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海麵上,浮著一艘殘破不堪的漁船,被海水牢牢的吸住,無力的隨著巨浪,上下搖墜著。


    海上呼嘯的狂風,緊緊的抱著一層層巨浪,狠狠的把漁船甩來甩去。


    這些巨浪似乎像孩童般在玩耍著,並不想立刻把這艘破船摔成塵霧和碎末。


    漁船的裏麵,還有七八個半生不死的人活著,有氣無力的歪倒在船上。


    “老秦,別怪我心狠手辣。。。”


    “不殺你,都得餓死。。。”


    “你這兒子。。。”


    “也得死。。。”


    一個瞎了一隻眼的中年男人,手裏握著一把刀,身體虛弱著,挪著步子,目光凶狠的慢慢向一對父子走去。


    “我們不想死。。。”


    “就是喂了魚,也不能死在船上。”


    “兒啊,就是現在,快。。。跳。。。”


    “噗。。。”


    “噗。。。”


    眼看馬上就要被殺的父子倆似乎早有準備,拚著力氣,一人抱著床板的一頭,一起跳下了海。


    “跳下去又有什麽區別?”


    “誰都別想逃。。。”


    “哈哈。。。”


    “哈哈。。。哈哈。。。”


    破船上的那個瞎眼男人,並沒有追趕,臉上麵無表情,笑聲裏充滿著絕望。


    瞎眼男人在船上看著他們飄遠,舉著刀向那對父子比劃著揮動了幾下,轉過身看了看船裏另一個快死的人,嘴角牽動著臉上的橫肉抽搐了幾下,走了過去。


    跳下海的父子二人,死死的抓著床板,孤零零飄在海上。


    他們緊緊的靠在一起,沒有說過一句話,空洞的眼神呆滯著,似乎對即將到來的死亡,也無所謂了。


    過了一會,風浪漸漸停了下來,無邊無際的黑色大海,隨時都會吞了他們。


    是死是活,聽天由命。


    =====


    天光有些微亮,視線隨著一隻飛翔在天上的兩三丈黑色怪鳥,從這對父子的位置,飛向前方幾十裏遠之後。


    一片黑色群山,隱隱出現在視線中。


    那高山連綿,霧蒙迷漫的深處,墨染翠滴。


    一處適宜人居小村子,與外界隔絕,遠離世外。


    村子四周,山涯圍繞,處處盡是青色山峰,高聳林立。


    村子內外,連綿著幾十裏的野生桃花林,落英繽紛,花開盛極。


    鳥雀飛在空中,俯看著村子。


    村子的地貌,就像兩尾大魚一般,首尾相逐,形成了一個圓形。


    村口的一處大石上,篆刻著先祖們留下的兩行古字。


    “悠悠歲月,過眼雲煙。”


    “花開花謝,相聚忘川。”


    一塊石牌子歪斜插在地上,上麵刻寫著三個碩大的陰字。


    “忘川村”


    =====


    “韋家公,你家寶兒又把流兒打傷了。”


    “姬家托我,找來說說理。”


    村裏的安長老在門口吹著胡子,舉著短小的拐杖,向韋家的屋院裏大聲喊著。


    “你家要給個說法。”


    “韋家公。。。”


    “還沒回來。。。”


    “我還是等一會吧。”


    “屋裏這爺倆,我說了也是白說。”


    安長老也是不急,坐在門前的石頭上,犯著困意,曬起了太陽。


    沒一會,韋家的屋院裏,開始變得熱鬧了起來。


    “打不著,哈哈哈。。。”


    “爹啊,裝裝樣子就行了,別太使勁啊。”


    一個模樣十多歲大的孩子,在屋院裏被大人追打著,邊跑邊圍著火爐子轉圈,嫻熟的躲避著追趕。


    這個男孩子,有十幾歲的樣子,一頭烏黑的頭發,圓圓的臉,調皮的大眼睛,臉上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


    “你等著,這頓你跑不了。。。”


