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理思緒片刻,於晨將屠仙令用白絹包好轉身遞給白輝座。


    “輝座師弟,仙門怕是要有大難了。”聲音裏帶著憫懷天下的擔憂。


    於晨生得一雙鳳眼,瞳色漆黑,蹙著眉俞顯得目光幽深,白輝座深深歎一口氣:“我知曉其中利害。隻苦了掌門師兄,又要為仙門百家殫精竭慮了。”末了,又盯著手中的屠仙令憤恨的道:“這些該死的修魔之人!放著正道不走,偏要走歧途!”


    於晨接著他的話說:“我唯恐放下這屠仙令之人已經走入歧途,若真如此,恐怕這世上將會出現第二個魔頂天宵殿,第二個林歸涯。”


    聽聞此言,白輝座瞳孔縮緊,緊緊握拳,他想起林歸涯當年那成名一戰。


    魔頂原名萃蘆峰,本是處陡峭的天險,沒有人煙。後來有修魔之人匿於此處修煉,經常有野鬼哭嚎之音,人們就改叫魔頂,這裏也漸漸成為魔修的聚集地,逐漸人數多了,竟有成派的意思。到此時仙門百家當然不能坐視不理了,而且殺了修魔之人還能揚名,於是就近的幾家仙門集結勢力上山圍剿。


    開始正如所想,打的魔修們節節敗退,可就在最後關頭魔修中一個叫林歸涯的少年出現,他以自修秘術召出地獄修羅扭轉局麵。上山的修仙者皆葬身魔頂,林歸涯一戰成名,接著他被魔修們奉為魔君,成立天宵殿。


    至林歸涯身死,天宵殿統共真正存在了隻九年,卻也與有百年基業甚至千年基業的仙門百家對抗了足足九年。在那之後,再不見修魔之人。


    白輝座的父母就是在上山為圍剿魔修時戰死,屍骨無存。那年他隻十二歲,後來進入逐蒼宮,足足等了九年才大仇得報。所以他對於晨不僅僅是師兄弟的情意,尊他不止因為他是掌門,更因為於晨是為他雙親報仇之人。他感激於晨,此生忠於於晨。


    可為何隻平靜了十五年,又有不知死活的人敢修這些禁術,他當真是恨的入骨。


    於晨觀他麵色,便將他心中所想猜個十有八九。


    他沉聲道:“師弟,此人在暗,我從他注入的魔氣感知他的能力不容小覷。此人,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白輝座目光沉穩:“請掌門師兄示下。”


    夏季的太陽升的早,盞盈起的更早,晨光微露還不見太陽的時候她就叫醒了霖幻,讓霖幻去河邊給三人的水囊添滿水。


    霖幻睡眼惺忪背著三個水囊往盞盈指的方向走去,有起床氣還不敢發作,配著微腫的眼睛看上去活像個怨靈。


    哈欠連天,眼淚掛在眼睛,她走了老久才看見盞盈說的河。她先在上遊把三個水囊裝滿,自己又往下遊走去,挑了一處水流平緩較淺的地方捧水洗了把臉。山間河水冰冷入骨,激的她頓時睡意全無。


    待水麵平靜,霖幻低頭看著水中倒映的自己,盞盈算她見過的女子中頂好看的美人了,奈何這美人是個耍火的,點不點都著,還就愛和她過不去。自己被她欺負的又瘦又黑,真是難受。


    女孩子長大了難免對容貌在乎,哪怕心粗如柱的霖幻也不例外。昨天自己在散修隊伍裏那麽威風,也沒人和她搭話,倒是有人找盞盈說話,她生生被盞盈這朵嬌花比成了真正的黑土,一時間頗為傷感。


    有些懊惱的伸手攪亂了水流,就在同時,傳來什麽東西落入水中的聲音,就在她方才打水的上遊處。


    她被嚇一跳慌忙站起身往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隻看見河麵激起又落下的水花,不見其它。


    霖幻下意識去摸懷中的符篆,才想起符篆早被師父沒收了,轉而又去摸腰間的佩劍,發現佩劍不見了,心道糟糕!剛才接水時把佩劍解下了,此時的就在立在岩石邊,被剛才四濺的水花淋了個透。


    落入水中的不知是何物,可不管活物還是死物,佩劍都得取回來,她已經想到了丟了佩劍回去要麵對的炸毛的盞盈,準能罵死她。一想到盞盈,似乎覺得別的都不叫頭疼和危險了。


    宜早不宜遲,足下一點,向前掠去。在她摸到劍的同時,河裏也騰起一物,向她襲來,霖幻還未看清迎麵襲來的是什麽東西,就被那東西帶起來的水花澆了一頭一身,隻本能的向後退去。


    伸手抹了一把澆在臉上的水,她才看清眼前是一隻體型較大的鱷怪,又向她撲來,霖幻又向後避開。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會的那些劍術當真是紙上談兵,沒有實戰經驗的她腦裏幾乎是一片空白,甚至分辨不出麵對眼前這隻鱷怪她能否擊殺,隻在想,上還是引鱷怪到盞盈那邊,若自己單獨擊殺她又該從何處下手。


    就這麽來來回回躲了幾次,她反而慢慢靜下心來,她觀察那鱷怪行動也沒有多快,因為已經受過傷了,鱷怪背上被劃開幾道,血還在細細的往出冒。


    想來是有人和這隻鱷怪交過手,不知怎麽就讓它逃開了,現下把霖幻當成了之前攻擊它的人,要和她展開殊死搏鬥。


    霖幻頓時生氣,出來圍獵的第一個早上,覺不讓好好睡,還被淋了一身水,怎麽都當她泥捏的。


    黑著臉騰起,位於鱷怪上方,一頓劍招打出,想打這鱷怪個皮開肉綻,卻發現這鱷怪背上練就得一身好皮,她的劍氣竟然沒有對鱷怪造成一點實質性傷害,可別人明明劃開了!心情立馬跌入穀底,自己是有多弱。


    鱷怪沒被她劃傷,卻也被她打的生疼,它也嚎叫不出來,一陣撲騰,動作突然加快了,追的霖幻在河邊亂飛亂跳。


    霖幻對鱷怪打出的劍招依然無效,鱷怪也追不上她,就這麽你追我趕了將近一刻鍾。


    突然有笑聲響起,是那種憋了半天憋不住的那種狂笑,突兀的出現在霖幻和鱷怪的和諧之中。


    霖幻一聽有人,看著她這麽出糗,臉登時紅了,雖然她黑的看不出臉紅。順著聲音望去,樹杈上站著一白衣男子,白衣男子一手扶樹,一手摁著笑彎了的腰。霖幻感覺他笑的要站不穩了,怎麽看著那笑的欠抽的臉還有點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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