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不是說很嚴重嗎?這,這就沒事了?”李晴有些不信,而尋風遮著眼睛,難看出悲喜,雖聲音溫柔,可李晴是根本不放心泓燚的身子骨,擔心則亂,李晴越想頭越疼,心裏實在著急。


    尋風抽出手來,向著李晴的方向,語氣溫柔道:“他年紀輕輕,身子骨本是強壯的,隻是……新傷舊傷太多,累計起來,一並爆發,我已經給他徹徹底底調理了一遍,又躺了這麽些天,現下醒來應是大好了!隻要以後不受大累便無礙!”


    李晴也察覺出自己的失態,收好了手,低頭頓了頓,還是不放心說:“那他什麽時候能全好?”


    尋風語氣露出不悅,莫名其妙地說:“全好了如何?該走了是嗎?”


    李晴反倒沒了底氣,也許是方才太過丟臉,又加上她一心撲在泓燚身上,沒有聽出尋風的意思來,還來不及回神,結巴著:“這……對啊……我……我們總要走的!”


    “若是沒有三個月,他走不了!”尋風甩袖,走出庭院,雖是蒙著雙眼,但走路很順暢。


    “哎!”李晴趕緊跟著,扶著尋風,心下懷疑問道,“先生,你不是說他好了嗎?怎得這麽久?你不是……騙我呢?”


    尋風停步,轉向李晴,嘴角抽了抽,有些生氣道:“我方才是說,內傷調理好了,可是他右腿骨錯位,差些分寸就斷了,若不是碰上我,他那條腿就廢了,你覺得,他該修養多久?”


    李晴有些噎住,小聲答道:“傷筋動骨一百天,是得三個月!”


    “我為何要騙你,簡直荒唐!”尋風再次甩袖離開。


    李晴還是跟上,扶著,畢竟他看不見,李晴總是怕他摔了,又誤會了他,心底泛起愧疚來。這先生身材修長,身上沾染了各種藥香,可挨進了卻還有淡淡的竹香,李晴與他並著走,二人一拳之隔,李晴聞著這味道是從他烏黑的發絲上傳來的,倒不禁好奇,白衣不染,又惹竹香,又獨居在如此一個清幽隔絕之地,真乃仙人一般的生活,怪不得有醫仙之稱,也是實至名歸。


    “姑娘是在同情在下?”尋風不平不淡問。


    李晴仰頭看向他,雖半張臉幾乎都被遮住,難掩俊秀之容,鼻梁嘴唇下頜的弧度剛好連成好看的曲線。李晴茫然,慌說:“先生此言何意?”


    尋風唇瓣張合,“我雖看不見,卻不用攙扶!”


    李晴立馬鬆了手,遇上尋風好像沒有了脾氣,不像和席宵相處時沒理也要絞上三分,像是做錯了事,不過李晴思來想去,自己確實做法欠妥當,趕緊賠罪說:“不是的,先生誤會了,先生妙手回春,我癡人一個,哪裏有資格同情您呐!”


    “這話,不誠!”尋風偏過頭來,向著李晴說道。


    李晴沒有想辯什麽,隻是淡淡說:“誠與不誠的,我都要好好謝過先生。聽春青說,先生不會親自照顧人,我何德何能,承蒙先生不棄!”


    “你要報答?”尋風問。


    尋風這府院狹長幽靜,二人走來正適宜談心,可李晴與尋風不相熟,就顯得有些漫長了,再加上尋風的話總是怪怪的,李晴答不上來。


    尋風聽不到回答,又補了句,“以身相許?”


    “咳咳咳……”李晴以為自己聽錯了,尋風看上去正人君子一般,總不能是人模狗樣兒,李晴嚇得要咳死過去,腳底不穩,踩上了鵝卵石,就要向一旁摔去。


    尋風聽覺甚佳,輕功又好,及時扶住了李晴,問:“怎麽?”


    李晴生拉硬拽說:“頭暈!”


    尋風對李晴病情了如指掌,卻也不能確定,試探道:“你不該暈的!”


    李晴嘴硬道:“就是暈,怎麽辦!”


    尋風拉起李晴的手腕,暗自搭脈,脈象平和有力,但頭暈症難以察覺確切,便說:“我送你回去!”


    之後,李晴沒有多與尋風說什麽,裝著頭暈回了屋,待尋風走後才趕緊回去守著泓燚,李晴看著泓燚已經完全清醒了,看來尋風不愧是醫仙,手法之精妙高絕不可言喻。


    “小姐,我……”


    李晴坐在泓燚身旁,端著他的藥,喂給他,“什麽都別說了,安心住著吧!”