    過了一會,那個追趕著的大人跑累了,彎著腰,喘了幾口粗氣,氣的轉身回屋,雙手拿著一根抵門用的木棍出來,又繼續追著他打。


    “爹,不帶用棍子的,我是你親生的不。”


    “你要是打壞了我,小心我爺爺回來收拾你,哈哈。。。”


    “哎。。。”


    那孩子的笑聲未落,肩上重重的讓他爹揍了一棍子。


    他嘴裏隻哎了一聲,倒在了地上,頭向一邊歪了一歪,就沒動靜了。


    “鐺。。。啷啷。。。”


    大人嚇的連忙把手裏的棍子扔到了一邊,走上前摟著兒子,急切和後悔的眼神裏,盡是疼愛。


    還好,孩子看樣子隻是暈了過去。


    他眉頭緊皺,雙眼緊閉,額心也滲出了一層細汗,臉上一副很疼痛的模樣。


    院門外,這家的寶兒爺爺回來了。


    他看到安長老坐在自家門口,眯著眼睛,打著瞌睡。


    “老哥,坐這裏是等我麽?”


    “老哥。。。”


    “不知道是什麽事,能把老哥氣成這樣。”


    “來,同我進屋喝茶吧。。。”


    寶兒爺爺說道。


    “不去,你家寶兒又闖禍了。。。”


    “我哪有心思陪你喝茶,這事是姬家托我問的,總要有個交待。”


    “你那寶貝孫子,也太頑劣了。”


    安長老回了神,說道。


    “進屋再說,有酒。。。”


    寶兒爺爺說道。


    “帶我進屋,好好聊聊。”


    安長老說道。


    寶兒爺爺連忙上前,攙扶著安長老進了家門,一起到了院子裏。


    “這。。。”


    “這是怎麽了。。。”


    眼見著趕上了寶貝孫子被打暈的這一幕,他急著幾步上前,抱住了孫子。


    “寶兒。。。”


    寶兒爺爺心疼著喊了一聲,發現孫子隻是暈了過去,身上並沒有傷勢。


    看著自己的寶貝孫子被打成這樣,把他疼得直掉眼淚。


    “寶兒,寶兒,我的乖孫子。。。”


    “我的寶兒啊。。。”


    “你。。。你。。。”


    “你對親兒子都下這麽狠的手,我打死你。。。”


    寶兒爺爺用手指著寶兒爹,三步並成兩步就走了過去。


    他已經六十多歲,雖然年過天命,身體還是很健壯。


    他幾個快步走過去,撿起了地上的棍子。


    他用手指著寶兒爹,用棍子疾掃了過去,棍頭帶著勁風,悶沉狠辣。


    “爹,我就輕輕打了他一下,沒有用力啊。”


    “這孩子性子太野,不能慣。”


    “我用家法教訓他,以免日後再造出禍來。”


    寶兒爹往後撤了一下,躲開了寶兒爺爺掃過來的棍子,不停的解釋著。


    “孩子都打成這樣了,還說用家法。”


    “家法是這麽用的麽?”


    “好。。。好。。。”


    “我也用家法。。。家法下你。”


    寶兒爺爺一邊追著寶兒爹,一邊揮著棍子說著。


    兩個人在院子裏,一個躲著,一個打著。


    剛才,是老子打兒子。


    現在,是老子打兒子。


    “算了算了,我再去和姬家人說和吧。”


    “手裏沒輕沒重的,快去叫紀大夫來給韋寶瞧瞧。”


    “唉。。。”


    安長老在一旁看了他們半天,楞了楞神。


    他擰著眉頭,又搖了搖頭,駐著拐杖,歎了口氣,轉身出去了。


    安長老這前腳剛走。


    “啪。。。啪。。。”


    “哈。。。”


    那個叫韋寶的男孩,身體動了動,竟然扶著地,馬上站了起來,拍打著身上的灰塵。


    “算了算了,孩子不懂事,家法就免了吧。”


    “唉。。。”


    他學著安長老的樣子,搖著頭,歎著氣,走了幾步。


    他嘴裏還學著安長老的話,笑看著正在躲閃的父親和揮著棍子的爺爺。


    然後,他一溜小跑,蹦著跳著,出了家門。


    “。。。”


