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渾身濕答答的舒夏站在門廊,正無聊的四周張望之際,自門廊另一邊走來的蘇晴月隨手就將一疊的衣物扔了過來,瞧著舒夏渾身都在滴水的狼狽模樣,有心想讓他趕緊擦拭一下,免得著涼,可是一開口卻是另一番樣子:“這是給你更換用的衣服,別到時著涼感冒了還要賴我們。”


    “嘿!!!蘇晴月,我怎麽看怎麽覺得你是盼不得我生病,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就見不得我好啊?”


    “你…”被舒夏這麽一說,蘇晴月恨不得撲上去掐死他,狠狠的瞪著舒夏,然後不客氣噴了回去:“是啊,是啊,我就恨不得你生病,怎麽了?”


    看著明顯火大了的蘇晴月,舒夏微凜,猶豫了下就沒敢繼續撩撥。


    隨手抖開整疊的衣物,發現沒有人用過的痕跡,舒夏才開始扯出一條毛巾給自己擦拭濕漉漉的頭發。


    瞧見舒夏的動作,一邊的蘇晴月不知道在想什麽,臉色冷漠得如寒霜,一開口仿佛空氣都要凍結了:“裝什麽矯情,一個大男人,做作起來一副女人的做派。”


    “哎,我說你不譏諷我就渾身不舒服是不是?你自己說說我究竟哪裏又得罪你了?”舒夏都想不通了,自己究竟又哪裏惹著她了。


    蘇晴月偏過臉,看都不看舒夏一眼,也不做聲。


    “不說話是吧!好,那我就要好好問問了。”舒夏瞅著不說話的蘇晴月,掰著手指問:“之前突然大雨傾盆的時候,我把自己的外套給你和語月擋雨,我自個兒被雨澆得跟落湯雞一樣,我沒做錯什麽吧!當著你奶奶的麵,你要我不要叫語月的名字我也遵從無疑,我也夠意思了吧!你說我哪又惹你了?還有就是,剛剛……”


    “我就覺得你在門廊這裏晃來晃去的礙眼,這個理由怎麽樣?滿意了嗎?”舒夏還要繼續挨個說,卻冷不防被蘇晴月給冷聲打斷了。


    舒夏這會兒啞巴了,覺得若是和竇娥比冤的話,這次自己準贏。


    如果自己記憶沒出錯的話,剛才三人淋了雨之後,都沒來得及跟老太太寒暄上幾句,蘇晴月就急匆匆的領著他們倆來到這,給了蘇語月拿了自己的衣服後,就甩下讓他在門廊多走動下,免得著涼這話就跑沒影了。


    可是現在卻成了嫌自己在這晃來晃去的礙眼,自己要找誰說理去啊?


    “滿意,很滿意!”若不是形勢不如人,舒夏都想要咆哮起來了:你大爺的,若不是在你家,老子能那麽忍氣吞聲?


    當舒夏心底裏猶自不平的碎碎念時,已經換下衣服的蘇語月正從裏屋環轉出來,然後就看見彼此冷著臉的妹妹和舒夏,這讓蘇語月一時搞不清楚兩人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先去換衣服去了。”朝著出來的蘇語月笑笑,蘇晴月丟下這句話,也不看渾身上下還在噠噠的滴水的舒夏,轉身就進了屋子裏,獨留下一臉莫名的蘇語月和張嘴正欲開口說話的舒夏。


    “你又惹她了?”蘇語月問起兜著衣服,一臉懵逼的舒夏。


    “又?”哆嗦著嘴,舒夏都想哭了,“語月,為什麽你要用’又’這個詞,在你心裏我有那麽壞嗎?”


    “那剛才你們那個…..樣子?”蘇語月指了指舒夏僵冷的臉,意有所指。


    “這…我哪知道?剛才我們就隨口拌了兩句嘴,然後她就沒給我好臉色了。”舒夏越說越覺得自己冤枉,“甚至之前她指著我的鼻子,對你們家老太太說我欺負她我都沒有質問她的用意,妄我之前下雨那會兒還幫著她擋雨。”


    “那也不對啊!之前在裏屋她給我拿了衣服後,就急匆匆的去給你拿堂哥新定製的衣服,臨走時還跟我抱怨你臭毛病還真多,說一個大男人竟然有潔癖,比我們女生還講究!”


    “語月,你確定你沒聽錯?她會那麽好心?”


    “算了,你愛信不信,你自己想想剛才是不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吧!要是她把你從家裏轟出去,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可是我真的沒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啊?”舒夏覺得自己更委屈了,忍不住朝蘇語月訴苦:“你那妹妹那麽彪悍,說不過都是直接動手的,我剛剛要是敢說什麽過分的話,她會隻給我臉色看?”


    “那….你確定沒惹她?”


    “我哪敢啊?我就真的是和她隨口拌了兩句,就這,最後還是她占了便宜,你說她臉色不好看,難道我的臉色就好看了?”


