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咣當”老舊的解放車在坑坑窪窪的公路上行駛，顛地坐在副駕駛上的顧能屁股蛋子都快摔裂了。
他們兩個，正是要去魯南收購山貨。
老解放車自然是浦鋼廠的吳書記借出來的，不但沒要一分錢的租車費，他還大方的給卡車裝滿了油。
顧能慣會做生意，收購的事歸他，開車和保鏢的事自然就全歸苗壯，他是有駕照的。
卡車一大早從浦東開出，中午時在金陵吃的午飯，然後過大江入蘇中蘇北，夜裏到達彭城。此時天已經全黑了，反正也是趕不到了，顧能就想找個地方停車。
看到路邊還有一家掛著“住宿”牌子的澡堂子，顧能大喜，“趕快停車，這個浴室是能住宿的。”
澡堂子本是供人洗澡的地方，再提供方住宿，也是為了多掙點錢。這個便民項目，因為價格便宜，還是很受歡迎的。
顧能和苗壯兩個，連洗澡帶睡覺，暖暖和和的，還沒花多少錢，早上起來精神抖擻的就再次上路了。
本來向濤還讓他們去煤礦找他父母，顧能想還是別麻煩人家了，住澡堂子也是他早就想好的。
從彭城再向北沒多遠，就能看到山了，再往北，山越來越多，以至於最後就是在山路上形勢。
期間還走錯了路，白白多多跑了好幾十公裏，等到達魯南臨沂山裏的小鎮上，又是天黑了。
與在鎮上等候的陳家人會麵，顧能這才知道人家都等了整整一天了，他隻能抱歉說這是頭一回過來，不認識路，還走差了。
陳家派來的是兩個中年人，一個是陳立誠的老爹，另一個是陳麗萍的老爹，故能就叫陳大爺，陳二爺。
“兩位大爺，我們趕緊收貨吧，我還要趕著回去”顧能不帶休息，就急吼吼的要求起來。
陳大爺笑道，年輕人太心急了，這大晚上的誰會來送貨，明天才行。“後生，跟我走，家裏熱飯熱菜都給你開門準備好了，好好歇一宿，明天保證你能裝上一車貨。”
顧能說他要看住車子，不能走。
車是借來的，要是在這裏丟了，他的臉往哪擱啊。
陳二爺說，你們都跟老頭走，車子我來給你們看著。
把陳家兄弟，以及陳麗萍給家裏捎來的東西分別交付，顧能苗壯跟著去了陳家。飯菜簡單，但一夜好眠，陳大爺說了好幾次怠慢了，讓顧能感受到了山裏人的淳樸。
早上，等顧能倆人再次返回鎮上的卡車出，就看到圍著卡車裏三層外三層的全是人。
他們有的提著麻袋，有的拿著籃子，裏邊全是紅棗核桃之類的山貨，眼中充滿了期待。
陳大爺爬上卡車，高聲呼喊：“鄉親們，咱們先收紅棗核桃，等完事了再受黃花菜柿餅，咱們一樣一樣來啊，忙了要出錯的。”
隨後一摞一摞的麻袋被從車上扔下，分為兩個小攤子，一邊收紅棗，一攤手核桃。
稱稱算錢全有兩位陳大爺負責，因為顧能實在是聽不懂他們的口音，也辨別不出紅棗核桃品質上的好壞。
收購很順利，其中也有以次充好的，都被兩位識貨的陳大爺給拒絕了。
每一位收到錢的老農，臉上都露出滿意的神色。
正當顧能放鬆之際，忽然來了搗亂的。
是兩個小混混，他們指著顧能說，這是投機倒把，是不允許的，東西要全部沒收。
這種毫無威懾力的大帽子，顧能做生意的時候見識的多了。“兄弟，你這一套落伍了，現在朝廷的政策是鼓勵老百姓經商懂嗎？”
兩個小混混見說不過顧能，也欺負他們是外鄉人，還準備動武，結果被苗壯三拳兩腳就給打跑了。
鄉裏人大喜，都說苗壯好功夫。
沒一會，派出所的人又來了，來了二話不說，就把大人的苗壯給帶到派出所去了。
“這兒怎麽辦？”顧能心裏急的要死。
上有好多圍著卡車的山民也在痛罵，說派出所怎麽能冤枉好人呢。兩位陳大爺也很焦急，他們安慰顧能，說是托人拉關係去。
顧能心裏暗道，等你們找到關係，苗壯的腿可能都被打斷了，這不行。
急中生智，他爬上卡車，用普通話大聲說道：“鄉親們，你們都看到我的朋友被帶走了，這下我的生意也不用做了，你們也沒了外快，我請你們一起和我去派出所作證，把人撈出來。”
他還給了好處，“去的人每人多加三分錢的收購價！”
這下所有人都心動了，大家跟著顧能去了派出所作證。
黑壓壓一大片人過來，所長被嚇壞了，趕緊把人放出來，想要息事寧人。