    兩個大人一時間,都愣住了。


    韋寶爺爺先停下了手,也不吭聲,慢慢的坐到了院子裏的椅子上。


    “鐺。。。啷啷。。。”


    韋寶爺爺手裏的棍子一鬆,掉在了地上。


    “。。。”


    韋寶爹叉著雙手,往牆上一靠,也不出聲。


    他還能說什麽呢,不如不說。


    韋家屋外幾個看熱鬧的人,見好戲完了,哈哈笑了幾聲,也都各自散開了。


    =====


    姬家是村裏的富戶,人丁興旺,田地和祖產頗多。


    姬老爺和姬夫人在快四十多歲時,一直未能生育。


    兩人用了安長老從祖上傳下來的生子方子。


    為了能有個後,他們也顧不得危險,去了村外,那傳說中的禁地玄澗穀。


    他們在那裏,邊采藥邊調理了一年半後,才有了一個寶貝女兒。


    這是老來得女,自然把得來不易的女兒視為掌上明珠,寵在心口。


    姬老爺請了村裏最好的老師教導女兒,自己也是寵溺著她。


    姬夫人更是一眼看不到就擔心,得閑時,就常常陪伴著她。


    “姬當家,姬夫人,紀大夫送走了,說是晚一會再來,看上一看。”


    女兒這一出了事,姬家這裏可沒消停。


    四五個叔叔嬸嬸們,急的團團轉。


    “這孩子,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這紀大夫光是笑,隻說無事,也沒說個清楚。。。”


    姬老爺和姬夫人,擔心著女兒的身體,生怕照顧不周給耽誤了。


    那個還在昏睡中的女孩,年齡也是在十幾歲的樣子。


    她有一頭海藻般濃密的長發,微微卷曲,散開著垂到了胸口以下。


    她的皮膚是那種象牙色的白,容貌俊俏恬人。


    她淡紅色的嘴唇,就像剛抹過口紅一樣。


    一雙嫩嫩的小手,生的纖纖細長。


    這麽一個美人胚子,以後長大了,會是個雙腮染桃花,輕語念瑾畫的美人。


    姬老爺平時為人脾氣溫和,待人和善,這時也氣的不行。


    他嘴裏的話也多了起來,和姬夫人牢騷著胸中怨氣。


    “太不像話了,這是第二次了。”


    “又是韋寶這小子,害得流兒受傷。”


    “上次。。。是流兒偷偷和他去水塘裏遊泳,抽筋差點淹死。。。”


    “這次又傷的昏睡不醒,腰上也紅腫成這樣。”


    “韋寶這小子背著流兒回來。。。”


    “竟然還和我說,那邊山坡上有落石掉下來砸到了流兒,被他看到,給救了下來。”


    “還說等流兒醒了以後,我們全家再去謝謝他。”


    “我心裏一急,還被他騙過了,急著謝了他幾聲,當真以為是他救了流兒。”


    姬老爺在屋子裏走了幾步,手指著門外的方向,又說道。


    “後來我細想,村西邊的那個山坡那,年年都是這樣。”


    “我從小在這長大,哪記的那附近有什麽落石。”


    “就是有,石頭也在山崖頂上,真要是掉下來,還不把人砸死了。”


    “韋寶這小子人不大,滿嘴都是胡話。”


    “等流兒好些,還要去找韋家公,好好理論理論。”


    “至少,不能讓他孫子再這麽胡鬧了。”


    姬老爺說完,隻覺得講的口幹氣燥,順手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喝了幾大口茶水。


    姬夫人隻顧著照看女兒,也沒有心思去想老爺說的事。


    “要不是紀大夫說流兒休養幾天就好,並無大礙,我都要擔心死了。”


    “這幾天你也別去找韋家了,看好咱們的流兒。”


    “她醒來時,一定很疼。。。”


