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和泓燚才到街上,大街上不知為何忽然變得靜悄悄,四周無雜音,李晴心底泛起涼意,她握緊佩劍還未察覺就遭受了偷襲,一包迷藥灑下李晴隻覺周身無力,沒來得及反抗就被帶走了,而在她暈厥之際,她隱隱約約想著,如今她怎麽也算是和尋風在藥裏泡了三年,尋常迷藥怎會束縛住她,除非這迷藥的研製者就是尋風,會嗎?


    迷離之中,想著尋風,就那樣睡了過去。


    李晴周身乏力,使不上力氣,昏沉轉醒,李晴已被困在黑暗之中,幾根茅草,鐵柵欄,這應該是監牢,李晴對這可不陌生,所以才一睜眼就認出了,隻不過這可是上次住過的低配版,簡陋至極,可奇怪的是,李晴怎會被帶到此地呢!


    自己這樣無足輕重的人竟然還會有人特地算計,計劃巧妙,布局之人意欲何為,李晴第六感告訴自己,背後之人很有可能把宮晞北辰軒一起打包算計了。


    李晴灰暗裏摸索著,原來泓燚也在旁邊,幕後黑手沒有將她二人分開,看來自己的作用不過是誘餌,李晴見泓燚好像是睡著了,她推著叫醒泓燚,陰暗的光線中,她隱約看著泓燚麵色不對,好像有些鼻青臉腫,李晴沒有多想,隻以為自己眼花了,叫累了便向後一坐,雙手搭在兩膝上,而李晴明顯感覺到自己手指尖濕漉漉的,李晴下意識聞了一下,這是血腥味,是快要幹涸的味道。


    瞬時一口氣血翻湧上來,李晴惡心的幹嘔著,頭頂震動難平,她衣袖捂著嘴巴,憋回了難受,趕緊撲向了泓燚,李晴指尖都在顫抖,大聲叫著,她強行想喚醒泓燚,嚷道:“四火!四火!你快醒醒啊!”


    就像聲音再大些泓燚就可以醒來似的,李晴失魂般看著眼前此人,可反饋給她的是一點回應也沒有,李晴是真的慌了,麵對泓燚,她害怕至極,見叫不醒泓燚,李晴便去敲牢門呼救,她踉蹌跪在欄杆邊,拚命求救道:“來人啊!有沒有人啊?來人啊!快來人啊!”


    李晴叫脫了力,跪坐在地上,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姐……”


    微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李晴心頭一震,是泓燚的聲音,李晴頓時重獲希望一般,迅速爬到了泓燚身邊,握著泓燚的手說:“四火……四火!我!我在這!你……你怎麽樣啊……啊?”李晴情緒不穩,結結巴巴道,她多怕泓燚回她不好。


    “沒事……讓小姐擔心了……”泓燚睜不開眼睛,隻是虛弱地說。


    李晴猛然意識到,自己畢竟和醫仙待了三年,多少會些急救常識,方才失心瘋了,竟然忘了這麽重要的事,李晴趕緊檢查泓燚的受傷位置,扯著衣服給他包紮要緊。


    她摸著這些傷口,仿佛看到了當時……


    李晴被迷暈了之後,蕭蕭門的人扛起她就要帶走,而泓燚如何坐視不管,就算毫無反擊之力被打個半死也不肯放手放他們走,人都昏死過去還在拽著一人衣角,永歸緩緩來遲,見泓燚也算忠心,便饒他可以死在李晴身邊。


    李晴害怕至極,好像這就是地獄一般,她暈過去了,連泓燚為何會這樣都不知道,無助極了。


    泓燚沒說幾句話很快又失去了意識,死死昏睡過去,李晴手足無措,隻能守在泓燚身邊,苦苦祈禱等待有人來,來救他們一命,或是隻救救泓燚也好。


    按理說,大牢裏怎會連獄卒都沒有,可是李晴嘶喊了好久,若是有人早就來了,李晴逃也逃不出去,肯定也沒人知道自己被關在這裏,這下是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在這暗無天日的鬼地方,沒吃沒喝,根本活不了,李晴隻叫了那一次,而後也沒多少力氣浪費了,更有重傷的泓燚要照顧,李晴自是要保存體力。


    不能吃不能喝,李晴就靠著意識,給泓燚搓手,希望暖暖他,她知道泓燚身體差,便不總叫嚷,免得吵了他,泓燚身上全是傷,錯位的骨頭勉強接上,李晴不敢再多碰他,李晴又怕泓燚病著還餓著,時不時會咬破手指給他吮點血。


    而後,黑暗之中最是磨人心誌,李晴也變得懨懨的,隻能抱著泓燚互相取暖,隻是泓燚身上時常不暖,她也很冷,就會縮到另一邊去睡著。


    而李晴沒有按約定去大宅子,宮晞出宮後便得到了消息,恰大軍殺進會京城中,也是有人誤傳他的命令,才導致他還未戰便損失慘重,宮晞不能不懷疑北辰軒。


    他一早就等在了與北辰軒約定之處,舉劍自武良久。北辰軒姍姍來遲,痛罵道:“你是發的什麽瘋,那些葉子何辜,遭你如此發難?”