    隨著舒夏話鋒一轉,蘇語月都差點被舒夏的話逗樂。


    看著舒夏那張比苦瓜沒多大差別的臉,蘇語月隻得又生生的憋住。


    “今年的天氣不知道是怎麽了?這才入秋沒多久,氣溫就時高時低的,你自己當心著涼,待會兒晴月出來你趕緊進去換掉這身濕衣服。”


    “這個我自然省得。”邊擦拭著邊說著話的舒夏,回應著蘇語月之際,一手掂著衣服,一手持著毛巾費力的夠著後背。


    看著舒夏這副樣子,蘇語月隻得取過毛巾給他搭把手,然後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以靜等著蘇晴月出來。


    彼時,在兩人身後的屋子裏,隔著屏風,一雙眼眸隔著輕紗,透著莫名味道的視線,靜靜地注視著門外的兩人,以此同時,一種無言的情緒開始在濕冷的空氣中滋生,然後肆意蔓延。


    清雨瀝瀝,幽冷的空氣透著絲絲的涼意,長長的走廊上,蘇語月與蘇晴月挽著手一路笑談,吊在她們倆身後的舒夏時不時也會插上一兩句,然後就是四處打量蘇宅的環境。整座蘇宅占地極廣,從之前更換衣服的地方到用餐的前廳,三人一路隨意前行,伴隨著中間嬉鬧,等到抵達前廳之時,三人已經換了好幾個話題了。


    當然,之前讓蘇語月困惑舒夏和自己妹妹是否起了衝突這事,在蘇晴月換完衣服出來後,朗聲讓舒夏趕緊滾進去換衣服,再到來時,和往常在學校一樣,走一路懟一路,蘇語月心底裏的疑雲終於是煙消雲散。


    倒是舒夏不經意間注意到蘇晴月的視線投射過來,緊接著換來對方白眼或者直接無視的動作,就讓舒夏感覺莫名其妙了,以往這種時候蘇晴月都是直接怒懟,然後瀟灑的的朝自己吐舌頭以作鄙視,等自己準備反擊的時候,她就會拉著蘇語月告狀,舒夏早前就沒少因此遭罪。


    三人踏進前廳,還不等舒夏細細打量周圍,蘇晴月就拖著蘇語月嬉笑著往偏廳的沙發奔去了,偏廳與前廳與一般,樣式一水的古樸,除了添置一些必備的電器,就連唯一顯得現代感一點的沙發,樣式也是古樸得一塌糊塗。


    在她們姐妹倆的嬉笑聲中,舒夏也隨即來到她們跟前。


    碩大的沙發上,蘇語月和蘇晴月中間,占據整個沙發近半麵積的位置上,一隻肥碩的橘色巨貓堂而皇之的癱睡著,所發出咕嚕咕嚕的鼾聲讓舒夏都以為是不是有人在打鼾,而隨著蘇語月和蘇晴月兩人,一前一後的分別給它撓下巴和那肥碩的肚皮,那咕嚕咕嚕的聲音響得越發的愉快,甚至歡愉得直接就四腳朝天,整個大肚皮直接就朝上,輕輕的觸碰一下,肚皮上肥厚的脂肪就開始如水般流動起來,看得舒夏都暗暗乍舌,這隻貓得有多肥啊?


    “你不許坐這張沙發上。”舒夏見蘇語月擼貓正擼得開心,正準備挨著蘇語月坐下來,蘇晴月的聲音不恰適宜的就飄了過來。


    有些不明所以的舒夏眨巴著眼睛,看了看身下沙發足夠自己坐下的空餘位置,又看了看同樣茫然回頭的蘇語月,再看看一臉理所當然的蘇晴月,正下蹲著準備坐下的舒夏就那麽僵在那,一臉的不明所以。


    “理由?”語氣陰沉沉的從嘴裏吐出僅有的兩個字,卻也足以表明舒夏這時候心情。


    “理由?”蘇晴月瞥了一眼舒夏,又專注的給那隻肥貓撓下巴,繼而不痛不癢的胡咧道:“我家這隻貓是公的,它不喜歡有同性別的動物靠近它。”


    舒夏眼看著就要吐血了,幾近崩潰的指著那隻悠哉悠哉的享受著撫摸,卻對四周完全失去一隻貓咪該有的警惕性的肥碩家夥,再指指自己的鼻尖,自己竟然有一天要和一隻貓相提並論,而且還是因為性別,想想舒夏就覺得自己要狂暴起來。


    “你不覺得你這理由太過於牽強了嗎?”強忍著自己狂暴的心情,舒夏心底裏一個勁的安撫自己。


    “沒有啊!”蘇晴月一臉的理所當然,繼而說:“這事家裏邊的人都知道,胖胖因為這個之前就抓傷了好幾個人了,哦,連管家爺爺也沒少被撓。”


    “你…胖胖…它…?”舒夏顫抖著手指著蘇晴月口中所說胖胖,也就是那隻肥得都成圓柱狀的肥貓,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就這家夥,肥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就它?還抓人?能把爪子伸開就已經是阿彌陀佛了。


    “胖胖怎麽啦?”蘇晴月都不理睬舒夏氣急的模樣,繼續撥弄著胖胖的嘴邊長須,見胖胖吐著小半截舌頭在嘴邊,就拿手指掂了掂它的小舌頭,然後咯咯的笑著說:“胖胖多可愛啊,你說是不是啊月月。”


    蘇語月見舒夏已經快要暴走的樣子,就笑笑沒說話。


    “你告訴我,這家夥都肥成這樣了,它還能撓人?”


    蘇晴月聞言,掂著胖胖舌頭的手驟然停了下來,繼而看著胖胖肥大的兩隻前爪,它們間都被胸口的肥肉給撐得都伸不到肚皮前,基本上胖胖趴著的時候,都是肚子的肥肉在受力,已經和四隻腳著不著地沒多大關係了。


    “這個,好像不能。”


    “那你之前所說的理由……”


    舒夏都沒說完,就直接被蘇晴月給打斷了:“哦,我就一時沒想起胖胖以前撓人的事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那我可以坐下了吧。”


    “可以啊,你隨意哈。”蘇晴月笑眯眯的說,隻是,等舒夏才坐下,蘇晴月就拖著蘇語月的手,指著剛踏入前廳的老太太說:“咱們走,奶奶來了,咱們可以去開飯了。”


    然後原地就留下舒夏一人僵坐著一臉的錯愕。


    等兩人起身離開,舒夏緊盯著蘇晴月的背影,滿眼的迷惑,總感覺今天蘇晴月,相比於往常,多了點莫名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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