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韓如林也真是個不懂事的,澤皇的病情並沒有刻意封鎖消息。他明明知道北冥軒在皇宮裏整日都有大堆的事要處理,可他還是去請求北冥軒能撮合自己和尋囡茹。坊間的傳言韓如林也聽說過,不過在他看來就是北冥軒一廂情願,他就是要此時在北冥軒麵前表麵心跡,免得將來他成了澤皇為所欲為。


    韓如林想的是曾經他出入太子府的時候,北冥軒常常因為尋囡茹那些不經意做下的錯事頭疼,尋囡茹卻從來沒有在意到過。韓如林尤其印象深刻的是,有一回他到太子府找太子殿下匯報些事,正巧北冥軒要出門,韓如林就這麽被拉著陪太子殿下喝了半天的酒。終於,北冥軒有些醉了。


    “如林,你我自幼相識,就算全天下都欺騙我,你也會對我說真話是不是?”


    這可把韓如林嚇的不輕,這是誰欺瞞了太子殿下?誰家的要遭遇了?不管那些,耽誤之際還是趕緊表表自己的忠心。韓如林嚴陣以待,他說“韓如林必當為殿下肝腦塗地。”


    “誰用你肝腦塗地了?不過想問你幾句話。”


    “殿下請講。”


    “你說,我若是希望,世間女子可會拒絕?”


    “必然不會!”


    “你說,有這麽個女子,整日就往你的書房跑,是不是對你有意?”


    “或許是吧?她跑去幹嘛?”韓如林聽的雲裏霧裏的,隻能隨口應答。


    “偷我書房裏的字畫,”北冥軒頓住,似乎思考了一下,“不過她都會再還回來,算不得偷。我書案上的東西她也動,初時我還以為她是打探什麽消息的呢,可是派人跟蹤許久也沒見任何異常。我還以為她喜歡我的字呢,”北冥軒盯了韓如林片刻,盯得韓如林頭皮發麻,“你知道的,我的字向來不錯。”韓如林點頭,這是事實。北冥軒接著說,“後來我就可以留些字帖給她,再後來我索性抄了古人的情詩。”


    天呢?太子殿下給人寫情詩?雖然這形式詭異了些。不過韓如林還是好奇的問:“那後來呢?”


    “後來?嗬嗬。”北冥軒苦笑著喝了一杯酒,“方才我去找她,剛巧聽見她說,‘你懂什麽?碰見他多麻煩?我才不想見他呢。’原來她真的就是想看看那些字畫,一點都不想見我。”


    韓如林反應了半天,太子殿下不會是為情所困了吧?


    “您說的是誰啊?住在太子府裏的?”


    “你說呢?太子府還有誰那麽不懂規矩?”


    不懂規矩?那也得有太子滇西您的默許不是?不然誰敢不懂規矩?


    “不會是尋小姐吧?”


    “每次見我‘冥軒,冥軒’叫的那麽親切,一點女孩子的矜持都沒有。她原來根本就不想見到我,她還真是長大了啊!都會在我麵前演戲了!”北冥軒似乎真的很氣,酒杯被他重重摔在桌上。


    可是韓如林覺得這些都是小事啊?就為了這個借酒澆愁?至於嗎?“既然如此,殿下趕她出府不就是了?”


    “你把我當什麽人了?為了這麽點小事容不得人?我就是……算了!你找我幹嘛?你不是和你的蘭兒打的火熱?”


    “別提了,我不過是這幾日忙著那個事兒沒使銀子在蘭兒身上,她這就有新主顧了。我今天也是來跟您說,您讓我辦的事兒我辦妥了。”


    “嗯,知道了。”


    接下來他們自然又聊些下酒的事,可也因此韓如林知道北冥軒鍾情於尋囡茹,尋囡茹卻意不在此。後來韓如林再見到尋囡茹的時候內心裏的敬佩之情免不得油然而生,江湖女子果然於那些閨秀不同,可以不為太子殿下傾倒。


    可就是這樣的女子不僅主動跑過來關心韓如林,而且把自己的香帕送給了自己。這是定情信物嘛?女孩子的繡帕向來是不會隨意送人的。


    尋囡茹的酒館這次改建不僅在二樓加了包間,還把樓層打通,在一樓大廳裏做了個小舞台。每天酒館都會請上說書的一人或者遊走的戲班舞團來這裏表演,這些個賣藝的得了錢還會主動給尋囡茹的酒館分成,這倒是意外之喜。春意盎然的日子裏尋囡茹的酒館裏也是熱鬧非凡,老板尋囡茹財源滾滾的大約應該很高興的吧。


    今日酒館的小舞台上正在說書,說的是坊間最流行的話本故事,尋囡茹也坐在二樓的一個包廂裏被逗得咯咯隻笑。可是臉上笑著,尋囡茹的心裏真的煩悶的厲害。


    “唉……”不由自主的尋囡茹就歎了口氣,望著樓下的街市向遠方眺望。


    “嘿!我說小爺我花錢讓你陪我喝酒,你唉聲歎氣個什麽勁啊?”