    宮晞殺氣騰騰,怒目而立,說:“李晴何辜,你為何又抓了她?”


    北辰軒握緊拳頭,愕然道:“什麽?李晴?朕已經很久沒她消息了……”


    “別裝了!因為她,我和你妥協了太多次!”話間,宮晞已經舉劍刺向北辰軒,說時遲那時快,北辰軒快速做出反應,拔劍擋之。


    霎時間,二人打了起來。


    “宮晞,你冷靜!朕對即墨斕舒,不,李晴,朕沒有對不起她!”北辰軒邊阻擋,邊希望宮晞停下來。


    “荒唐,你怎麽可以說的那麽淡然,她有多恨你,你當真不知嗎?”宮晞怒氣絲毫未減。


    “可這次不是朕抓的她,宮晞!你停下!昨日你軍中不是也有內鬼嗎?說不定就是一夥人!”北辰軒鎖住宮晞。


    二人僵持,而北辰軒的話刺激到宮晞了,他卻有動容,宮晞擰緊眉頭,輕言:“此刻,你是皇上,還是北辰軒?”


    “你以為是誰,朕便是誰!”


    “我還能信你嗎?”


    “信你的心吧!”


    宮晞冷靜下來,北辰軒也放開了宮晞,二人沒有如剛開始想的那般決一生死,反倒是背道而馳。


    宮晞率大軍駐紮在城外,找尋李晴下落。


    而北辰軒回宮的半路上恰是碰到了老熟人,來人風塵仆仆,豪放不羈,靠在樹幹,懷抱佩劍,劍柄上刻著“香香”,笑起來會露出八顆牙齒。


    可不正是永歸。


    他這次是獨自一人,夏至並沒有跟在他身後。


    永歸笑起來,先言好道:“怎麽?從王爺搖身變成皇上,架子也大起來了!”


    北辰軒停在原地,眼睛微眯,凝眉良久,輕言重調:“原來是你!”


    “皇上這是在說什麽?草民不知啊!”永歸抱肩,慵懶地倚靠在樹上,裝傻道。


    “擾了宮晞的大軍的人,是你?”北辰軒語氣懷疑,而雙眸中無絲毫猜想,異其堅定,語氣逼人。


    永歸淺笑:“是又怎樣?”


    北辰軒攥拳,“李晴……即墨斕舒是你帶走的?”


    永歸斂了笑意,肅然道:“這皇上可就冤枉好人了,她分明是皇上您的人抓的啊,與草民何幹?”


    “你少裝糊塗!你何必和朕兜圈子!”北辰軒青筋暴起。


    “草民自是不敢欺君啊,否則殺伐全憑您一句話,草民還有門派要養活呢!”永歸縮著身子,一陣委屈。


    這句話成功激怒了北辰軒,說時遲那時快,北辰軒以迅雷之勢輕功點地飛到永歸身前,用力扼住他的喉嚨,並警告道:“不說實話嗎?朕會要了你的命!”


    “草民一條賤命,死不足惜,皇上若是動手,可憐了我的蕭蕭門了,他們勢必會與朝廷作對,皇上想要看到這一幕嗎?”


    “你膽敢威脅?”北辰軒抵住永歸脖子手更加用力了。


    永歸承受不住,求饒道:“皇上,蕭蕭門門人眾多,可以助皇上一臂之力找的!”


    北辰軒鬆開了永歸,冷言警告道:“你膽敢有所隱瞞,朕便屠盡你蕭蕭門!”


    永歸捂著脖子道:“不敢不敢,自是不敢!”


    北辰軒轉過身背對永歸,“三日之內,朕要見到人!對了,你身邊有個小隨從吧,很漂亮呢!”最後這句意在點明。


    永歸露出了陰森的笑容,看著北辰軒漸漸遠離的背影,笑道:“三日啊,豈不是太長了!哼哼!”