    “那宮少爺……”


    “隨他去吧!我向來隨著命走,既然老天如此安排,那我便想想別的法子!或者……聽天由命,也不失為良策,我們本來就是混吃等死,在哪不是活著呀!”


    李晴一是因為泓燚傷勢絆住,還是因為她隻要不回會京,就可以一直騙著自己,不幸的一切隻是夢,一場扯淡至極的夢而已。心煩意亂,沒有選擇可做。


    李晴想的出神,藥碗傾斜,湯藥就要溢出來,泓燚提醒道:“小姐?”


    李晴回神,卻說:“要不……你住下,我自己走!”


    “小姐!”


    “好好好,說著玩!這裏大的很,要是沒人帶,我也出不去的,還時不時總有人在巡邏,真不知道,一個大夫住的地方,要這麽多保鏢幹嘛?”


    “小姐……”


    “好啦,我是看你好了,閑聊幾句逗你開心嘛,不聽算了!”


    李晴自然是玩笑,她哪裏離得開泓燚,而府院的護衛眾多卻是真的,她有些奇怪,不僅隱憂。


    泓燚捏了捏被子,把心一橫,咬牙道:“泓燚沒事的,小姐想離開,我可以!”


    李晴把藥一湯匙吹溫了喂到泓燚嘴邊,說:“瞎說什麽呢,我不會這樣的!喝藥吧!”


    泓燚皺起眉頭,撇開嘴邊,道:“這藥苦!”


    “哈哈……會鬧小孩子脾氣了,還知道嫌棄藥苦,你以前可不這樣啊!快喝!”李晴把碗湊向了泓燚嘴邊。


    泓燚耍賴道:“是真的苦,小姐可以嚐嚐!”


    “這是藥,我喝幹嘛,良藥苦口利於病,你快喝!別撒嬌了啊,這招沒用的,乖啊!”李晴捏起了泓燚的臉,正是酒窩在的地方。


    泓燚鼓起嘴巴說:“泓燚今日就是不想喝藥!”


    李晴放下湯匙,問:“那你想幹嘛?”


    “我想去外麵走走!”


    “好,你喝了這個,我帶你出去。看,我有糖,有三塊,來,看看四火能不能選到有果幹的?”李晴打開手裏早就備好的糖。


    “這個!”泓燚指著中間的一顆。


    李晴打開糖紙,“對了!好,我帶你出去,剩下的兩塊……”


    “給春青和先生!”泓燚搶答。


    “今日你話真多!”李晴擦汗。


    李晴饞著泓燚方走到門口,春青進來,看這架勢,趕緊攔著,有禮勸道:“姑娘要去哪?這位‘四火’現在不宜走動!”


    李晴扶泓燚就近坐下,再轉而和春青說:“他想出去透透風!”


    春青眨巴眨巴眼,頗為難道:“先生囑咐了,他不能動的!”


    “這樣啊!”李晴拍著泓燚的肩膀,有些幸災樂禍,“那四火你就好好待著吧!春青,我有事要去見先生!”


    “今日不行,先生在接待貴客!”春青模樣像是有大事一樣。


    “貴客?席宵?”李晴第一反應想的人便是席宵,畢竟席宵在暮星算是挺貴的了吧!而現在的大事不就是他要成婚的事嘛。


    可春青道:“太子殿下乃天之驕子,怎會踏足這等偏遠之地……”


    “素枝?”李晴第二想到的就是這個能尋風親自照料的姑娘,也挺貴的。


    “這……先生沒讓奴告訴姑娘!”春青極聽命於尋風,又不肯對李晴撒謊,隻能為難。


    “得,不問了!不過,我住了有幾日了,還不知道這是哪呢,算是暮星國嗎?”


    “是,在國中,隻不過,略偏僻,行人頗少!”


    “好吧!這個給你吃!”李晴塞給春青糖,“另一塊給先生,你不讓我見他,能就有勞你代為轉交了!”李晴攤手。


    “是,姑娘好好休息,奴先告退!”


    “這大白天的休息什麽?”春青已經走遠,李晴沒忍住吐槽,轉頭看向泓燚,他眼神好像在迫切地講著,他想出去,李晴果斷道,“你是要好好休息!”