    這位小爺就是那位有錢的周少爺,前些時候他來酒館喝酒非要尋囡茹這個掌櫃的作陪,尋囡茹沒什麽心勁兒於是果斷拒絕了。誰知道這周少爺還來勁了,一疊銀票拍在尋囡茹麵前就是非要尋囡茹陪。不過尋囡茹怎麽拒絕這個周公子就是硬拉了尋囡茹不讓走,這麽幾次尋囡茹也就由著他了,人家是客人可不能輕易的得罪。


    “是嗎?周公子不喜歡?那正好,小女子這就走。”尋囡茹作勢就要起身。


    周公子這又示弱了,“唉唉唉,別啊,我煩著呢,你陪我說說話唄?咱倆還算不算朋友?”


    尋囡茹覺得他們還真是經常一起喝酒的酒肉朋友呢,陪酒肉朋友訴個苦尋囡茹還是不會拒絕的。


    “你的珠珠還是小紅的事?還是讀書不上進又被你爹打了?”這麽久了,尋囡茹對於這個真紈絝還是有點了解的,整天的不務正業,就剩欺男霸女就壞事做全了。


    “唉……這些事倒是好了,我爹給我某了個差事,這兩天讓我就去述職。你說我哪兒會辦差啊?你說我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哪個大人,那我可不就要倒黴了?”


    尋囡茹好不掩飾對他的嫌棄,這真是不知人間疾苦,居然因為某了出路煩惱的。


    “你那什麽眼神?非得你這樣的,明明有太子殿下罩著自己還非要拋頭露麵的才算好?”


    “唉……”


    平時周公子敢這麽說話尋囡茹不把人趕出去就奇怪了,可是今天除了唉了一聲竟然沒有動作。這倒是奇了,周公子還沒見尋囡茹這麽不計較過。


    “興許他很快就不是太子了。”尋囡茹很久沒見到北冥軒了,自從那天莫名其妙的出現又消失,尋囡茹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這倒是。”周公子的父親也是澤國重臣,對於皇宮裏的事,周公子還是知道一些風聲的。


    “你說他現在是不是特別忙啊?”


    “肯定是,我爹這些日子都經常在宮裏不出來呢。”


    “你說他們那些人每天都忙什麽呢?”


    “這我怎麽知道?國家大事兒唄!反正不是咱們倆能操心的。”


    尋囡茹又極其鄙夷的看看周公子。


    “一點男子漢的誌向都沒有,你好說你爹偏愛你別的兄弟了,誰家父母都不喜歡你這樣的。”


    “嘿!連你也教訓上我了?”


    “不想說話,我走了,今天我就不要出場費了。”


    尋囡茹這次是真的要走,周公子見了也就不再攔了,不過背後他緊接著就說起了風涼話。


    “切還說和太子殿下沒關係,我看這都得了相思病了,每天都等著天子殿下來望穿秋水的吧?叫我說……嗚嗚嗚嗚……”


    尋囡茹回頭就拿起桌上的一塊兒糕點把這周公子的嘴給塞住了,也不再理他就這麽走了。等尋囡茹走遠了周公子狠狠的把那塊兒點心給吃了,繼續聽書喝酒。


    尋囡茹這塊兒地兒,雖說偶爾有不長眼的地痞流氓過來搗亂,可真的有點門路的人都知道這個女人是不能得罪的,包括這位周公子不都把她當初太子殿下的人嘛?所以這周公子去旁的地方他的那些庶出兄弟總來找麻煩,在尋囡茹這裏就可以避免很多麻煩。而且周公子覺得和尋囡茹一起聊天其實挺開心的,不用顧忌什麽身份地位可以想怎麽說笑怎麽說笑。


    各家都有各家的苦哦,別看這周公子整天都嘻嘻哈哈的,其實他也是有苦衷的。他的母親雖說現在是當家的夫人,可她是個繼室,前麵的夫人還留下個嫡長公子,周公子之所以故意做個紈絝的樣子給人看不過是不想同時倒戈罷了。日子嘛,怎麽不是過呢?反正周公子現在是無心官場的,何必去勞那份心,其實紈絝的日子挺輕鬆愜意的沒什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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