    姬夫人輕輕摸著女兒的臉,接著姬老爺的話,說道。


    她的視線,並沒有離開女兒身上。


    安長老這時也來到了姬家,用在路上想好的話,勸和著姬家人。


    “姬敃啊,我去韋家公那裏說教過了。”


    “他家裏已經動了家法,現在人也打了,韋寶那小子也知錯了。”


    “他爹動了怒,都把韋寶給打暈了過去。”


    “你們看在我的麵子上,別再計較了。。。啊。。。”


    “眼下流兒的身體是最要緊的事,先照顧好吧。”


    安長老進到屋來,搶先說了這麽一段說辭,也合著了他這和事佬的脾氣。


    這村民之間,日日相見,還是要以和為貴麽。


    “安長老,您坐。。。”


    “不是我計較,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這都第二次了,以後不許流兒和韋寶這小子見麵。”


    姬老爺的火氣,一時還是消不下去。


    =====


    入夜,四更天,天上無月。


    以往這時候,村民們早都入睡了。


    熄燈後的村子,也變的到處都是黑漆一片,隻有幾家還零星亮著燈火。


    村子上空,時不時會聽到一兩聲,在夜間捕食的青鴉鳴叫。


    這種青鴉,體型巨大,長著兩米多高,還長著巨大的硬喙。


    習性上,凶狠異常。


    不過,這種鳥有個很大的弱點,它的眼睛在白天,就和瞎子一樣。


    它的身體就像是蠟做的,見不得陽光,往往在白天時,隻能呆在洞裏睡覺。


    所以這種鳥在夜間,才會出來捕食兔子和茸鹿之類的小獸。


    有時它們餓的太厲害,還會啄食著山上的果子。


    村民們為了安全,一般入夜後都不會輕易出門,早早就休息了。


    “噠噠。。。噠。。。”


    一個人形的小黑影,在黑暗裏穿街走巷。


    他來到了姬家的小後門,停了下來。


    他搓了搓手,猛跑了幾步,一個躍步踩著牆隙,身體就竄到了牆頭上。


    他再用手扶著牆,側著身體,翻進了姬家的院子裏。


    看來,他也不是頭一回這麽翻牆了,身形在落地時穩穩當當,也不慌亂。


    他貓著腰,閃到了姬家的一間房間後麵。


    他從地上撿起了一根小木棍,從窗戶板下的空隙丟了進去。


    “噔。。。的的。。。”


    聽到了聲音後,他等了一下,見沒動靜,又撿了一根,丟了進去。


    不多時,那間屋子裏有了動靜。


    “快快,進來,我等你好久了。。。”


    “真慢。。。”


    “家裏沒別人,守夜的叔叔,今天都不在。”


    那個在白天還昏睡不醒的姬家小姐,這時竟然把頭從窗戶裏探了出來,催促著他。


    他手腳麻利的從窗戶翻了進去。


    “哎。。。”


    “疼疼。。。”


    他剛翻窗進到屋裏,一隻耳朵就被姬家小姐給捏在了手裏。


    “韋寶,你白天在我腰上抹的什麽東西,現在還一片紅腫呢?”


    “不過,我現在醒了,你要受罰。”


    “快趴下,讓我好好騎一騎。”


    姬家小姐說完,手裏就開始使著勁,扭著韋寶的耳朵,轉著圈的擰著。


    “疼。。。疼。。。鬆點勁。。。”


    “姬流,你輕點啊。。。”


    “我來的時候看過了,整個村子現在除了我,誰都不在外麵。”


    “你家裏人果然有問題,現在你家的大人一個都不在。”


    “哈哈,不在也好,你可不能耍賴啊。”


    “白天我和你打的賭,我贏了,你讓我騎一會。”


    看來今天晚上,韋寶是來向姬流收賭債的。


    “你家人才有問題呢,他們有正事要辦。”


    “快說我的腰怎麽辦,現在好醜。”


    “要是消不下去,我以後怎麽見人。。。”


    姬流拉起了衣服,給韋寶看她腰間的那片紅腫。


    她有點著急,都快要急哭了。


    “這個簡單,你腰上抹的是青鴉糞,用桃樹葉子就能擦掉,給你。。。”


