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過讚了。”薑西並不居功,“侯爺昏睡多日,不曾吃過什麽,是否先喝點水。”如此貼心的女人,讓人怎能不疼。


    “好,那就拿些水來。”夏卿的笑盈在唇上,舒坦的半躺在榻上,之後又吩咐一句,“還有,將公文拿些來。”


    薑西吃驚,他昏睡數日,即使韓良每日到府,兩人別說是說話了,就連眼神交流都沒有,但是他剛醒來,卻知道韓良將公文送了來,這代表著他們之間有著很深的默契,彼此的信任也很深,皇帝,他,韓良,是千葉的鐵三角,薑西也是早有耳聞的。


    薑西取了一些公文來,放在他榻邊,才去端了水來,再度回來時,就看見他已經在看公文了,“侯爺,請喝水。”薑西送上水。


    夏卿卻連頭都沒有抬起來,“放下。”


    “侯爺,為了能盡快康複,還請您少量多飲,讓你身體適應。”


    夏卿沒有應聲,注意力都沉浸在公文中,公文中的每一個他都沒有遺漏,見他這麽專注,甚至連傾身拿筆扯到了傷口,使鮮血染暈開了苫布都不曾注意到,她隻能關切的勸說:“侯爺,你雖然已經醒來,但是傷勢嚴重,最好是再靜養一段日子,否則傷口會很難痊愈。”薑西很在意他的傷勢。


    而夏卿沒有抬頭,而是一邊看著公文,一邊笑了:“不行,那些刺客,已經讓本侯浪費了太多日子,本侯要是在耽擱這些事不管,皇上肯定是要囉嗦的。”夏卿嘴角的笑意不減,似真非假的說道:“你是不知道皇上的脾氣,我是情願在被刺客砍幾刀,也不想聽他囉嗦。”


    眼看著勸說不成,薑西隻能拿起絹帕,用最輕的手力,為他擦拭掉紗布邊緣滴落的血液,這個舉動,果然夏卿分散了注意力,回到她手上。


    夏卿挑眉,握住她的手,興味盎然的說道:“你是第一次,敢在本侯閱覽公文時打擾的人!”


    “侯爺如此的重視這些公文,也是不希望你的血汙了這些公文。”薑西迎視著他的那雙黑眸,沒有一點的畏懼。


    這也是第一次有人在明知道他的惡名之下,卻沒有因為他的嘲諷,而惶恐的跪下磕頭認錯,反而是真正有吃的說出他無法反駁的話來。


    夏卿讚賞的笑起來,視線看見在他掌心,那雙手腕上的傷痕,“受傷了?”他的笑容消失,原本舒展的眉宇,也擰在了一起。


    “隻是一點小傷,不礙事的。”薑西想要抽回手。


    但是,夏卿卻沒有放手,握住她的手,比閱覽公文還要認真的注視,那雙細嫩的手腕,全是傷痕,不但有著前幾日為他取血做藥引留下的,掌心還有幾處新傷。


    夏卿拿過絹帕,為她擦拭後才鬆開雙手,下令,“你去偏廳,那裏有一個黑色的櫃子,上麵有牡丹花紋,裏麵有一個白色的瓷瓶,你去拿過來。”


    薑西聽從他的話,靜靜離開,往偏廳走去,過了一會兒,她才重新回到內室中,朝著他走來,將自己找到了那個白色瓷瓶,放在了他張開的掌心中。


    手指打開白瓷瓶,裏麵一種透著微微綠色的藥膏,就算是內室中已經充滿了濃香,但是這藥膏散發出來的氣味還是奇特的,“這是本侯第一次行兵打仗時,受了點傷,皇上禦賜的傷藥,是西域車池國進貢的,能夠治療傷口的奇藥。”他以食指,挑了些出來,“這對你手腕上的傷會很有用。”薑西甚至略僵,一動不動,皇上禦賜的藥,多麽珍貴,又是西域城邦進貢的,肯定是極其的稀罕的,朝中能夠享受此等待遇賞賜的,恐怕也就隻有他一人。


    而他現在卻將如果珍貴的藥膏,用在了她的身上,眼看著她不動,夏卿輕笑,“不用擔心,這藥本侯親身驗證過了,沒有毒的。”夏卿用談論天氣一般的口吻,說著對當今天子最不敬的話。


    夏卿臉上的笑容,不知道為何讓她無法動彈,那不是一種恐懼,也不是驚慌,而是一種陌生,卻在見到他之後,就會不時的偷襲她的內心,讓她有很多的情緒,每次都讓她措手不及。


    “過來。”夏卿那醇厚的聲音,有著迷惑人的力量,讓她無法抗拒,夏卿注視著她,黑眸深不見底,“為本侯張開你的掌心。”


    像是被催眠了一般的,無法抵抗的她,隻能順從的聽著誘哄,在他的麵前張開手心,將傷口暴露在他眼前,夏卿幾位緩慢的,將藥膏塗抹在她的傷口上,塗得很仔細,連最細微的傷口都沒有放過。


    “侯,侯爺……”薑西禁受不住,想要收回手,而靠在她耳邊的氣息,伴隨著沙啞的嗓音,清晰的製止,“別動,很快就擦完了。”


    “我……”她要緊牙,“我實在是擔待不起侯爺的寵愛。”


    “但是,本侯就是想要這麽做。”他在她耳畔低語。


    懿喜宮內,一派熱鬧,再過兩日是楚沐姝的生辰,皇帝特準宮內為此慶賀三日,第一天,還特準宮外百官一次進來為她祝賀,這也是千葉開國以來,作為妃子最大的恩典,下麵的人也在議論皇上如此寵愛懿喜宮,怕是很怕懿喜宮就能入主東宮了,第二天,就是此刻,宮中嬪妃帶著禮物,來到懿喜宮祝壽。


    各宮主子,在宮女服侍下,大搖大擺的走進懿喜宮大廳,坐在紅木鑲嵌的玫瑰衣上,喝著上好的鐵觀音。


    懿喜宮環境清幽,茶也是名貴,大家興致可好,左一言右一語,除了來祝賀,之後閑話家常,無所不聊,每一張抹了胭脂的臉,隨著聊天的內容,有時興味盎然,有時義憤填膺。


    “聽說最近濃華殿那位跟陛下可是鬧得厲害……陛下每次去都鬧得個沒臉出來,最近索性去都不去了。”白子真捂著嘴偷笑。


    “敏妃啊,你跟濃華殿那位算起來可是本家,怎麽能這般落井下石。”婉妃與上座的楚沐姝交換了一個眼神,白子真被問了個沒臉,也不回答,將臉扭向了一旁去,而這時,楚沐姝清了清喉嚨,正式切入主題,開口說道:“瑤妃妹妹,你最近可好啊?你懷孕後,姐姐還沒有去看你呢。”


    “謝謝貴妃娘娘抬愛,鳳瑤身體一切安好,謝娘娘關心。”


    “哪裏的話,你肚子裏懷的可是皇上的子嗣,也就是我的孩子……對了,我準備了一些燕窩,還有珍珠粉,一會兒讓紅玉給你送到嘉仁宮。”


    “謝謝娘娘。”謝完恩,鳳瑤也就不再說話了。


    而這時良妃向前傾身,表情好奇又狐疑,“貴妃姐姐,聽說你又在張羅著給皇上選秀了。”


    “是。”楚沐姝回答。


    眾妃發出一陣難以置信的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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