“沒受傷吧？”顧能看著自己走出來的苗壯問道。
“沒事，我們趕緊幹活吧。”
緊趕慢趕，算是在中午時把四噸大卡車給裝滿了，車子邊上還有好多後來聞訊趕過來的老鄉。
看到他們期盼哀求的眼神，顧能把手頭多餘的錢交到陳家兩位老哥倆手上，讓他們幫著收購，這樣既能滿足老鄉的要求，下回他再來時還能省點時間。
正要走，一輛吉普車過來了，來的是當地的聞縣長。這是四十出頭的中年人，頭上還帶著一頂黑呢子的帽子。
聞縣長倒是實在，他首先和顧能表示歉意，還說顧能來收購山貨，是對縣裏的支持，是在幫助老鄉增加收入，他保證今後這樣的事絕不會再發生。
顧能為防以後，還裝設弄鬼的說了下向濤的背景，“我得老板是天朝第一個個體戶，在我們魔都市是掛了號的。”
天朝第一個體戶，聞縣長是知道的，他還很清楚的記得，就是在魔都。現在得知對麵的小鬼竟然就是天朝第一個體戶的手下，心裏就是一驚。
這是有一定影響力的人，不可小覷！
“大內李大佬知道吧”顧能在威嚇道：“他的兒子是我們街道的主任，對我們老板非常照顧，這第一張個體執照，就是他親手頒發給我的老板的！”
此中含義頗深，聞縣長再看顧能言語不凡，對他的態度愈加的謙和起來。再三保證，這樣的缺德事決不允許再出現。
還很熱情的拜托顧能給他老板傳個話，邀請他適當的時候能到這裏來訪問。“山裏人窮啊，他們需要發展。”
在贛省，張玄智起初一路順風，很輕鬆的就找到了製作鞭炮的作坊人家，談妥了價格，等他再去找運輸公司是卻遇上了大麻煩。
運輸公司的業務員說他們是國營單位，不給個體戶運東西。
不給運輸，難道還要我把幾噸的鞭炮都背回去嗎？
張玄智不死心，好言相勸，低頭哀求，還是沒用。對方一口咬定，絕不給地主老財當夥計！
這算什麽話？
張玄智還不死心，他花了十塊錢，找到一位運輸公司的職工，通過他再找到了運輸公司的經理，以詢問運輸的事為由，請他吃了頓飯，還給了煙酒，算是把事情給搞定了。
整整一車鞭炮，算是啟程上路了。
坐在車上，張玄智念念不忘自己受到的委屈，心裏在發狠，過了年一定要勸說向濤買輛自己的大卡車！
他們兩個，正是要去魯南收購山貨。
老解放車自然是浦鋼廠的吳書記借出來的，不但沒要一分錢的租車費，他還大方的給卡車裝滿了油。
顧能慣會做生意，收購的事歸他，開車和保鏢的事自然就全歸苗壯，他是有駕照的。
卡車一大早從浦東開出，中午時在金陵吃的午飯，然後過大江入蘇中蘇北，夜裏到達彭城。此時天已經全黑了，反正也是趕不到了，顧能就想找個地方停車。
看到路邊還有一家掛著“住宿”牌子的澡堂子，顧能大喜，“趕快停車，這個浴室是能住宿的。”
澡堂子本是供人洗澡的地方，再提供方住宿，也是為了多掙點錢。這個便民項目，因為價格便宜，還是很受歡迎的。
顧能和苗壯兩個，連洗澡帶睡覺，暖暖和和的，還沒花多少錢，早上起來精神抖擻的就再次上路了。
本來向濤還讓他們去煤礦找他父母，顧能想還是別麻煩人家了，住澡堂子也是他早就想好的。
從彭城再向北沒多遠，就能看到山了，再往北，山越來越多，以至於最後就是在山路上形勢。
期間還走錯了路，白白多多跑了好幾十公裏，等到達魯南臨沂山裏的小鎮上，又是天黑了。
與在鎮上等候的陳家人會麵，顧能這才知道人家都等了整整一天了，他隻能抱歉說這是頭一回過來，不認識路，還走差了。
陳家派來的是兩個中年人，一個是陳立誠的老爹，另一個是陳麗萍的老爹，故能就叫陳大爺，陳二爺。
“兩位大爺，我們趕緊收貨吧，我還要趕著回去”顧能不帶休息，就急吼吼的要求起來。
陳大爺笑道，年輕人太心急了，這大晚上的誰會來送貨，明天才行。“後生，跟我走，家裏熱飯熱菜都給你開門準備好了，好好歇一宿，明天保證你能裝上一車貨。”
顧能說他要看住車子，不能走。
車是借來的，要是在這裏丟了，他的臉往哪擱啊。
陳二爺說，你們都跟老頭走，車子我來給你們看著。
把陳家兄弟，以及陳麗萍給家裏捎來的東西分別交付，顧能苗壯跟著去了陳家。飯菜簡單，但一夜好眠，陳大爺說了好幾次怠慢了，讓顧能感受到了山裏人的淳樸。
