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輕輕‘嗯’了一聲,彩霞咬牙,隻是冷笑,白璃憂隨即看向她,“彩霞,你有無打人?”


    彩霞立刻搖頭,淚水漣漣,“奴婢沒有!娘娘,奴婢以自己的性命起誓,奴婢沒有打她!”


    白璃憂凝望向他,她能做的也隻能做到這裏了,修長手指抽離,“雪婉不會說謊。”他淡淡的說道,卻像是鞭子抽向了她。


    “嗯。”白璃憂微仰起頭來,已經溢出眼眶的淚水,緩緩落下,雪婉輕輕瞥她一眼,在看向帝君,笑容已經冷下來。


    “從朕出現在這裏,你就一直不解釋,不過是想要拚著受下這二十巴掌,然後再將額頭上的傷痕給朕看,來博得朕的一絲愧疚,是不是?”


    白璃憂閉上眼睛,她能聽到所有人的譏諷聲音,韓良的輕嗤,夏卿的不屑,即便是郭麟眼神也是複雜的,博他一絲憐憫,有錯嗎?


    沒錯,但不該拿出最後那點尊嚴來讓這個男人踐踏,然後再所有人麵前被摔碎,“皇上既然都知道了,還何必說出來,不給臣妾留些麵子嗎?”她勾唇笑,笑得坦然。


    慕容謹之眸光輕轉,“為什麽?”


    白璃憂輕扯唇角,“臣妾的人被婉妃的人足足打了十五下,沒有回過一下手……陛下說得對極了,臣妾隻是想要用著二十下,求來你的一絲憐憫,為彩霞換來一個公道。”


    慕容謹之嘴角的笑意,漸漸的凝固,鳳眸漸深。


    彩霞整個人呆愣住,看著她,淚水將眼睛浸染得生疼,“娘娘,奴婢是賤命一條,不值得你這麽做的。”


    荷花已經暈死了過去,帝君目光微揚,落在了那名小侍女的身上。


    小侍女嚇得渾身顫抖,一雙眼睛亂竄著。


    “陛下。”雪婉啞著聲音搖頭。


    帝君眉梢稍展,俯身在白璃憂耳畔,輕聲道:“她的人,你不能動……永遠不要在皇宮這樣的地方,揣測別人的心思,明白嗎?”那麽清淡的聲音,卻冷酷至極。


    白璃憂絕望點頭,她懂了,無關愛與不愛,隻關權利……沒有權利傍身的她,在這裏,被眾人當成了怪物。


    也不再看他了,白璃憂隻對著郭麟道:“郭公公,請動手。”


    郭麟不敢輕舉妄動,蹙眉看了看帝君一眼,但這時門外有聲音傳來,“陛下,薑大夫求見。”


    薑西挽著自己的藥箱走進來,她剛才在田雪公主診治完後就去了濃華殿,沒想到一去竟一個人都沒有,正覺得奇怪時,在殿外碰上了廚房的廚娘,才知道因為自己,貴妃娘娘來了這裏討要公道。


    但是一進來,抬頭就看見皇上臉色深沉,才覺得裏麵情勢不對,心裏忐忑的看向了一旁的夏卿,他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將頭轉向了一邊。


    慕容謹之看了她一眼,道:“來得正好,過來給她瞧瞧。”


    薑西一怔,卻看見皇上將地上跪著的人抱起來,緩緩走到了廳內的椅子上坐下,將人放在自己的雙腿上。


    薑西愣住了,其實愣住的人何止她,還有滿屋子的人,當然也包括白璃憂自己,她上一刻還跪在冰冷的地上,下一刻卻已經在他雙腿上了。


    怔然的看著他,他卻沒有看她,那道銳利的目光落在了她額頭上花紋狀的傷疤上麵,“如果薑大夫沒有人,你打是不打?”


    她喃喃道:“你說,永遠不要去揣測別人的心思,我什麽時候揣測過別人了,唯一揣測過的不就是你的。”


    淚水落在他撫著她臉頰上的手背上,慕容謹之皺眉,煩躁的甩開淚珠,而她側過頭去,知他煩自己了。


    “我知你煩我了,不如把我送進冷宮……你也知道我在這宮裏一點生存能力都沒有,要權沒權,要勢沒勢,就連錢都沒有……進了冷宮也許還能保住一條性命,就當是陛下您做好事了。”


    “閉嘴!”他沉聲嗬止。


    ……


    “怎麽樣?”他沉聲問薑西。


    薑西微微一笑,道:“皇上請放心,娘娘的傷並無大礙,奴婢已經為娘娘上了藥,娘娘額頭不會留下疤痕的。”


    “嗯。”


    大廳內安靜,雪婉微微垂眸,皇上從進來就一直偏袒自己,可是他卻在眾人麵前,將其他女人抱再懷中,為什麽?


    嫉恨,像是星火一樣在心裏燎出一片火海,突然,腳下一疼,雪婉大驚,看去竟是那隻竹熊,它受了重傷,剛才還在地上沒了聲息,她還以為它已經死了,現在卻蠕動著爬過來咬自己。


    雪婉大怒,惡從膽邊生,往它的身上狠狠踹了一腳,小東西被踢到了一邊去,淒慘的悲號了幾聲,咳出幾口血,漸漸的在地上不動了。


    “小東西!”白璃憂大駭,一把推開他,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它身邊,彩霞哭著跟過去,“娘娘。”


    白璃憂將奄奄一息的竹熊抱進懷中,它緊緊閉著眼睛,但還有些微弱的氣息,“薑大夫,求你救救它。”她將竹熊抱到薑西麵前,啞聲求著。


    薑西點頭,正要伸手接過竹熊,卻聽到帝君冷冷問道:“誰讓你救的?”


    薑西驚愕,伸出去的手也誠惶誠恐的縮回來,白璃憂怔怔道:“你說什麽?”


    慕容謹之微微眯起眼眸,盯著她,“薑大夫,給白妃上藥。”


    “先救它,它快死了!我求你!”白璃憂小心翼翼的將竹熊遞到他麵前,讓他看小東西身上原本雪白的皮毛,已經被它吐出來的鮮血染成了紅色。


    慕容謹之拂袖,冷漠道:“它傷了雪婉,一個畜生而已,朕還沒有治它的罪呢。”


    雪婉聽到他語氣中的溫怒,心裏高興起來,走過去,他便順水推舟的將人給摟住,目光掠過她繡鞋上的鮮血,眉宇輕皺起來。


    白璃憂拚命搖頭,“求求你,皇上,求求你!”


    不過,好在白璃憂沒有白交薑西這個朋友,也許世間最複雜的人心就在皇宮中,但薑西生性耿直,雖然將帝君眼中的冷峻與怒意看得清清楚楚,但仍是咬著牙,道:“皇上,娘娘的傷已無大礙了,還請讓奴婢為竹熊治療。”


    白璃憂感激的看了薑西一眼,顫著拉住慕容謹之的手臂,滿眼哀求,看著他,但他卻怒極反笑,“誰再敢多話,杖斃!”


    “如果你隻是要我討饒,那我求你!”白璃憂重重的叩頭,聲音哽著,沙啞難聽,讓人不適,“我求你,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它就在不該留下了!”慕容謹之的聲音如晴空霹靂,當初她是耳聾才會覺得似天籟。


    白璃憂跌跌撞撞的走到夏卿,韓良麵前,“卿侯,韓先生,求你們跟皇上說幾句。”夏卿直接撇過頭去,而韓良則是淡漠道:“白妃娘娘,韓良可受不起你的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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