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個小時的會議,雖說不上令人分外疲倦,卻也不怎麽好受,尤其是對舒夏而言,他最討厭這類事情了,哪怕整個會議過程裏,他隻是在蘇語月需要時在邊上打打下手,可是就這麽靜呆呆的坐著就足以讓舒夏發瘋了,所以將最後一家公司也打發掉,舒夏就直接不顧形象的趴在桌子上,疲懶的樣子仿佛是他遭受了多大罪一樣,這讓一旁的夏高高都有些鄙視了。


    倒是一旁的蘇語月仍在細細翻看著手裏的資料,這讓夏高高有些奇怪,因為有關於十三家公司的資料,除了關於財務部分是有星火那邊呈報上來的,其他一些比較隱秘、不在明麵上的,都是由他和舒夏挖出來的,而蘇語月現在手裏拿的,就是剛才第十三家公司叫做夕顏服飾企業的資料,當初舒夏匯總所有信息時,無意間看了一眼後,還拍著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難道有哪裏不對的地方?


    “月月,這家叫做夕顏的服飾公司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嗯?你怎麽這麽問?”


    蘇語月有些奇怪,夏高高一般對這類信息分析匯總的事情不感興趣,按他的話來說,就算其中有什麽隱藏的信息,看了卻得不出來有用的,那隻會讓他顯得更蠢,所以一直以來都是他負責按舒夏給出的範圍收集各類信息,舒夏負責匯總,對星火投資的十三家企業更是從不發表意見,今天夏高高突然這麽一問,不僅蘇語月奇怪,連舒夏都抬起頭看了過來。


    “你和舒夏對這個夕顏服飾好像有些…嗯…另眼相看,對,差不多就這個意思,雖然剛才的會議上,你對夕顏服飾方麵的人說話方式,和前麵十二家公司沒多大差別,中規中矩,也沒出格的地方,可是我總感覺你話裏有話,那種感覺就像你和舒夏說話,想要我回避時的樣子。”


    “夏高高,難得你的感覺還有這麽準的時候。”


    “小三,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麽叫做‘還有這麽準的時候’,我這叫一直都很準,哪一次你和月月說怪話時,我不是早早待一邊兒去了?”


    “嘿,夏高高可以啊,你倒是說說之前語月說什麽怪話了。”


    “嗤”夏高高朝著舒夏不以為意一笑,就掰著自己的手指數:“月月跟人一開口就說和夕顏服飾的合作,是我們占了大便宜,接著又說夕顏服飾的資金流動充裕,市場開拓、推廣有條不紊,甚至後麵還說期待與他們有一次真正的會麵,這些話明擺著是意有所指,別以為我聽不出來。”


    “哦?那你具體聽出什麽來了。”


    “小三,你這就欺負人了,我要是能聽出個所以然,我就不問月月了,你怎麽那麽討厭!”


    舒夏對此不置可否,難得來了興致,才想著和夏高高拌上兩句的,不過卻被蘇語月瞪了一眼,隻好偃息旗鼓。


    “其實我也不確定夕顏服飾具體哪裏有問題,不過從咱們手裏現有的資料看來,夕顏服飾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將手裏的資料攤放在桌上,手指輕點其上用筆標誌過的地方,蘇語月才說:“這些消息都是你們倆收集回來的,對上麵記錄的應該還有些印象,這些用筆畫出來的地方還是舒夏你標誌出來,想必你也已經注意到問題所在,問題主要集中在兩點上:


    首先的一點就是,夕顏服飾最初是由蘇氏企業前些年裁撤下來的一批員工所創辦的,不過更為諷刺的是,最初所需資金來源竟然是蘇氏當初所給的遣散費,不過剛開始的時候,夕顏服飾並不怎麽起眼,隻能算是勉力維持運營的狀態,直到兩年前,蘇氏內部發生爭鬥,服裝設計部門一位名字叫做文非又沒有背景的女人,成為了雙方爭鬥的犧牲品。


    而這個女人也是極為重要的一個點,她在離開蘇氏後,沒多久就加入夕顏服飾,隨後的一年時間裏,由她執掌的夕顏服飾,於國內多個季度的新品發布會上,所獲得的關注度僅次於蘇氏,甚至因此分流了部分原屬於蘇氏企業的客源,這也導致夕顏服飾頻遭打壓,直到星火的出現,尤其是明麵上有圖佐這個大頭在頂著,完好的外部環境才是這一年來夕顏服飾發展迅猛的根源。


    所以這個女人不僅懂得經營還知道借勢,從她的個人簡曆上看,其實沒有太過出彩的地方,10年在s市服裝設計學院畢業,之後在蘇氏有過一段實習經曆,甚至在實習階段獲得過前往bl時裝設計學院修習半年的機會,11年歸來後,在蘇氏服裝設計部門最高任職為運營和管理副職,同時兼任主設計師一職。14年從蘇氏離職,現年28歲,至今未婚。


