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朝斜臨近了,李晴吞了口水,假裝鎮定,自然得說假話,李晴咧開嘴先笑為敬,“哈哈哈……出去玩啊,那倆哥們提前出去給我買酒了,哈哈哈……你呢?幹嘛去?”


    “辦事!”朝斜又看看泓燚,心下起疑,圍著二人轉轉,“你們當真隻是玩玩,可怎麽不穿太紙殿下備的衣服?”


    朝斜這個死東西甚是棘手,想來個不告而別都不行,李晴隻好好言好語的先哄著,摟過朝斜說:“朝斜啊,你問這麽多就不乖了哦!我們倆就是想喝酒了,還想出去喝,怎得日日都行,今天你非要攔著我呢?”


    朝斜不敢冒犯,解釋說:“屬下並非有意阻攔,隻似擔心少姐安危!何況少姐你的樣子換誰來看也是鬼鬼祟祟的!”


    “朝斜!小姐就是想透透氣,僅此而已!”泓燚正色上前。


    李晴被泓燚嚇了一跳,可聽泓燚語氣,怎麽都是像撒嬌打商量,李晴又沒了正經。


    “好吧好吧,四火又板著臉了,偶都害怕了,闊不敢攔著,那少姐闊要早些回來,別讓屬下為難!”朝斜嬉皮笑臉地應著,默默退了兩步。


    李晴二人趕緊開溜,而走著走著,泓燚悄悄說:“小姐,後頭有人跟著我們!”


    李晴沒有直接回頭,假意在街上晃悠,餘光掃到身後兩人,看上去武功不錯,李晴靈機,直接停在了路邊的小攤上,假意要買扇子,稍一回頭,那二人便不自然得緊,左顧右盼,眼神飄忽不定,李晴清楚地看那二人確認肯定是朝斜派來的人,偏頭和泓燚說:“四火,看來要甩掉那兩條尾巴不容易啊!”


    泓燚頓了頓說:“小姐真的要走嗎?”


    李晴詫異,茫然看向泓燚,“此話何意?”


    泓燚說:“小姐好不容易才來的暮星,甘心就此離開嗎?”


    李晴垂下眼睫,合上雙目沉思。


    是啊!說是要在暮星重新開始的,離開了這,心裏空虛的不行,真的心甘嗎!在會京這些時日就像夢一樣,時間過得越久越相信有一些人還在,就像當初離家遊玩兩年一樣,雖離開了即墨大將軍府,卻知道還有緊要的人在家裏等著。有祖母在旺逸院備好了一桌子李晴愛吃的熱騰騰的飯菜,有哥哥姐姐相贈的禮物陪著,有富麗堂皇的宮殿裏的皇上,還有……深愛著的宮晞。


    也許,這次漂泊在暮星不回,隻要不回去,那些人就還在,可能一切都還沒有變……可能,也隻能潛意識欺瞞著自己,隻要不回去就一切都還在正軌上。


    李晴睜開眼睛,恍如隔世,陽光溫和照在肌膚上舒服暖情,李晴良久道:“走吧!”


    泓燚了然道:“小姐,去酒樓吧!”


    李晴點頭,就向前而行。那二人果然也跟進了酒樓,李晴瞥了一眼,故意提聲說:“小二!有沒有隔間啊,大廳太吵了!”


    小二一看,見其談吐,以為李晴是個有錢公子,大約就是穿的樸素了些,歡欣招待,特有的強調說:“來了,您內!二位公子樓上請!”


    李晴隨著小二上樓,泓燚去截了那二人,禮貌說道:“小姐怕吵,還請二位兄弟先等在大廳。”


    那二人四目相對,有些尷尬被認出了身份,想來朝斜特地囑咐過要隱藏身份,可身後總有人盯著自己誰會感覺不出來,雖然沒有什麽科學依據,可就是能感覺到,而李晴派泓燚把事情挑明了,就是為了更好的逃脫,點頭答道:“是!”


    泓燚上到二樓時,悄悄叫來小二,小聲囑咐道:“給我們好酒好菜,賬都記在那二人身上,可明白?”


    “得嘞!”小二很是機靈,看出了四人的關係。


    李晴等來泓燚,看著泓燚模樣,現在從窗逃跑是最好的時機,可李晴還是猶豫說:“我們現在就走?隻可惜了那頓飯,浪費啊!”


    泓燚托著下巴,喂遷就李晴,沉思想了一個法子,道:“小姐,不如這樣,我們等會,帶走兩個菜,然後再跑!”


    李晴驚喜,展顏誇讚道:“行啊,四火!張腦子了,反正我們也沒啥錢,這頓不吃白不吃!”


    泓燚一副做了大事的表情,哄著說:“放心吧,小姐,賬都記在他們頭上了!”


    李晴見泓燚的進步有些太快,驚訝道:“我靠,泓燚,現在都不用教就存著壞心眼兒了!”


