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國之君,受不得身邊人的忤逆,但是這一巴掌打下去,他還是後悔了,這段時間被其他宮中的妃子環繞討好,養大了脾氣,但是卻沒想過真的下手打她,還不是被逼急了。


    “都說了別惹我……還未其他男人跟我鬧!”慕容謹之雖然心虛,但是臉上竟是一派理直氣壯,“你倒是現在都處處想著他的好,隔著千山萬水的……可有想過當年朕也是花了大力氣才將你搶回來的,難道還不如那個跟你隻有朝夕情緣的人?”


    白璃憂再次推開他,輕輕撫著紅腫的臉頰,雲淡風輕的低笑說道:“換做是我,花了那麽大力氣搶回來的,我定會珍惜!”


    慕容謹之盯著她,內心的愧疚更多了,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可是剛到半路就被打了下去,而她將嚴重已經所剩無幾的溫熱眼神投給了他:“陛下以後還是請不要再來這裏了,與其見麵就吵,我還不如就這樣守著個宮殿清清靜靜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一直是微微的勾著嘴唇,聲音溫柔又清晰,神情冷靜的像是在跟聊天般的,慕容謹之愣了好一會兒,才尖酸的開口:“哼……心思被朕猜到了,就打算破罐子破摔?我告訴你,就算是朕以後不來這裏,你跟鳳乾這輩子也別想見麵!”


    白璃憂隻覺得好笑:“這是我跟陛下之間的事情,為何非要扯到外人那裏去。”


    慕容謹之冷笑:“難道我跟你之間變成這樣,跟他沒有關係?”


    她又笑了:“陛下你怕是忘記了吧?當初我為何會到的蜀邑……那時我已被廢,跟陛下早已無任何關係,就算不是鳳乾,也會是別人,因為是陛下自己放棄了做我丈夫的權利!”


    慕容謹之啞口無言,而她卻繼續說道:“其實從一開始陛下就不想讓我做皇位的位置吧,一直想將這個位置留給別人,而現在那個人從妃一路到貴妃,怕是不久之後就會成為皇後了吧……”


    他皺眉,冷笑,像是終於找到了突破口去繼續傷害她,“以你這樣善妒剛烈的性子,有資格成為朕的皇後嗎?”


    “你也沒資格做我的丈夫!就是可憐了我沒早早認清陛下的真麵目,不然驚鴻我根本也不能讓他落地!也可憐了我的懷思,到現在依然生死不明。”


    “你!”慕容謹之指著她,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她,沒有資格做她的丈夫嗎?驚鴻不該落地?一句話就全盤否認了他這些年來對她的愛,好啊,好,繼續傷害,他奉陪!


    白璃憂終於皺眉,眼中滿是憔悴蕭索,也不笑了,輕輕歎氣,“要論起後悔來,我的悔恨比陛下多了去了!”


    傷害已不留餘地。


    慕容謹之的心莫名的刺痛了一下,但他也知道再這樣繼續下去,就真的萬劫不複了,所以他隻能放低了些聲音,過去摟住她的肩,“難道數載相守我們真要做仇人?你也知道我的脾氣不好,你還刺激我,你的脾氣也是,經曆了這麽多事,怎麽還這麽大。”


    “就這樣吧。”白璃憂還是這麽一句話,“陛下以後還是不要來濃華殿了!”


    慕容極致落空的手抖了抖,強行忍耐下來的火氣讓他額角都在跳,“你要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麽?如果朕真的不來這裏,以後接踵而來的後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臣妾是認真的,陛下也會知道,臣妾不是一個將就的人,所以無論是什麽後果,臣妾都無怨無悔!”


    慕容謹之咬緊牙,一手拽住她,就將人朝殿外拖:“行啊!不想見朕,不過就是借口,想他想得見了朕就煩了?好啊,朕給你機會,你現在就滾去找他!朕就看看你能走出去多遠!”


    已是初冬,外麵寒風凜冽,慕容謹之本以為這是一場激烈的爭吵,卻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激怒自己,他沒空去理心裏的情緒有多少是因為生氣,又有多少慌亂,他現在連心口都難受的糾結起來了,隻能這樣不算不顧的發泄,才能稍微的平複一點。


    白璃憂瘦小的身子被他關在了殿外,身上隻有單薄的一件絲衣與繡鞋。


    外麵其實並不算冷,但是白璃憂現在的身子半點苦都受不起,她不知道應該去哪裏,蜷縮蹲在殿外,抱著膝將臉埋進去,不明顯的細微顫抖著。


    這時,鼻子氧起來,她用手去揉,鼻子開始流血,她用袖口胡亂的擦去,頭疼得厲害,她覺得冷,不光是身子,心也像是破了個大洞,被呼呼的刮進涼風。


    白璃憂迷迷糊糊的時候,似乎在窗欞中看見了光,那年,她剛占據了這具身體,成為千葉不受寵的皇後,而他那天逆光走進來,因她像換了一個人而傻裏傻氣的樣子……


    白璃憂偏著頭,似乎透過眼前的寒冷黑暗看到了曾經閃著光的幸福日子……不知過了多久,那扇殿門被打開,慕容謹之冷冷睨他,“不進來,就在外麵凍死!”


    她踉踉蹌蹌的站起來,走進殿內,難過的沒有力氣倔強了,人生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你從來沒有得到過,而是你得到過最好的,而現在沒有了。


    慕容謹之還想著借著這個機會,將剩下的怒氣全衝她灑出來,想她心裏是不是真的還惦記著別人,連不要他來這邊的話都說得出口,可一看見她單薄的絲衣上麵一大片的血暈就嚇到了。


    白璃憂走進內殿側邊的溫泉池,將自己至於其中,溫燙的水浸潤了她的全身,讓她脫去衣裳更顯得消瘦。


    慕容謹之跟著進去,拎著一件長袍,神情複雜,“哪裏流血了?”


    “鼻子,被風刮的。”百裏偶遇淡淡說道,抹了一把水在臉上。


    “鼻子流血了,也不知道敲門,我還能真不讓你進來?”他也將衣袍細細索索的脫去,扔到一邊,進了溫泉池中。


    他湊到她麵前,抱住她吻上去,手從側腰摸到了凶口,眉頭是皺得越緊,“薑西算是什麽神醫,就這麽給你治的?都瘦成這幅樣子了!”


    白璃憂搖頭,不說什麽,天天這樣補著,薑西那些藥裏的名貴藥材,她有點無福消受了,不過確實有效果,等身體再好點就不吃了吧,不過這些她都不想跟他說。


    慕容謹之不在意,將她呀在池水邊沿上深吻,柔聶著回憶中她最為銘感的位置,她被身後冰涼的池壁激了一下,沒有一點力氣去迎和他,眼神清明的看著慕容謹之的動作,從有些揮之不去的惡心感,雖然她不計較,但是卻想著他跟其他妃子之間的風月,也覺得很惡心。


    “鬆手,我不想……我很累!”白璃憂偏過頭,閉上眼睛,疲憊至極。


    慕容謹之手上的動作一頓,一支手捏住她的下巴,用了點力氣,“不願意我碰?”語氣中有著明顯的猜疑,和隱約即將爆發的戾氣。


    白璃憂掙紮了兩下,掙了兩下沒掙開,也就不白費力氣了。“隨陛下怎麽想。”


    對一個帝王來說,這些話無異於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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