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紅時你說你愛我,


    暖風輕揚中你說永不離開我。


    對蒼天的盟誓,對明月的承諾,


    難道隻是生命一段錯?


    似水流年改變我容顏,


    何處尋找往昔那玲瓏少年?


    金風細雨中,亭台樓閣裏,


    誰在彈奏梁祝化蝶曲?”


    陸路唱到這裏往事浮了上來,這首《小桃紅》是當年寫給黃雅涵的,一種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覺揮之不去。


    張子友停下筆,抬頭問道:“副歌部分呢?”


    陸路回過神來,繼續唱副歌:


    “春來誰來春去誰歸去,


    醉裏夢裏依稀有個你。


    我願是煙花,


    用一生綻放那一次美麗。


    為你,


    在這無盡寂寞夜空裏。”


    張子友啪啪鼓起掌來:“不錯不錯,旋律歌詞都很好。就是編曲得再弄弄。喏,譜和歌詞都對應寫好了。”說完把那頁紙遞給了陸路。


    陸路小心地把曲譜疊好,放入褲子口袋裏,感激地看著張子友。


    張子友笑著說:“小事一樁,別說什麽大恩不言謝啊。來來來,喝酒。”


    說完和陸路碰了一下一口下去,發現袋子裏麵的四罐都已經喝完了。


    陸路酒量不行,幾個小時前喝了三瓶多,現在又喝兩罐,已經差不多了。可是張子友酒量更差,兩罐下去舌頭就有點大了:“沒酒了?你等著啊,我再去買點過來。”


    陸路:“不用了吧,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張子友:“這話怎麽說的,人生得意須盡歡,你我一見如故惺惺相惜高山流水遇知音,音,音樂不分國界……你等著啊,你等著,別,別走,我馬上回來……”


    張子友出門後,陸路記起來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扯著嗓子叫:“少買點啊!對了,買瓶裝的,灌裝的不劃算!”


    咳咳,盡管在這簡陋的出租屋裏,王境澤第一定律真香定律依舊有效。


    張子友回來後,兩人的酒局就熱鬧起來,邊喝邊聊。沒聊幾句就根本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麽,反正你說你的我說我的,陸路是說一陣哭一陣再說一陣,張子友是說一陣哼幾句再說一陣。這也許是所有處於社會底層的人在一起喝酒都會出現的情形吧。


    酒喝到半晌,張子友跌跌撞撞地站起來:“哥,我去尿,尿,尿一個啊。你等著……”緊接著“趴!”地摔了下去。陸路張著朦朧的眼定睛一看,張子友這一摔不要緊,好巧不巧地坐到地上喝完了豎著放的空瓶子上麵。


    陸路忍不住齜牙咧嘴,哎呦我滴那個乖乖,這一下我看著都疼。


    喝的完全麻木的張子友雙手捂住菊花“哼哼”了兩聲,“哇”地一口就吐了出來。


    陸路急忙跳下床,把死豬一樣的張子友拖到衛生間。張子友已經吐得滿身都是,陸路費力地幫他把衣服脫了,打開水龍頭對著就衝。


    這時張子友又是連續“哇哇”幾大口,陸路聞到這個味道,也實在忍不住“哇”地一口吐了出來,然後就靠著牆慢慢地滑了下去,倒在張子友身邊睡著了。


    次日早上。陸路被一聲尖叫聲吵醒了。


    張子友雙手抱著自己的衣服,緊緊抱在胸前,驚恐地望著陸路。


    陸路苦笑了一下。


    張子友好像發現了什麽,突然又是一聲驚叫,雙手又去捂住了菊花,死死地盯著陸路。那眼神非常複雜,有仇恨,有不甘,有憤怒,有悲傷,等等,怎麽好像還有那麽一絲……幽怨?


    陸路急眼了,這可不是一般的誤會,不解釋清楚的話這輩子的名聲可算完了。於是立馬開口:“不是,你聽我解釋……”


    沒等他往下說,張子友已經“哇”地大哭,抓住衣服就跑了出去。


    陸路急忙起身去追,剛跑到衛生間門口,踩到昨晚的物上,刷地一滑摔了下去。好死不死地,摔下去的地方一個空酒瓶正驕傲地立正著……


    陸路活過來的時候,距離聽到張子友出門的摔門聲已經有一分多鍾了。


    陸路齜牙咧嘴地捂著菊花追到樓下時,看到前麵張子友背著個吉他,拖著個音箱一瘸一拐走著。於是乎,路上行人便看到兩個扭著臀部一個走一個追的奇觀。


    陸路追上張子友後,不斷地跟在後麵解釋,張子友都一聲不吭。


    張子友坐到地下通道地上,終於開口了:“你別跟著我行不?我要開工了。”


    陸路急的滿頭大汗:“我怎麽說你才能相信?真的是你喝多了坐到酒瓶上了!你好好回憶一下?你一定可以回憶起來的!對了對了,你想想啊,你是不是隻脫了上衣?還有,還有我,我衣服是不是全部都穿得好好的?”


    這時,又走過來一個背著吉他的流浪歌手對張子友說:“哎我說友哥,你昨晚喝那麽醉怎麽今天還能出攤啊?”


