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那頭的女人沉默片刻,道:“你差事辦的不錯。”


    黑衣人答:“份內之事。”思索片刻又說:“於晨今日召集了各大掌門,與白輝座謊稱屠仙令是今日才出現的。”


    那邊的女子輕蔑的哼了一聲,“於晨悶了這幾日,我當他自己有本事解決。也罷,他通知到各大仙門就好,對我們來說,他們早幾日晚幾日知道都沒有區別。”


    頓了頓又說:“他們現下有什麽打算?”


    “還在商議之中,暫時都沒有頭緒,不過打算拉攏大陣仙,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好!那就再次把這仙門百家攪個天翻地覆!該報的仇,該死的人,一個都跑不了!”激動的女聲中似帶著一絲癲狂。分明是讓人不寒而栗,可在黑衣人耳中仿佛是聽到了什麽振奮人心的話,眼中閃動著按捺不住的興奮,他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好久了。


    。


    天剛亮,鸞泊就被敲門聲吵醒。


    “公子,起來了沒有?”門外的人雖然說話的聲音壓的很低,可敲門聲卻沒見輕。


    鸞泊也不惱,穿好衣服拄著紫金禪杖去開門。


    門口是蓮軒酒樓的掌櫃,見他開門先是一臉歉意的彎腰賠笑,說打擾客官休息了。


    鸞泊並未放在心上說無礙,隻問:“掌櫃可是有事?”


    “公子,樓下有人找你師父,我去敲他門裏麵沒人,這才來找你,公子隨我下樓吧。”掌櫃的邊說邊要往下引鸞泊。


    鸞泊狐疑,他們在這裏並未有認識的人,要是盞盈她們回來了必不會讓掌櫃通傳。他素來不喜見陌生人,站在門口並沒有挪步。


    掌櫃走了幾步見他沒有跟上來,又折了回去,堆起滿臉橫肉笑臉吟吟:“公子,下麵的人一派貴氣,估計也是修仙人士,可別讓人等,失了禮數。”


    鸞泊想想,跟著下去了。


    於晨聽聞樓梯上傳來有序的“咚咚”聲,轉身麵對著樓梯,在看到一個白衣男子隨掌櫃下來,似乎行動不便,手裏拿著一個禪杖保持平衡。


    鸞泊看一眼掌櫃,掌櫃點點頭,示意就是這人。他還在看著樓梯,似乎是等師父下來,拄著紫金禪杖上前頷首道:“家師現下不在,敢問閣下找家師可是有事?”


    於晨笑笑,“師兄教出的徒弟倒是不錯。”


    師兄?鸞泊一時不查,他口中的師兄是師傅嗎於寅?對麵的人似乎看出他的疑慮,挑眉問道:“怎麽?師兄從未提過我嗎?”


    鸞泊答:“想來是提過的,我記性不好,閣下見諒。”


    於晨聽出他是再給於寅打圓場,輕笑一聲,不知是喜是怒。


    “師弟,別來無恙。”


    忽聞得於寅的聲音,二人皆朝門口看去,於寅大步跨入,麵上並沒有多少驚訝。他大剌剌跨到一個圓桌前坐下,斟茶自飲。


    鸞泊鮮少見他這樣麵無表情的樣子,突然跑出個師叔來,雖然很想問問師父,但還是識趣的行了一禮,轉身上了樓。


    於晨看見他一副全然不在意自己到來的樣子,落寞的歎了口氣,“師兄……”


    “坐下說話。”於寅打斷他,指指圓桌的空位,給他倒了一杯茶。


    於晨走過去坐下,伸手拿起茶盞,卻沒有喝,眼睛一直在於寅身上。


    於寅這才抬眼看他,打趣道:“逐蒼宮現在很厲害啊,我都隱退這麽多年了,還能找得到。”


    於晨不理會他,隻問:“師兄已經來了,為何不回山。”語氣裏似有一絲慎怪的味道。


    “回山?”於寅笑了,“你莫不是忘了我當年是被逐出山門的?”雖說笑著說的,可眼底的悲傷卻是掩蓋不住。


    於晨搖搖頭,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何況現在師父已經仙逝,隻要你想回來,我……”


    “不想。”於寅隻吐出倆字就繼續低頭喝茶。


    於晨一時語塞,隻看著他,不知道他的‘不想’是不是真的不想。


    這個話題是無法繼續下去了,二人沉默良久,於晨道:“師弟你今日找我不會隻是為了來看看我吧,如你所說,你現在是掌門了,想必每天日理萬機。”


    他隻是單純的打趣,於晨卻露出一絲苦笑:“當年若不是因為那件事,現在的掌門該是你。”


    於寅擱下茶盞,一臉同情的看著於晨:“師弟啊,這麽多年你是一點沒變,開個玩笑你當什麽真。”


    “我知道你是開玩笑的,但我說的是事實。”於晨繼續沉溺在往事裏。


    於寅心想這個事情要給它聊死了才行,隻道:“你說的對,反正別人都叫於掌門,是你是我沒有區別。”


    於晨還要說什麽,於寅趕緊補一句師弟,你是來找我鬥嘴的嗎,於晨才罷休了,但他又不說話了。


    於寅看出不對勁,也嚴肅了起來:“可是有什麽難事?”


    於晨歎了口氣才道:“師兄,林歸涯的後人放出了屠仙令。”


    於寅麵上露出掩飾不住的驚訝,隨即又沉穩篤定道:“不可能。”


    “師兄,我還能拿這麽大的事誆你不成?”


    於寅站起來在背過身去,眉頭緊鎖,還是道:“不可能。”


    於晨眼神一直追隨著於寅,聽得他倆句不可能,停了一會兒,嘴角微不可查勾一勾,淡淡問:“你說不可能,是指屠仙令不可能出世,還是指不可能是林歸涯的後人放出屠仙令。”


    於寅眼神暗了暗,抿唇不語,十指握拳。


    於晨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覺得他背影僵了僵,也不再追問,似乎心裏已有答案,悠閑的伸手提起茶壺,替於寅的茶杯斟滿。


    “師弟,你回去吧,屠仙令出世與我無關。”於寅道。


    “咚”的一聲,於晨重重將茶壺擱下,他站起跨到於寅麵前,麵上一片憤怒。


    他冷聲道:“師兄難道還要像十五年前一樣袖手旁觀?”


    於寅反笑:“我不喜爭鬥,就成了袖手旁觀?”


    “誰喜歡爭鬥!”於晨怒道:“屠仙令出世意味著什麽你不會不知!魔修再次猖狂,仙門百家能有安寧嗎?”


    “我勢單力薄,明哲保身不成嗎?”於寅依舊一副打趣的樣子,激的於晨更是生氣。


    他冷哼一聲:“若人人都如你一般選擇明哲保身!那十五年前那戰我們必輸!你現在還能帶著徒弟來暮擎峰嗎?”


    於寅也不讓步:“你說我就單說我,不要扯人人!十五年前沒有我仙門也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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