    “小姐!”泓燚歎氣,他再躺著才是要廢掉了。


    “來,給我滾床上去!”李晴使足了力氣,把泓燚背上了床。為了滿足他想透氣的願望,幫他蓋好了被子,窗子開了條縫隙進來,換換氣流。


    直到天黑了,李晴哄著泓燚很早就睡下了,而後她自己摸索著溜出了房門,她心想縱是現在走不了,提前熟悉熟悉,安全出口總要找到,以備逃生之用。


    李晴偷偷轉了幾圈,愣是找不到出口,還有幾個護院巡邏,白日裏還好,這晚上竟有些瘮人,李晴想這幾個大哥應該不認識自己,擔心被發現後自己有口也解釋不清楚大晚上的為何鬼鬼祟祟的晃蕩。


    李晴走錯了路,眼瞧著就要和那幾個護院撞上,情急之下躲進了一間廂房,沒成想,這屋子裏卻是極其溫暖,李晴頓時感覺周身暖洋洋的,李晴悄悄關了門,想到反正現在不宜出去,不如輕輕地在屋裏看看有沒有什麽東西。


    這屋裏充著氤氳之氣,格架上有幹竹做擺設,很襯這清雅的情調,李晴想到尋風身上會有竹香,想來也是因為府院內竹子很多,沒想到屋裏也有,李晴徘徊難側,隻聽得內室有動靜,出於好奇,她輕輕推開一個隔門,生怕這門會有吱呀的聲音,連大氣都不敢出,李晴緩緩走進來,見桌台上整整齊齊地擺著衣服,是白色的,看上去倒像是尋風的衣服,純淨不染,輕柔順膩,有淺淺青竹花紋,不細瞧根本看不出來。


    李晴前走,見還有幾層白色壁簾重重疊疊擋在前方,隱隱約約,她感受到了熱騰騰的霧氣,模模糊糊看見了一個大池子,李晴心下明白,原來她是誤入了澡池室,怪不得這麽暖乎。李晴想護院應該走遠了,正要離開,突然她聽得了裏麵還有撲水的動靜,她無意識又看了一眼。


    正好薄紗飄蕩,李晴看見了水池裏竟還有人,那人是個男子,雖有紗簾遮擋,又有霧氣彌漫,但是卻還是能看出男子背對她露出水麵的上半身肌肉流暢飽滿,身形修長,白皙的肌膚上還有顆顆水珠掛著,烏黑的長發散落,濕漉漉的靠在肩側,腰背線條堪稱完美,此等身材真是愛了。那人緩緩轉了下頭,原來眼睛處還蒙著白綢。這是……


    李晴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一來是要忍住那顆想要尖叫的心,二來堵住快要流出的鼻血,她心裏尷尬,不知所措,屏住鼻息,默默轉身,隻想快些出去,這等場景太過露骨,李晴可不適合,她是被人家救來的,在人家院子裏耍流氓算怎麽回事啊。


    好容易躡手躡腳到了房門口,李晴低下身子去開門,誰知門口外正站著一人剛要進來,李晴看到這雙腳,金絲雲紋長靴,李晴一抬頭,和來人撞了個大正臉,是張鬼麵具,李晴“啊!”的一聲叫了出來,直直仰下了後麵,摔了一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李晴又叫了一聲,羞愧至極,捂著臉跑了出去,李晴慌不擇路,把來人也撞著磕到了門上,如此大的動靜,尋風聽見了,快速拿起了手邊的衣服,躍出水池,穿上了裏衣,披了鬥篷,匆匆追出去,尋風隻見來人也有些狼狽的抵在門上,正揉著胸口,尋風問道:“是她?”


    “嗯……”來人摘下麵具,露出了下唇的痣,正是齊皓思,他滿臉不悅,委屈道,“本來是想嚇嚇哥哥的,這可好,嚇到她了!”


    尋風理理衣服,“你覺得她會被鬼麵嚇到嗎?”


    皓思不情願地點點頭,道:“是不會,她跑出去了,那邊!哥哥要去追嗎?”


    李晴狂奔,全身的熱血充滿了頭頂,臉頰通紅,她一邊捂著臉亂跑,一邊看看後麵有沒有人追過來,一陣的心虛加上跑步不穩,心跳的極快,李晴查看身後的頻率愈加頻繁,呼吸極亂,李晴再扭頭回身,突得一白衣男子落在身前,李晴正好撞在他的懷裏,又是“啊!”的一聲尖叫,李晴沒有急刹車,而是因為路被擋住強烈地撞擊在了白衣男子的胸口上,還掛著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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