    “我都準備著呢。”


    “哈哈。。。”


    韋寶壞笑著,從衣袋裏摸出了一把桃樹葉子,往姬流的手裏塞了過去。


    “什麽。。。”


    “你竟然往我身上抹鳥糞,不是說了,隻是好玩麽。”


    “你這個壞家夥,過來。。。”


    “讓我揍幾拳,再踢幾腳。”


    “先讓我消消氣。。。”


    “然後。。。我也往你身上抹鳥糞。”


    姬流倒是一點也不吃虧,開始在房間裏追打著韋寶。


    這時,兩人也不在乎有沒有人聽到聲響了。


    反正現在就是把姬家給鬧翻天,也沒有人能聽的到。


    “來來,我讓你幾步,哈哈。”


    “你先別動啊。”


    韋寶誑完了她,轉身就向後跑。


    “好啊,還騙我。”


    姬流追著他。


    “咚。。。叭。。。”


    韋寶光顧著躲她,沒有注意到身後那扇半牆高的屏風架子,咚的一下就撞了上去。


    “卡。。。啦啦。。。”


    那幾扇厚重的屏風,晃了一晃,向著姬流的位置,砸倒下去。


    “姬流。。。別動。。。”


    韋寶怕屏風倒了砸到姬流,急忙往她身上一撲,用後背頂住了砸下來的屏風。


    “啊。。。啊。。。”


    那倒下的幾扇屏風合在一起,至少也有幾十斤重。


    這兩個人哪吃得了這個勁,被屏風重重的砸了下去。


    “哎喲。。。好疼。。。”


    “我的肩膀白天剛給爹打過,晚上這腰又給砸到了,真倒黴。”


    韋寶和姬流被那幾扇厚重的屏風壓在下麵,身體動彈不得。


    壓下來的那扇屏風,好在正好把他們倆卡在一個夾角裏,並沒有直接砸下去,隻是死死的壓著。


    姬流應該沒有事,她在韋寶的身下,還能騰出兩隻手。


    她的手伸上去扭著韋寶的臉,不時上下使勁的扭著。


    “我能躲過去,你這壞蛋。。。”


    “你還撲我。。。”


    姬流說道。


    “呃。。。”


    韋寶無語。


    “我不管,你又騙我,說。。。白天你給我吃的那是什麽東西?”


    “把我困的天昏地暗的。。。”


    “我一覺睡到晚上才起來,還幹等了你半天。”


    姬流用手扭著韋寶的臉,說話時手勁還大了一些。


    “輕點啊,就是安村長常吃的那些個草根。”


    “我看他吃完就能睡著,就偷來給你吃了。”


    “沒想到你真睡了,像頭豬一樣不能動。”


    “哈哈,豬一樣。。。”


    韋寶的臉上,都被姬流給扭的變了形,還壞笑著回答姬流。


    “韋寶你這個小壞蛋,打賭說好的,輸了就讓你騎一會。”


    “可沒讓你從前麵壓著我啊。。。”


    “娘親說了,女孩子不能讓人家從前麵占了便宜。”


    “不然,就丟了人了。”


    姬流說話時,一臉認真的樣子,逗得韋寶哈哈大笑。


    “哈哈。。。”


    “我說姬流妹子。。。”


    “咱倆差不多是在一起長大,你身上什麽地方我沒見過,沒摸過。。。”


    “再說了,我爺爺說了,在村子裏,年齡相仿的也就咱們倆最合適。”


    “你長大了早晚還是和我在一起。。。”


    “安長老,塗長老,李長老,沐長老,石長老,都和你爹我爹說過這事。。。”


    “咱倆就是再鬧,咱倆這以後的事,都已經定下來了。”


    “就壓了你一會,你還不樂意了。”


    “我要不是怕身上這東西倒下來,砸到了你,我還不樂意呢。”


    韋寶幹脆身體放鬆下來,把他的臉貼上了姬流的臉。


    “等過了幾年,我們一起去五芝洞獻上忘川水,就算正式成人。”


    “那時,我就娶你做我的妻子。”


    “好不好?”