    北辰軒還未回宮,宮裏已經亂作一團,好在他命無名和清風守在宮殿以防萬一。


    宮晞方回到軍營,便收到消息說李晴在皇宮的大牢裏,不管真假,宮晞是一定要一探究竟的,便率了親兵直闖皇宮內牢。清風正在整軍,聽到這麽大的動靜,按理說在議政殿的無名會先收到消息就會派兵前去阻止,何故繞了一圈到清風這,宮晞已經殺進大牢去了,清風無論如何也來不及攔住宮晞,隻好先是派兵過去打探情況,能擋一會兒是一會兒,大部分禁衛軍還是在無名手裏,眼下之急清風必須前去與之匯合,確認無名那邊到底是有何狀況。隻因近些年北辰軒一直重用無名在身邊,清風受了不少冷落,再有,無名身上總是帶了股子煞氣,清風一直都不喜歡他,隻因是自家主子重用的人,所以清風也不敢有什麽意見。


    清風氣喘籲籲跑來議政殿,見無名安然無恙,便怒氣升騰,瞪紅了雙目,前來質問:“皇上留你在此可不是閑玩的!你可知內牢來人闖入了?”


    無名不經心道:“知道……嗎?”


    見無名這事不關己的樣子,清風更是氣急,揪著無名領子吼道:“知道?知道你還不派兵?”


    無名鎮定如常,眼神中的煞氣更甚,冷笑道:“清風,你是傻嗎?我自然是故意的!”


    “你混賬!”清風舉拳掄向無名。


    無名早有防備,擋住一拳,右腿用力出擊,清風被踢到腹部,飛出去老遠。


    清風沒有防備,猛然受到重創,胸口一口淤血翻湧,吐在地上,清風抵著劍,瞪著無名,他怎麽敢相信,自家主子那麽看中的一個人,居然會有異心!


    清風看在眼裏,諼嚐自少跟隨北辰軒,忠心耿耿,可是北辰軒是怎麽對他的呢,完成任務不賞,但若有誤必罰,可諼嚐從無怨言,直到諼嚐死前還囑托清風要盡心輔佐,而北辰軒連眉頭都沒皺隻留了一句,“收拾幹淨!”


    那句話深深紮進清風的心裏,他不禁害怕,連諼嚐這般衷心都得此下場,自己又當如何自處。就在這種恐慌之中,清風一日都不敢懈怠,生怕自己走了諼嚐後路,沒能完成諼嚐的托付,那真是到了陰間也愧對哥哥。


    可是無名的出現,北辰軒好像變了,至少在清風眼裏,是變了。


    無名失手誤了戰局還可以有力挽狂瀾的機會;眾臣非議針對無名挑事而他卻可以有狐假虎威的氣勢;還有清風最不明白的,無名竟然能讓北辰軒有開懷的笑聲,也許這也是無名勝過自己和諼嚐的地方吧,至少清風他從未敢在北辰軒麵前說公事以外的私言,也不會稟告後事情還不立刻退出來。


    可無名都做到了,而就是這麽一個特殊的人,他為什麽敢恃寵而驕呢,清風百思不得其解,氣沉丹田嘶吼怒問:“無名!你為什麽!會背叛主子?”


    無名提劍走到清風身邊,黑罩子遮了大半張臉,可是卻能清晰散發著殺意,冷酷駭人,他雙眸的凶光完全暴露,甚至每一根頭發絲都迸發寒意,無名活動了頸肩的筋骨,發出關節骨骼咯吱的聲響,以劍對準了清風,寡淡道:“清風,你錯了,我從未背叛過我的主子,因為我的主子從來就不是北辰軒!”


    清風聞言悚然,心中氣血翻騰,呼吸不穩,他前所未有過如此噴怒,口中盡是鮮血,發瘋般吼道:“是誰?”


    “你不必知道!”無名話間,便出手偷襲清風,劍尖正對清風心髒位置刺去。


    清風沒想到無名真會對自己下殺手,沒有及時躲閃,但還是本能側移,他無法從無名的背叛中走出來,情緒不平,還是硬生生受了無名一劍,傷在肩上,無名沒有留手,劍尖插進了清風骨縫之間,傷口極深,清風的淤血在喉間口腔蓄勢,一鼓作氣湧出,清風又吐了好大一口血。


    而無名沒有停止攻勢,反而毫不留情,乘勝追擊,遂即拔出劍,複又刺去。


    霎時,清風拿起劍阻擋,踉蹌站起,無名沒有給清風喘息之機,第三次進攻態勢更猛,兩劍揮去,砍了清風股和腹。清風頓時渾身染血,黑色的勁裝上也不知何處就是在流著止不住的熱血。清風站著搖搖晃晃,眼前不清,迷迷糊糊看著無名仿佛有三四個影一般,然他緊握著劍,隨時起勢。無名沒有拖泥帶水,再接再厲運勢起跳,舉劍扔去,細劍如雷霆之勢發射,來不及反應,細劍回到無名手中。電光火石之間,無名穿清風而過落地,沒帶起一絲塵土。而清風麵目呆滯,僵在原地,喉嚨處豁了好大個口子,血肉骨骼黏在一起,噴湧而出的腥血濺到了那張清簡的臉上,漸漸的那具軀體四肢發軟,無力地倒了下去。卻是瞪了好大的眼睛,而他目光送去的地方卻已空無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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