早上，等顧能倆人再次返回鎮上的卡車出，就看到圍著卡車裏三層外三層的全是人。
他們有的提著麻袋，有的拿著籃子，裏邊全是紅棗核桃之類的山貨，眼中充滿了期待。
陳大爺爬上卡車，高聲呼喊：“鄉親們，咱們先收紅棗核桃，等完事了再受黃花菜柿餅，咱們一樣一樣來啊，忙了要出錯的。”
隨後一摞一摞的麻袋被從車上扔下，分為兩個小攤子，一邊收紅棗，一攤手核桃。
稱稱算錢全有兩位陳大爺負責，因為顧能實在是聽不懂他們的口音，也辨別不出紅棗核桃品質上的好壞。
收購很順利，其中也有以次充好的，都被兩位識貨的陳大爺給拒絕了。
每一位收到錢的老農，臉上都露出滿意的神色。
正當顧能放鬆之際，忽然來了搗亂的。
是兩個小混混，他們指著顧能說，這是投機倒把，是不允許的，東西要全部沒收。
這種毫無威懾力的大帽子，顧能做生意的時候見識的多了。“兄弟，你這一套落伍了，現在朝廷的政策是鼓勵老百姓經商懂嗎？”
兩個小混混見說不過顧能，也欺負他們是外鄉人，還準備動武，結果被苗壯三拳兩腳就給打跑了。
鄉裏人大喜，都說苗壯好功夫。
沒一會，派出所的人又來了，來了二話不說，就把大人的苗壯給帶到派出所去了。
“這兒怎麽辦？”顧能心裏急的要死。
上有好多圍著卡車的山民也在痛罵，說派出所怎麽能冤枉好人呢。兩位陳大爺也很焦急，他們安慰顧能，說是托人拉關係去。
顧能心裏暗道，等你們找到關係，苗壯的腿可能都被打斷了，這不行。
急中生智，他爬上卡車，用普通話大聲說道：“鄉親們，你們都看到我的朋友被帶走了，這下我的生意也不用做了，你們也沒了外快，我請你們一起和我去派出所作證，把人撈出來。”
他還給了好處，“去的人每人多加三分錢的收購價！”
這下所有人都心動了，大家跟著顧能去了派出所作證。
黑壓壓一大片人過來，所長被嚇壞了，趕緊把人放出來，想要息事寧人。
“沒受傷吧？”顧能看著自己走出來的苗壯問道。
“沒事，我們趕緊幹活吧。”
緊趕慢趕，算是在中午時把四噸大卡車給裝滿了，車子邊上還有好多後來聞訊趕過來的老鄉。
看到他們期盼哀求的眼神，顧能把手頭多餘的錢交到陳家兩位老哥倆手上，讓他們幫著收購，這樣既能滿足老鄉的要求，下回他再來時還能省點時間。
正要走，一輛吉普車過來了，來的是當地的聞縣長。這是四十出頭的中年人，頭上還帶著一頂黑呢子的帽子。
聞縣長倒是實在，他首先和顧能表示歉意，還說顧能來收購山貨，是對縣裏的支持，是在幫助老鄉增加收入，他保證今後這樣的事絕不會再發生。
顧能為防以後，還裝設弄鬼的說了下向濤的背景，“我得老板是天朝第一個個體戶，在我們魔都市是掛了號的。”
天朝第一個體戶，聞縣長是知道的，他還很清楚的記得，就是在魔都。現在得知對麵的小鬼竟然就是天朝第一個體戶的手下，心裏就是一驚。
這是有一定影響力的人，不可小覷！
“大內李大佬知道吧”顧能在威嚇道：“他的兒子是我們街道的主任，對我們老板非常照顧，這第一張個體執照，就是他親手頒發給我的老板的！”
此中含義頗深，聞縣長再看顧能言語不凡，對他的態度愈加的謙和起來。再三保證，這樣的缺德事決不允許再出現。
還很熱情的拜托顧能給他老板傳個話，邀請他適當的時候能到這裏來訪問。“山裏人窮啊，他們需要發展。”
在贛省，張玄智起初一路順風，很輕鬆的就找到了製作鞭炮的作坊人家，談妥了價格，等他再去找運輸公司是卻遇上了大麻煩。
運輸公司的業務員說他們是國營單位，不給個體戶運東西。
不給運輸，難道還要我把幾噸的鞭炮都背回去嗎？
張玄智不死心，好言相勸，低頭哀求，還是沒用。對方一口咬定，絕不給地主老財當夥計！
這算什麽話？
張玄智還不死心，他花了十塊錢，找到一位運輸公司的職工，通過他再找到了運輸公司的經理，以詢問運輸的事為由，請他吃了頓飯，還給了煙酒，算是把事情給搞定了。
整整一車鞭炮，算是啟程上路了。
坐在車上，張玄智念念不忘自己受到的委屈，心裏在發狠，過了年一定要勸說向濤買輛自己的大卡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