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其實適合鶯兒的親密方式,卻也不一定適合她。


    這是毫無疑問的。鶯兒是那種嫻靜的性格,與李縱這種好動正好形成互補。


    然而她呢,自然無法談得上嫻靜,應該說,她還是屬於比較好動的。


    所以……


    估計李縱像鶯兒那樣去抱她,她指不定還不一定喜歡呢。


    這大概就是接下來,為什麽李縱不抱她的原因吧。


    李縱隻抱著鶯兒,然後跟兩人聊著天。


    比如說……


    今天有沒有什麽有意思的事。


    又比如說……


    接下來有沒有什麽比較好玩的。


    然而鶯兒正在給他兒子做著冬天的衣物呢,哪有時間玩。


    見有點無聊,這古代生活著實如此,李縱便也不煩著她了。


    自己便悄悄地去拿來紙筆。


    這無聊嘛,自然是舞文弄墨,寫篇作文打發打發時間。


    記得以前,兩個半小時的語文考試,光是這作文,就要一個小時。


    當然!


    李縱倒也不是真的要寫作文。


    而是閑著無聊,打算寫點詩,順便提升提升一下自己寫詩的能力。


    很快,李縱便擺開了架勢。


    題目的話,他自己找就行。


    就拿如今這無聊的午後,看看能不能寫得出來。


    題目方麵,主題大概確定下來,就叫《發呆》。


    該如何才能把這《發呆》寫得傳神、生動,一個,自然是需要他強大的觀察力,第二個,則是需要看看他的文字表現力,在字句方麵的雕琢。


    當然,開始是不需要用筆的。


    因而,他也並沒有拿起筆。


    開始隻需要想。


    李縱輕敲著右手食指,閉上雙目,左手則是托著自己的上半身,倚靠在桌案上。


    ‘唔……這東西要怎麽寫?’


    此時的他,就如同是做一道考試題目一樣。


    關鍵是,還是自己給自己出題。


    首先第一句,當然是寫自己,自己現在在幹嘛,閑倚幾案,其實一開始想的是桌案,不過顯然沒有幾案那麽好聽。


    寫完了自己閑倚幾案,那接下來是什麽,要像李白一樣,不能拘束於眼前的景物,因此,接下來便寫到外麵,‘走馬樓外花千朵’,當然,正常人都知道不可能真的有一千朵,這顯然是一個誇張的手法。


    再然後……


    第三句李縱就開始卡殼了。


    “唔……”


    正當李縱沉思著的時候,第五銀翎這邊也是好奇地看了過來。


    李縱便挪了挪身上的桌案,他都還沒有寫好呢。


    而且……


    他還得修改很多次。


    第五銀翎便道:“你在寫什麽?”


    李縱便道:“別看!”


    第五銀翎然後道:“為何感覺你半點都不像是會寫詩?”


    李縱便看了她一眼,回道:“我有說過自己會寫詩嗎?”


    第五銀翎:“那你之前的詩是怎麽寫出來的?”


    李縱便道:“咳!其實……都不是我寫的。”


    第五銀翎:“我才不信!”


    鶯兒便道:“他是想寫就寫,不想寫,就裝作寫不出的樣子。”


    第五銀翎:“姐姐最知道你了,是不是這樣?”


    李縱便心想,你這話問的,讓我怎麽回答,我要是說鶯兒說得不對,那不是得罪鶯兒了嗎?


    幹脆,李縱也是不理會她,說道:“別打擾我作詩!”


    接著,嘴邊又開始喃喃自語了起來。


    “閑倚幾案,筆墨紙硯……”


    顯然,李縱正在嚐試不同的組合。


    隻不過,好像也不是很行,最關鍵的,其實還是後麵該怎麽寫。


    說實話,這個時代的詩歌怎麽說,還是處於比較混沌的時代的。


    比如說格律這些東西,就不是很注重,但是,其實就算是有意無意之間,不少人也已經注意到了。


    畢竟……


    這拗口不拗口,還是很重要的。


    然而,此時卻並沒有形成一個十分統一的認識,說寫詩必須要這樣寫。


    因此,自然而然,也就會出現很多種形式不同的詩。


    而且……


    這當中的有一些,甚至還不一定是押韻的。


    隻能說,不是那麽講究詩歌的格律。


    但即便是如此,處於一個詩歌如此混沌的年代,但讓他自己寫一首出來,仍然有難度。


    這到底是啥原因。


    李縱想了良久,感覺還是自己文科有些比較薄弱,而且,也缺乏想象力。


    還有,經曆也缺乏了些。


    簡單地說,就是不夠浪漫。


    那既然已經知道了原因了,該如何去改進?


    唔……


    似乎吧,還是得從抄詩開始,畢竟不是有句話說得好,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寫詩也會吟。


    而且好像在詩歌當中有一種題材,那就是借用別的詩歌的其中一句或者兩句,然後再作成一個新詩。


    這大概就是最早的,文人的東西,怎麽能算是偷呢。


    那接下來他便要先抄一首大概相近的。


    而且很快,他心中便有了答案。


    “閑倚胡床,庾公樓外峰千朵。與誰同坐。明月清風我。別乘一來,有唱應須和。還知麽。自從添個。風月平分破。”


    這首《點絳唇·閑倚胡床》,簡直就跟替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隻是……


    因為跟他前麵的兩句就很像,但是還是不行,因為這怎麽說呢,那他前麵就得改改了。


    第五銀翎見他似乎寫了很多了,也是湊了過來,“夫君讓我看看?”


    隻能說,官人這個詞的確有些別扭,不過其實她也不常這麽叫,也不知道今天怎麽了,可能是心情好吧,於是,就這麽叫了。


    李縱聽了,當然是不給。


    “不給!”


    “給我看看嘛。”


    “給妾身看看。”


    見李縱還是不給。


    “姐姐!”


    鶯兒聞言,也是道:“別鬧了,不過夫君你既然寫好了,那就給她看嘛。又不是什麽大事。”


    “這不是寫好的,離寫好還有十分八千裏遠呢。”


    但第五銀翎那裏是那麽容易放棄之人,趁著李縱轉過頭跟鶯兒說話,刷地一下便直接搶了過去。


    然後小碎步一陣溜走,便當場讀了起來。


    “閑倚胡床,庾公樓外峰千朵。”


    讀完第一句,她便開始咦了一下下。


    因為,這文風似乎與之前的很像。


    “與誰同坐。明月清風我。”


    就是這種感覺!


    “別乘一來,有唱應須和。”


    這寫事,倒是沒什麽令人覺得驚訝的。


    可後麵……


    “風月平分破。”


    這寫得實在是太好了!


    但!這都不是寫她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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