    張子友奇怪地問:“你怎麽知道我昨晚喝醉了?”


    歌手哈哈大笑起來:“你還好意思說,昨天你小子說認識了一個詞曲家創作了一首很好聽的原創歌,非要讓我進你直播間說給我展示,結果連線後你倆喝得都不認識媽了,後來這小子把你弄到衛生間用水衝。我一看吧,這樂子來了,斷背山直播啊。後來直播間熱鬧起來,包括我在內的一百多位廣大網友密切地關注著事態的發展。結果tm的你兩個就那麽倒頭就睡了。”


    張子友低頭看著停電關機的手機,感覺到了來自這個世界的深深惡意。


    歌手繼續嘿嘿笑著說:“我想著你今天應該沒能出來,就懶得再坐兩站車去那邊,今天就在你這擺攤呢……”


    張子友憤怒地抬起頭蹦出一個字:“滾!”


    歌手忍不住地嘿嘿笑著,背起吉他走了。


    陸路簡直欲哭無淚:“現在相信我了吧?不是我說,你丫的沒事開啥直播啊?”


    張子友憤憤地回答:“你還說,不是我開直播有證據,這事你tm說得清嗎?”


    陸路露出一臉吃了熱翔還得稱讚真香的表情說:“你說的,好像也有那麽一點道理。不過,我都給你解釋一早上了,你非要這樣才能相信我啊?”


    張子友無奈地看著陸路說:“換你你怎麽想?再說了,我問你,我摔到酒瓶上,你丫的這一路捂著個菊花幹啥?能不叫人懷疑嗎?”


    陸路爆發了:“還不是你害的?早上給你解釋你不聽,我tm追你時,一不小心滑倒了,結果和你一樣……”


    張子友看著陸路,實在忍不住,指著陸路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離開張子友後,陸路隻過了半個小時就發現現在無法去找工作,離開黃雅涵時走得太急了身份證沒帶,可是自己實在是不想再去那個地方。就這麽患得患失地漫無目標在大街上逛了一天。直到下午五點多,肚子咕咕叫得受不了,咬咬牙,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鼓起勇氣衝回之前租住的地方。還好,黃雅涵出去了。


    陸路逃難般地找出了身份證,其他什麽都沒拿,又逃命般地跑出門,跑到小區外麵時,突然記了起來,掏出鑰匙用力地甩進了垃圾桶。他覺得,甩進垃圾桶的,不僅僅是這把鑰匙,還有所有不堪的過往。


    奔跑,是的,我要奔跑,不斷向前奔跑。我不是廢材,我要做個堂堂正正的人。


    林青葦看到那個瘋子般的男人闖紅燈時,急忙用力地踩下刹車。


    無論瑪莎拉蒂性能多卓越,但由於事發太突然,盡管避免了直接撞上去,但也是倒車鏡還是掛到了陸路。


    林青葦急忙下車,走到倒在地下的陸路身邊著急地問:“沒事吧?”


    陸路先是愣了一下,馬上站了起來說:“我沒事。”


    林青葦還準備說什麽的時候,陸路已經撒開腳丫子跑了。陸路邊跑邊想,快跑,萬一黃雅涵回來碰到了怎麽辦?真不想再見到她了。這麽想著,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褲子口袋剛才被車前擋板拉破了。


    林青葦撿起掉到地上的那張紙,看著跑遠的陸路,陷入了沉思。


    陸路跑回出租屋時,張子友也回到了出租屋。這次陸路也不推辭,跟著張子友去吃了一個木桶飯。反正自己現在身份證拿回來,明天出去找到工作就可以還錢給他了不是。


    吃完飯天也黑了,張子友要繼續出去賣唱了。


    陸路回到出租屋,躺在床上,突然記起來答應了鴨姐今天要去廣場舞的,人嘛,說到總得做到吧。這麽一想,陸路一骨碌爬起來,前往萬大廣場。


    鴨姐看到氣喘籲籲的陸路,笑得像開了一朵花一樣。毫不客氣地跳了幾曲,自己也渾身大汗的時候,終於放開了陸路,總得都休息一下嘛。


    陸路剛剛坐下,昨天的一位普通玩家就湊了過來。二話不說兩包軟華夏就塞到陸路手裏。


    陸路好奇地看著普通玩家。


    普通玩家一臉拍馬屁的笑容:“老師,您沒帶煙吧?正好,我家那老頭子也不抽煙,就帶過來給您抽了。”


    陸路馬上推脫,這怎麽能要?


    旁邊另外一個普通玩家馬上過來說了:“老師您就拿著吧,反正您不要,這煙放在高大媽家也是得放黴。她家裏好煙好酒多的是。”


    周圍其他幾個普通玩家也齊聲勸說著。鴨姐也笑著說:“陸老師您就接著吧,兩包煙嘛,真的算不了什麽。反正老高她們家多的是。”


    陸路哪裏是這群大媽的對手,隻好先揣進口袋。


    陸路收下煙後,高大媽眉開眼笑。哼哼,現在老娘我也素人民幣玩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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