘忠犬’不見了。”王韶皺起稀疏的眉毛,跟兩條毛毛蟲似的


    衛繡蹲下來打開食盒,道:“看姨娘給你帶了什麽好吃的?”


    “肉肉”王韶軟糯的聲音道


    “韶兒真聰明,來,嚐一口!”衛繡夾起塊肉往王韶嘴裏塞。


    王韶把頭一扭,從小母親教她不能吃別人給的東西。


    “吃完姨娘幫你找‘忠犬’。”


    王韶愣愣的看著衛繡。


    “韶兒不想找到豬豬嗎?吃完姨娘就告訴你它在哪?”衛繡換了塊小塊的肉喂王韶。


    王韶嚼著肉,怎麽嚼也嚼不爛,幹脆吐了出來。


    “你這樣可不禮貌。”衛繡佯怒


    “嚼不動。”王韶道


    “這就是豬豬的肉肉,瞧韶兒把‘忠犬’養得多肥。”衛繡把整盤肉端到王韶麵前。


    “唔…哇哇…”王韶嚇得大哭。


    王韶一直拿‘忠犬’當玩伴,如今它被做成了一道菜,還被她吃了一口,太殘忍了。


    一旁的婢子不敢招惹衛繡,急得直往裏跑去請大夫人。


    衛繡又把肉往她麵前送,王韶嚇得把肉一推,整盤肉往衛繡身上扣去,衛繡順勢倒地。


    茅婆忙扶起衛繡,掏出手巾給她擦拭油漬。


    文世暉走過來,抱著王韶哄道:“韶兒乖,不哭,告訴娘親怎麽啦?”


    “她倒是乖得很,二夫人好心給她做了碟肉,她不吃也罷,竟把夫人推倒在地,這樣目無尊長怎麽得了?”茅婆道


    “‘忠犬’變成肉肉了!哇…”王韶大哭不止


    文世暉望著一地的豬肉,似乎明白了原因。


    “妹妹的身子可好?”文世暉對衛繡道,把王韶交給了文若


    “托姐姐的福,妹妹休息了一晚上就好利索了,特地帶茅婆來請罪,昨晚是她冒失了。”衛繡道,茅婆聞言跪在一側。


    “妹妹的身子剛好,應該呆在屋內多休息才是。做菜這種小事,交給奴才便是,不然要她們有何用?”文世暉看著茅婆,元白也走了過來。


    “主子責怪老奴服侍不周,老奴領罰便是。若說老奴克主,老奴不敢認。老奴生在衛府,效力衛主三十餘載,衛家如今人丁興旺,官運亨通,從沒有誰說過老奴有克主之相。倒是大小姐,無故推倒衛夫人,不敬尊長,若傳出去定招人恥笑:王家有失教化。”茅婆仍然低著頭,跪在一側


    “大小姐生在王府,今年三歲半,也從來沒有人說過她不敬尊長,這一點衛夫人可以作證,王府上下都可以作證。昨晚就提醒過你:別來僩瑟軒害三位小姐,你偏不聽,今天果真出了事。你不克衛主,不代表不會克王家主子。”元白道


    “難道我家小姐就這樣白白受辱?我家老夫人恐怕不能同意。”茅婆威脅


    王浚趕了回來,抱起抽泣的王韶,又見衛繡一身油漬狼狽不堪。


    “韶兒怎麽啦?誰欺負你啦?”王浚心疼道


    “‘忠犬’變成肉肉了…”王韶指著地上的肉,努起小嘴哭道


    “豬養肥了不就是拿來吃的嗎?難道還要養著它浪費糧食?”衛繡解釋


    王浚皺了皺眉,對衛繡道:“你又是怎麽回事?”


    “昨晚茅婆衝撞了姐姐,今兒妾身親自做了道菜來賠罪,遇見韶兒一人在花叢玩耍,就夾了塊肉給她嚐,她嚼了幾口吐了出來,還把菜沷到賤妾身上?賤妾為了躲避摔了一跤。”衛繡委屈道


    “這是真的嗎?”王浚問王韶


    王韶臉上還掛著幾滴淚珠,點了點頭。


    算計孩子算什麽本事?王浚對衛繡的厭惡更盛,往文世暉看去。


    “後宅的事,你來處理便好。”


    “韶兒不敬尊長,理當受罰。念其年幼無知,罰她跪祠堂一個時辰。”文世暉道


    “就這樣處理,未免有失公允。”王浚道


    衛繡一聽樂了,滿以為王浚是替她出氣。


    文世暉不解的看著王浚。


    “那種不祥之人不處理了嗎?”王浚道,武將不信鬼神之說,王浚當然也不信。


    茅婆一聽臉色煞白。


    衛繡急了:“浚哥哥,茅婆看著繡兒長大,你就網開一麵饒了她吧?”


    王浚替衛繡擦拭身上的汙漬。“你瞧你,以前可是最得體之人,現在璽兒不在,那狗奴才也不知道提點,任你在眾人麵前失了體統。這樣的人還是打發了吧?”


    “可是…”衛繡沒說完,王浚扶著她往漪桐園走。


    “聽說你昨晚不舒服,為夫幫你看看到底哪不好。”王浚微笑


    “…”衛繡


    茅婆癱坐在地。


    文世暉與元白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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