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喜宮內,楚沐姝回來後,侍女這時將太後送來的夜明珠呈到她麵前,卻不想下刻楚沐姝便將夜明珠輕輕拿起來後,重重的扔向了麵前的架子上,頃刻間架子上的琉璃瓷器都碎成了渣。


    “娘娘息怒!”美玉第一個跪下,之後是紅蘿與那幾個侍女,楚沐姝緊捂著胸口,那裏在滴血,混著她的委屈。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楚沐姝一臉陰狠,咬著牙道:“那個女人已經離開了,我還是鬥不過她嗎?”


    “就連她留下來的孩子,本宮都要矮他一截,本宮還做這個皇後為什麽!”


    “娘娘,可不要胡說。”美玉起身,將她扶住,使了眼色讓紅蘿去將門關上,緩緩將她扶坐在鳳椅上,勸道:“娘娘,雖然現在皇上寵幸了其他人,可是你依然是後宮之主,你不僅是皇後,身後還有太後撐腰,還有二皇子殿下,一切都還有得爭的。”


    楚沐姝抬首,望著美玉,淒哀的問道:“真的嗎?本宮還能爭?能爭贏嗎?我的兒子——”


    話未說完,美玉朝她重重的點頭,“當然可以,娘娘,雖然皇上寵愛太子,可是太後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太子是那個女人的兒子,有白家的血脈,太後與白家的仇恨是化解不了的,更別說太後怎麽能眼睜睜看著有白家血脈的太子坐上帝君的位置。”


    美玉低聲說著,甚是謹慎,而楚沐姝聽著不時點頭似讚同她的話,“那現在應該怎麽做?太後雖然支持本宮的兒子,可是太子身邊還有那麽多人幫他,最重要的是皇上也在他身邊。”


    美玉臉上掛著陰險的笑意,道:“太子年幼,雖有皇上再身邊,不會行他踏錯,但東宮人多嘴雜,下人犯事了,做主子自然是脫不了幹係,娘娘可記得前朝的事——”


    “前朝?”楚沐姝想了想,想到腦子疼起來了,才想起前朝那檔子事,“你的意思是?”


    美玉躬下身,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娘娘,先帝的兄長,當年也位居東宮,深色太祖皇帝喜愛,後來還不是因為東宮奴才犯事被牽連,而且還是那種掉腦袋的事。”


    楚沐姝恍悟,當年先帝兄長位居東宮,眼看著都要繼承帝君之位了,卻不想東宮奴才得意忘形,竟提前準備好登基龍袍備用,這件事後被人檢舉,太子之位沒了,東宮一幹奴才也全都掉了腦袋。


    “可——要如何才能做得天衣無縫?”楚沐姝問道。


    美玉冷冷笑了笑,道:“娘娘隻管將此事交給奴婢來辦。”


    東宮,夜深後——


    驚鴻今年入冬後滿九歲,之前帝君為了與白妃親近不被打擾,一直將他養在東宮,由韓良,夏卿等人教授課業,後來白妃失蹤,帝君便將太子帶在身邊親自教養,別人都看帝君是憐惜太子在宮中除了自己,沒有一個親人在身邊,可彩霞卻知道帝君如此做,一是為了寄托對白妃的思念,二是為了保全太子周全,畢竟在帝君身邊,那些想對太子下毒手的人,也就不敢輕易出手了。


    彩霞現在作為東宮二品女官,也是帝君開恩,念她多年忠心耿耿,照顧太子,帝君便親封了這個名號,也算是對濃華殿失蹤那位一個交代。


    “太子殿下。”彩霞出門迎接,驚鴻雖才九歲,但身高卻已與成年人相差無幾,再加上那身與生俱來的皇者之氣,英俊的麵容,夜色也不過是給他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彩霞姑姑還沒睡下?”驚鴻褪去在禦書房與外麵與眾官打交道時的嚴肅,臉上掛上了他這個年紀才有的輕鬆之色。


    “殿下,今天是你的生辰。”彩霞說道。


    “彩霞姑姑還記得?本殿下倒是忘記了。”驚鴻走進書房,褪下外袍,自有侍女來拾起,掛好,之後彩霞命人將她親自做好的壽麵端進來。


    “殿下,奴婢知你平日裏不愛鋪張浪費,但這碗壽麵是一定要吃的,這也是娘娘臨走時,讓奴婢每年一定要為你做的。”


    彩霞說著,便已淚水縱橫,驚鴻看著碗裏的麵條,拿起筷子,毫不猶豫的吃了起來,“我從出生,父皇常年霸占母妃,不與我親近,但母妃對我,我也能感受到母妃對我的感情,隻是我這個做兒子的,不能幫她說話,甚至就連外公被軟禁也不能提供任何幫助,也不知母妃會不會怪我。”驚鴻平靜的說道。


    “不會的,娘娘怎麽會怪殿下,正如殿下所說,娘娘愛殿下,隻是帝君太過於霸道,那時也是愛極了娘娘,才不想殿下橫在中間,但帝君與娘娘這對父母,對殿下還是很珍愛的,畢竟能在帝君跟前長大的,唯有殿下您了。”


    驚鴻似不以為然,小小年紀,誰能看清他內心麵對於滿朝文武時的惶恐,誰又能知道他立誓要將母妃迎接還朝的願望,還有討還那些害過母妃的人血債。


    江南,涼薄的月色下,單薄的身影立在湖邊,蕭瑟又獨立,半夜白璃憂醒來,卻已睡不著。


    今天是驚鴻的生辰,她雖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對驚鴻的愧疚猶如星辰大海,卻也謹記著今天是什麽日子,也許就是因為愧疚,才會這麽難忘。


    猶記得當年她剛生下驚鴻,便被慕容謹之帶走,她連一眼都來不及看,便被送到了宮外,後來回宮,驚鴻已是三歲孩童,已能叫爹,卻不知娘親是何物。


    她心痛,卻也無可奈何,畢竟虧欠的人,是她。


    “小姐,還沒睡下?”白璃憂回首,竟是呂炎,“呂叔,你不是也沒有睡,睡不著嗎?”


    呂炎手中有一酒壺,兩個杯子,“小姐,喝一杯?”


    “那好。”兩人在亭中落座,各自倒上一杯江南特有的梅花酒,細品,卻各懷心事,就連這樣的佳釀都沒什麽味道。


    “京城中,太子可還好?”白璃憂問道。


    呂炎點點頭,道:“元帥雖被軟禁在府中,但太子倒沒有避諱什麽,每個月也會去府中探望他的外公,帝君也是默認裏的事。”


    白璃憂一聽,心中倒是暢快不少,“呂叔,你說若是父親當權,或是我也在京城,驚鴻是不是就不用這般謹慎了,倒能像是普通孩子一般的玩鬧,就算是任性妄為一些,也是可以的。”


    她的話裏,多少有些憧憬,但呂炎能聽出那是對孩子的深深愧疚,呂炎道:“小姐,你放心,元帥給你的信中也說了,就是拚了老命,也會護太子周全的,況且太子身份尊貴,肩膀上的責任重大,謹慎些也好,倒是小姐您,是否已經考慮清楚真的要改嫁於戎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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