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紀去拜訪李澈的同時,國相官寺內,劉備也在向荀攸打聽事情。


    “公達,此前拜托你的事情,探查的如何了?”


    荀攸撫須道:“相君勿憂,何苗府邸雖然被袁公路禍害的不輕,但他並沒有多做殺戮,而是將人盡數下獄。


    在大將軍蘇醒後,那些牽連不深的人都被放了出來,牽子經正是其中之一。隻是其師樂隱,畢竟是何苗長史,已經伏誅。


    據京中回報,牽子經似是與同門一起求懇大將軍,獲得了特許,為樂隱扶棺歸鄉。”


    聽完荀攸的話,劉備也是舒了口氣,他此前也一直掛念牽招的安危,隻是鞭長莫及,隻能靠荀氏那龐大的勢力網來探查消息。


    如今既知其無恙,也算是了卻了心頭一件要緊事。


    他拱手道:“多謝公達為備之私事辛勞。”


    荀攸擺擺手,笑道:“此乃小事,何足掛齒。既為長史,自當為國相分憂。更何況李明遠似乎對這牽子經也挺在意,看來其並非普通人,攸也是很感興趣啊。”


    劉備笑道:“子經少年便有勇烈之氣,且弓馬嫻熟,在兵法韜略上也有超出常人的天分,確實是名將的苗子,明遠的眼光倒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辣啊。”


    “倒是這趙國,似乎是沒什麽能入他李明遠眼中的人才,否則依他的性子,怕是早就拉著相君去拜訪了。”


    劉備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的道:“雖然趙國沒有,但平日裏閑談,明遠倒是提到了周邊幾郡的人才。似乎魏郡陰安審氏有位審正南,钜鹿田氏有位田元皓,沮氏有位沮公與,都是命世之才,可惜畢竟不在趙國,難以招攬啊。”


    荀攸目瞪口呆,驚道:“李明遠又是哪來的消息?這三人攸倒是有所耳聞,皆是冀州有名望的名士。但冀州名士多了去了,他又如何肯定這三人不是沽名釣譽之輩?”


    “在識人方麵,明遠似乎聞其名便知其人,其才能仿若天授,確實是很沒有道理。”劉備倒是很能理解荀攸的震驚,他讚同的點頭附和道。


    “相君未曾有過疑慮?”


    劉備正色道:“備一無所有之時,明遠便隨備流離,彼時備身無長物,無可圖之處,明遠豈會有他心?


    雖未結拜,但明遠於備而言,與雲長、益德仿佛,願君勿再言。”


    荀攸故作不悅的道:“看來攸在相君這的地位還不夠高啊。”


    “公達世之奇才,卻願隨備一介小小國相,備由衷感激。實言以告,雲長、益德、明遠、憲和、公達,皆是備親信之人,宛若兄弟,由此,更不願兄弟起疑,禍起蕭牆。”


    荀攸伸手虛擋,苦笑道:“真是難得見到相君正色以對的模樣,是攸失言,以水代酒,自罰一杯。”


    荀攸舉起水杯一飲而盡,隨後感興趣的道:“既然那牽子經與相君有刎頸之交,又是李明遠認定了的人才,相君何不遣人往觀津一行?”


    劉備搖頭道:“子經是備之摯友,又是將才,安能遣人拜訪?待趙國之事稍緩,備自會親自登門,以示心誠。”


    “田元皓等人也是如此?”


    “雖然很可能難以得到認可,但不試上一試終究不甘心。此前節令之時,備已遣人往三處奉禮。對了,明遠提到的還有一位常山真定趙子龍,備也遣人奉禮了。”


    荀攸撓撓頭,問道:“這就是李明遠說的‘禮多人不怪’?”


    “雖然以備之見,這個‘禮’更多的是禮節之意,但作為禮物來理解,也未嚐不可。”


    荀攸點頭讚同道:“先存下一份善意,終究比貿然登門要好上不少的。”


    “可惜柏人縣那位董公仁不肯回應備的善意。”劉備有些遺憾的搖搖頭。他也為董昭送去了禮物,可是卻被退了回來。


    董昭還回信道:“遺財謂之賄賂,非隻下與上,昭唯清廉立身,不敢私相授受。”


    讓劉備一陣哭笑不得,偏偏董昭在柏人縣還幹的很好,荀攸也沒有找出他的空子,隻能是任憑他繼續做他的縣令。


    好在隻要劉備仍是邯鄲令,一般的命令這位董縣君還是會聽的。


    “倒是攸無能了,這董公仁真真是油鹽不進,頗有些麻煩。”荀攸也有些遺憾,他還是很佩服董昭的才幹的。


    雖然隻在柏人呆了兩天,但其所見,柏人縣的氣象與其他諸縣完全不同,這董昭不管是不是命世之才,但一個能人的名號是跑不掉的。


    “許是備與其無緣吧,公達無需在意。能有公達之助,豈不勝過他人百倍?”


    荀攸還是很受用這些吹捧話的,但想到一件事,他還是皺眉道:“關於韓文節要任冀州刺史一事,相君如何看?”


    這卻是京中傳來的最新消息,黑山賊此前的作為確實激怒了朝廷,但其依從太行山脈的溝壑山穀往來,轉進如風,剿滅起來甚是困難。


    是以朝廷意圖先統合冀州各郡,對黑山賊的勢力進行分割包圍,要統合各郡,那自然離不開一位刺史乃至州牧。


    但韓馥是袁氏故吏,身上袁氏的烙印那是洗不掉的,荀攸難免擔心其與劉備為難。


    劉備卻沒有荀攸想象中那般擔憂,他輕笑道:“明遠似乎早有成算。韓文節任冀州刺史,這還是在大將軍掌控中的。”


    “哦?”荀攸心裏微微一動,李澈應該從沒有接觸過韓馥,為何會這般自信?


    劉備解釋道:“據明遠還有大將軍主簿陳孔璋的說法,這位韓中丞可謂是一代庸才,若是為州牧還有些麻煩,但隻是刺史的話,或許並不難對付。


    此前明遠便擔心大將軍無力阻止其他人出任冀州刺史或州牧,便建議大將軍事不可為之時,可促使韓文節為刺史。


    大將軍本想拖到明年再任命,但顯然計劃有變,張燕的作為太過了,大將軍也壓不住滿朝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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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備為趙國相,澈乃遍察周邊能人異士,悉列其名予備。钜鹿田元皓、沮公與,常山趙子龍,魏郡審正南皆在列。


    攸歎曰:“古有伯樂相馬,今有明遠相才,異曲同工矣。”


    ——《英雄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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