    韋寶一字一頓的說道。


    “。。。”


    “呸。。。就想占我便宜。。。”


    “我才不要做你的妻子呢,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


    “那個?”


    “你說的妻子,是什麽意思?”


    姬流的家教嚴,她除了和幾個夥伴在一起玩,也不怎麽到處跑。


    她哪聽過韋寶說的妻子是什麽意思,平時也沒有人能給她說這種事情。


    也就是韋寶人小鬼大,平時總是跑來跑去,一會串這家,一會串那家。


    多少也學會了村民們不少的家常閑話。


    可也隻是聽聽,對成人們的事,他也是一知半解。


    “妻子。。。”


    “妻子就是天天隻能讓我欺負,以後要和我生活在一起的人。”


    “要是有別人欺負你,我就要保護你的那個人。”


    “當然,生娃是你,做飯是你,洗衣是你,餘生是你。”


    “哈哈。。。”


    韋寶笑嘻嘻的說著。


    “我才不要被你欺負。。。”


    “我才不要做你的妻子。。。”


    “我才不想長大。。。”


    “我才不要生娃,做飯,洗衣。。。”


    姬流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最後,竟然抽泣了起來。


    這下,韋寶慌了神,他最見不得姬流在他麵前哭。


    韋寶的兩隻手這時又被卡在屏風下,身體也給壓的不能動彈。


    他隻好用自己的臉,蹭蹭姬流的臉。


    “不哭啊不哭啊。”


    “那我做你的妻子好不好?”


    “我讓你欺負好不好。”


    “生娃做飯洗衣,我全包了,好不好。。。”


    “你要是覺得不高興,想消消氣,就扭我的臉吧。”


    “你看,我臉上都是你哭的花印子,還有你的鼻涕呢。”


    他邊蹭邊說道。


    “你別蹭了,這樣壓的我好累啊。”


    姬流說著。


    “我就蹭蹭。。。”


    韋寶才不管她說,繼續用臉蹭著她的臉。


    “韋寶小壞蛋,你別蹭了,怪癢癢的。”


    “地下有點涼,我的後背有點不舒服了。”


    姬流扭了扭腰,說道。


    “你等著,我試試把手抽出來,放你背後給你墊著啊。”


    韋寶把雙手活動了幾下,再猛的一使勁,才把雙手從屏風下抽了出來。


    他兩隻手順勢往姬流的腰間下一摟,兩隻手肘正好墊在了姬流的身下。


    “怎麽樣,這樣舒服多了吧。。。”


    “我在小時候,常看到我爹在床上這樣摟著我娘。。。”


    “你也把手放在我背後。。。”


    “對對,再把雙腳搭在我的背上,這樣就能暖和多了。”


    韋寶真是個鬼頭,有樣學樣。


    姬流聽著韋寶的話,也用雙手雙腳反摟著韋寶。


    她感覺到韋寶身上確實熱的很,抱起來也很舒服。


    雙手不由得又抱緊了一些,兩隻腳也順勢搭緊了韋寶的腰間上。


    “你還真把腳也搭上來了,說是這麽說,可真搭上來了,你下麵擠的我難受啊。”


    “快把腳放下去。。。”


    韋寶讓她的腳壓的有些累,說道。


    “就不。。。”


    姬流把腳搭在韋寶的身上後,感覺好多了,才不會同意放下去。


    不光不放下去,反而又把腳給勾的緊了,鉗住了韋寶的腰。


    姬流和韋寶,就用這種姿勢緊緊的抱著。


    他們雙目相對,由開始的嘻笑哄鬧,到深切的凝望對視。


    兩人一句話也沒說,又似乎一直在交談。


    相視許久。。。


    “說好的娶我,可別反悔啊。”


    姬流突然和韋寶說了一句。


    “我說到做到。。。”


    韋寶想也不想,回答著她。


    那屏風上的幾朵桃花小畫,把屋裏的燭光透射了過來。


    幾朵花影映在了姬流臉上,顯得更是分外好看。


    這夜,還很長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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