    “小姐~”泓燚搭下頭,下頜微收,嘟起嘴巴,眼球翻上,死死盯著李晴。


    李晴摸摸頭,像是順狗毛的安慰,“好啦好啦!”


    說話功夫,已經上了主食和兩個菜,李晴看著流起了口水,悄悄和小二道:“給我來兩個袋子,我們打包!”


    小二傻眼,李晴才反應過來,這可沒有塑料袋,改口道:“來點紙啊什麽的,我要包饅頭!把饅頭裹起來帶走的!”


    小二雖還是不解,吃飯還要帶走菜的主還是頭一遭見到,可還是沒有逆了客人,爽快道:“得嘞!”


    李晴催著:“麻煩快點!”


    小二果然很快,泓燚在一旁打包,李晴把小二留下,糊弄著說:“這些我們是帶走的,但是我們還要在這吃,所以辛苦再多上幾個菜,錢有人結,你認得吧!”


    小二認準了李晴是大家主裏的公子,樓下應該是派來跟著的侍衛,所以李晴說什麽小二都機靈地應和著:“知道,樓下那二位?”


    “嗯嗯!”


    安排妥當,萬事俱備,隻剩……腳底抹油,溜唄!


    暮星國宮裏……


    “宵兒啊,你回來陪大母,大母很欣慰,如今你也定下了親事,大母無憾了!”說話的是暮星國後,這婦人養尊處優,自是富貴雍容,隻不過暮星服飾顏色寡淡,縱是國後也是淡藕色華服,且沒有多餘繁瑣的掛飾,國後氣色紅潤,穿著雖素,不顯老態,盡是風韻。


    “大母,您定下的親事兒臣已經同意了,您還不放心嗎?”席宵麵色沉靜淡然,話語卻冷的鑽心。


    國後就被涼到了,不悅說:“這孩子,怎麽和大母這麽說話啊!你不喜歡你的太子妃嗎?”


    “母親,從小到大,不都是您喜歡的便是兒臣喜歡的嗎?”這句母親情深肺腑,聽得國後心尖一顫,可席宵還是沒什麽其他的臉色。


    席宵頓了頓,又道:“太子妃,從來就不用選兒臣喜歡的,從來都隻會定在您母家,不管她是誰,連名字兒臣都不需要知道,因為沒必要,一點意義都沒有……”


    “說來道去,還是因為你帶回來的那丫頭吧!”國後直接打斷了席宵,有些氣急。


    席宵淡淡一笑,些許無力,眼中閃現了一絲很快就淡去的光,輕道:“她……嗬……兒臣已經按照大母您所願,日日陪著太子妃,為何還要牽扯到丫頭,她!是兒臣最好的朋友!”


    “朋友?宵兒,你需要朋友嗎?太子殿下怎麽會有朋友?”國後苦口婆心中還帶著譏諷。


    席宵眼眶中紅暈晶瑩,雖是幼稚,可還是小孩子一般看著國後問道:“不需要嗎?那母親呢?也不需要了嗎?兒臣需要的隻是國主和國後嗎?對兒臣來說,隻能擁有大父和大母這兩個冰涼沒有人情的稱呼嗎?”席宵還是淡淡的憂傷的輕輕地問著,不激動也不亢奮。


    “宵兒,你這是怎麽了,你從未對大母如此說話!”國後倒是非常生氣,音量愈發提高,嚇得兩側宮人都不敢多動。


    “大母,就是因為從未說過,才想放下芥蒂說一次,就放縱這一次,從前兒臣未有忤逆大母,過今日之後,兒臣也再也不會吐露!”席宵平靜地說完最後一句話,撩起衣角霸氣側甩,雙膝跪地,重重叩首,一拜過後,又麵若清水,恭敬道,“兒臣先行告退,大母為兒臣婚事操勞,也早些休息!”


    國後試圖叫住席宵,可是席宵步伐邁得異常堅定,頭也不回,沒有絲毫動容之色。


    席宵少有這樣冷峻的神情,他愛笑,笑起來像是黑夜的螢火,冬日的暖陽,治愈疲憊的靈藥。可是誰又知道,外人眼裏暮星國主和國後疼愛席宵都到了寵溺的地步,這已是聲名在外,事實上,席宵從小被大母管教的相當嚴格,國主也是寄予厚望,他吃穿用度講究不過是因為病罷了,席宵的性子也是這樣養出來的,喜歡隱藏真實的自己。


    明明工於心計,偏偏讓人覺得是講究自然,席宵為自己設定了角色且完成的很好,所有人都沒有發現,可稱得上是天衣無縫,直到他再一次無法選擇,又怎能做到一直悶聲不吭,可反抗了又能怎麽樣呢,隻是讓大父大母失望罷了,無濟於事,還不是要繼續裝下去。