    夕顏服飾發展前景本就良好,若不是當初蘇氏打壓,憑借充裕的資金,我想她不會主動找上星火注資,此舉不過是尋求庇護罷了,星火注資不過是錦上添花,可以說確實是我們占了大便宜;同樣,夕顏服飾在市場的開拓極具前瞻性,線上市場拓展雖起步晚,但成效卻極高,這些都得益推廣上的巨額投入,如影視讚助、娛樂讚助以及廣告投入等方麵都做的極好;至於設計人才方麵,夕顏服飾不再局限於以往來自於設計院校的輸送,定期高額獎金的自由設計師作品征集活動,為夕顏服飾吸納了一批精英人才,同時,對新人的大膽啟用,更是博得不錯的聲名;現在在服裝細分的高端時裝定製這一塊,夕顏服飾隱隱有壓蘇氏一頭的趨勢,這才是蘇氏企業前段時間打壓夕顏服飾的根源,星火注資後,蘇氏雖有相應對策,不過一步落後,就再難形成以往對夕顏服飾的壓製局麵。


    所以無論是在資金、市場、人才還是運營管理方麵,夕顏服飾都已形成一個完美的閉環,今天的會議上,負責夕顏服飾方麵的人僅是一名高管,這就表明了,當初夕顏服飾主動找上星火注資,不過是恰逢需要罷了,對於這位名字叫文非的女人,我確實很想見上一見。”


    蘇語月解說完畢,拿起水杯潤了潤嗓子,舒夏整個過程並未有多大反應,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倒是夏高高一副瞠目結舌的模樣,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我的媽耶,竟然還有這麽多的門門調調。”好半響後,蘇語月和舒夏才聽到夏高高如同夢醒半的囈語。


    “要不然你以為我和語月每天都和你一樣沒心沒肺的瞎鬧嗎?”


    “我哪裏瞎鬧了?”聞聽舒夏所說,夏高高頓時叫起了撞天屈。


    天地良心哦,自從和舒夏、蘇語月真正相識以來,武力不足持之下,腦子又轉不過,他就一直生活在舒夏的壓迫下,瞎鬧?這事和自己沾邊了?


    眼看夏高高委屈得就差和舒夏急眼了,舒夏卻滿懷惡意的在一邊看猴戲,蘇語月隻好無奈出言喊停:“夏高高,你別理舒夏,他在耍你呢!”


    如果說除了父母外,誰能讓夏高高毫無保留的信任,蘇語月絕對排第一,所以聽了蘇語月的話後,夏高高極度悲憤地指著舒夏,手指都哆嗦了,怒道:“小三,你又耍我!”


    “見你今晚求知欲那麽強,就索性就配合你演出罷了,誰知道你自己入戲太深,到現在都沒出來。”


    “我沒有。”


    “不,你有。”


    “小三,你…”


    一旁的蘇語月無語的看著他們哥倆吵鬧,她現在實在是插不上手。


    鼻子眼看都要氣歪了的夏高高,點指著舒夏,看著舒夏一副不懷好意的笑臉,連招呼都不打,怒氣衝衝的下樓去了。


    隨著夏高高下樓,蘇語月白了眼朝她看過來的舒夏,說:“你能別總是欺負夏高高行嗎?他的心思過於單純,咱倆身陷進來都險象環生,難道你還想著把他也拖進來不成?”


    “他就是個沒腦子的,我怎麽會想著拖他進局,拖他進來沒來得沒得讓我們自亂陣腳。”


    “那你剛才惹惱他做什麽?”


    “也沒什麽,純屬玩鬧罷了,明天早上他就沒事了,你知道的,他很容易滿足的,我們和他剛認識那會兒,我和他打架,把他眼眶打成熊貓眼,你第二天不過給他個水煮雞蛋,他就完全不記仇了。”


    “容易滿足嗎?也好…”蘇語月無聲自語,隨即對著舒夏啞然一笑,看著外麵昏暗的夜幕,幽幽地說道:“舒夏,今晚的會議過後,我們就真的沒有退路了,隻能像過河的卒子一樣——一往無前,現在我們手裏握著的已經不再僅僅關乎於我們自己,我想要的不多,舒夏,我也很容易滿足的,我要的真的不多,我隻是想要和爸爸媽媽一起團聚而已,我不貪心的,隻是…它牽扯太多罷了。”


    “嗯,我知道。”把蘇語月擁靠在懷裏,舒夏下巴抵著她的額頭,低聲沉吟道:“我最貪心時所想到的,也不過是想看到你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樣子,其實,我們都算不得貪心,所以,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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