    席宵走出國後殿,又是一副高不可視的樣子,嘴角咧得很開,笑得燦爛,朝斜跟在後麵,給他手裏不能少的香包,一切又回到了原來的樣子。


    “國後,太子殿下回太極殿了沒有任何異常,今日傳的菜式比往日更加繁多,想來是國後多心了!”國後的隨身侍女前來回話,她是國後安插在席宵身邊的,為清楚席宵的一舉一動,席宵知道也隻能不知道。


    國後坐在座位上,良久未動,神色黯淡多愁,緩緩歎氣道:“不,他是本後的兒子,本後了解他,從小到大,他……從未喚過那二字,今日卻說了,語氣那麽淒涼,那一瞬,本後還以為……”國後哽住,眼中沒有淚水,神色更加憂鬱。


    “母親……他稱我母親……”國後字字痛心,合眼長舒氣息,“他是累了吧,我兒太累了,也許……成了親就好了!”


    國後憂心傷神,可作為暮星的國後,她做的一切都沒有錯,而席宵也是該承受的,她堅守著她相信的,她不後悔,縱使從沒有聽過自己的兒子稱呼“母親”二字,她也毅然決然。


    太極殿……


    “你什麽時候發現她走了,為什麽早不說!”席宵坐在躺椅上,姿勢是悠閑的緊,可神色也是緊張的不可言喻。


    朝斜失職,領著罵,認錯道:“主子,這……今早屬下在東門口瞧見了小姐她和四火二人,身後沒有侍衛,屬下多嘴問了幾句,小姐她搪塞的很好,屬下便沒有阻攔,隻是又派了二人跟在後麵,晌午,那二人來回話,說是小姐在酒樓隔間吃飯,一個時辰都未出,但是能看見小二一直往隔間送飯,二人也沒有起疑,直到又過了半個時辰,小姐還未出,小二找他二人要飯錢,他們這才發覺不對,前往隔間查看,已經人去樓空了。”朝斜平日嘴不利索,口音奇怪,說起長篇大論來倒是利索了不少。


    席宵聽後,笑了起來,飲了一口茉莉茶,悠閑言道:“嗬嗬嗬……果然是這臭丫頭幹得出來的,知道她為什麽要走了嗎,她可不是這樣連招呼都不打就悄然離開的性子啊!”


    朝斜道:“問出來了,昨日午後,幾個宮女碎嘴,擾了小姐清淨,具體內容是太子妃,再之後……聽說昨日國後帶著太子妃在花園閑逛了一個時辰,不知道小姐是否與她們碰到……”朝斜的口音透著暮星純正的音調,長聊起來聽著嗲嗲的,也挺好聽的。


    席宵放下杯盞,手指點過杯中的水,在桌子上畫來畫去,似乎在無聊中找到有聊的樂趣,饒有興致說道:“起因是太子妃啊!”席宵撐起頭,嘴角牽起個小括號,“那就有趣多了,看來臭丫頭和太子妃有緣啊,那就更要找到那丫頭了!”


    “天大地大,怕是不好找啊,主子,你有辦法?”朝斜奇怪的口音又來了,想象不到的怪異。


    席宵歪頭,嘲笑語氣,撫著頭說:“朝斜,你腦子呢?”


    “哦!屬下忘了,太子您的勢力,何愁找人,這不是關心則亂嘛!”朝斜慣會撒嬌。


    席宵合眼,“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關心的是誰?”


    “除了小姐,屬下還能關心誰,總不能是太子妃吧!”朝斜瞪大了眼睛,一臉疑惑,還有些許紅暈。


    席宵悠然更甚,沒了絲毫的急切,緩緩道:“你知道!朝斜!”席宵睜開一條縫隙,“你跟了本宮這麽多年,你別以為本太子不知道,你可從未對誰如此上心,隻不過沒想到的是,那人竟還是個公的!”


    “主子,你在說四火嗎?”朝斜的嘴巴張成了大大的圓形,整張臉漲得通紅,臉上的不可思議已經逼近席宵去了。


    席宵還是怡然笑笑,眼睛的縫隙稍微大了些,仰起頭來,撫了撫自己的發,慵懶道:“朝斜,怎麽急了,你好像對本宮一直都很恭敬的,就為了那個呆子?”


    隻單單聽這句話,哀怨委屈,倒像是母親抱怨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像是席宵能說得了這種話。


    朝斜急得跳腳,道:“主子!屬下!屬下!太子殿下您!”


    “好了好了,說不出來就閉嘴吧!”席宵徹底關上了那條縫隙,“朝斜,你真變了,嘴笨了,都不如那個呆子了!”


    “主子!太子妃娘娘過會兒會來太極殿,您還是好好準備吧!”朝斜委屈巴巴,撒嬌都懶得,像是打了霜的茄子,蔫了吧唧。


    “不急,難道本太子的寢宮不香嗎?太子妃會喜歡的!”席宵笑笑,又平靜了,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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