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空氣燥熱難耐,出門散步的人人手一把扇子,呼哧呼哧地不斷扇著風,燥熱的空氣攜帶著難聞的汗味、刺鼻的香水味,強勢的吹入人的口鼻之中。


    而在花園小區之內,一個隻有幾平米的房間裏,窗簾遮的嚴嚴實實,即使是白天,房內一片昏暗,隻有電腦屏幕在亮著。


    電風扇正在努力的狂轉著,為火爐似的房子降溫。


    吱吱吱的聲音,是風扇、電腦,運行過度的警告。


    電腦桌前,一個剪著平頭,穿著短袖短褲,腳上搭拉著一雙拖鞋,戴著一雙眼鏡的少年。


    熱汗淋漓的緊盯著電腦屏幕。


    一隻手抓著鼠標,一隻手按住鍵盤,操控著屏幕裏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不斷地為隊友加奶。


    同時嘴裏不斷的喊著。


    “快走位,快走位啊!”


    “靠!”


    等到屏幕裏的隊友一個個倒下,隻剩少年操縱的奶媽還存活著。


    也懶得再掙紮,少年一巴掌拍在鍵盤上,然後又趕緊心疼地檢查了一下,看是不是拍爛了。


    看到隊聊裏隊友們還在怪自己沒奶好,作為一個有素質的宅男,懶得和他們扯皮,少年直接退出組隊。


    “一個個不知道走位躲技能,還怪我不能奶住,照你們這樣賣血,再來兩個奶媽也奶不住你們。”


    “算我倒黴,今天的殘頁我不要了。”


    把電腦關上,伸了伸懶腰,也沒有打開窗簾,而是拿起電腦桌上正在充電的手機,打開電筒照明。


    找到自己的床,把鋪蓋推到一邊,看了一會兒小說後。


    摘掉眼鏡丟在一邊,揉了揉眼睛,少年不由得打了一個嗬欠。


    “算了,今天玩這麽晚了,睡覺。等晚上十二點再起來打每日副本,那時候總不至於再遇到這種菜鳥了吧。”


    伴著電風扇呼呼運轉聲響,不過一會兒,仰躺著的少年嘴裏傳來了輕微的鼾聲,再過一個小時之後,鼾聲也消失不見了,隻有風聲依舊。


    …………


    苦境,黑海森獄,黑月高懸。


    森獄中心地區,象征黑海森獄最高權力的冥獄珈羅殿,亙古長立。


    漆黑的大殿不知是以何種材料建造,散發著歲月不朽的氣息。


    同時充滿了陰暗、神秘,似一座無形的囚牢,困鎖著名為權力的獸。


    大殿天元之位,豎立著一隻獨眼,猶如深淵之眸,凝視著每個注視它的人。


    王殿上首,一座王權,椅背上的多條尖刺直指向天,展現王者之風的同時,又顯陰森、猙獰。


    四周撐持大殿的梁柱,森獄特有圖紋刻印其上,入木三分,更增添珈羅殿的特色。


    梁柱獄圖散發陣陣幽光,照明著陰暗的殿內。


    此時王座之上,黑海森獄最高權位掌控者――森獄閻王。


    獨倚王座,一襲黑袍著身,麵上帶著一副華麗而又神秘的麵具,從未有人看到過麵具後的具體麵容。


    誰也不知道麵具掩飾下的是那深不可測的城府心機。


    唯有一雙睥睨風雲的冷眼,透過麵具上流下的兩個眼孔,觀視著堂下正喧鬧不休的群臣,未發一語。


    此時朝堂上的人們爭論的還是老生常談的問題。


    森獄各個種族的疆域劃分,資源爭奪,人口調配,等等問題。


    身後站著不同勢力的群臣即使身處珈羅殿內,在閻王未發一語的情況下,寸步不讓。


    爭論之中,論舌戰,手握兵權的大將怎敵得上拿筆杆子的文官們。


    眼看落入下風,脾氣暴躁的臉色逐漸難看,攥緊拳頭,就要在珈羅殿內上演全武行。


    而那些占的上風的文官們此時正洋洋得意的看著武將們,嘴裏還不時冒出幾句文雅的妙句問候武將們的家人,絲毫不知將要有血光之災降臨在他們的頭上。


    此時高高坐在王位之上,欣賞手下朝臣們為自己演出的一出好戲的閻王發現了武將們的眼色變得不對勁。


    不願意自己的大殿發生流血事件,閻王收起看熱鬧的心。


    咚!咚!咚!


    手指在王座扶手敲擊,傳出富有節奏的聲響,隨後傳播開來。


    聲雖輕,卻好似有一種奇特的魔力,每個在座的人都聽到了,就好像是在他們的耳朵旁邊響起的。


    聲音傳入心裏,心髒好似被攥緊,根基不足者臉色漲紅,好似已經不能呼吸了。


    而那些根基深厚者也心底一沉,無言中,已經感受到了上麵那位王者的不悅。


    眾人好似挨打立正的認錯者,頂著沉沉壓力,站回自己的位置,低著頭乖乖站好。


    站在文官之首,從一開始就未參與爭吵,腳步也從未挪動過一步的國相千玉屑,手持玉扇,身批黃色華服,舉止風雅靜靜的站著。


    此時千玉屑玉扇一合,腳步一抬,從容不迫的向文臣武將空著的中央大道踏出一步。


    即使在閻王沉沉壓力下也不減其風度。


    溫潤如玉的聲音自口出吐出。


    “王請息怒!”


    “哦,國相有何要教本王的?”


    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這個渾身散發著渥然玉質的黃發青年,閻王眼一眯,壓在眾人頭頂的壓力更見沉重。


    心跳如擂鼓急催,有些人已經承受不住這股壓力,嘴裏鼻裏眼裏,耳朵裏,緩緩溢出一條條鮮血。


    沒有理會手下的醜態,閻王看著千玉屑,等待他的答案。


    心思百轉,猜不透閻王到底在想什麽,雖然看似他在針對自己,千玉屑卻不信閻王會真的下殺手。


    但迎著閻王的目光,千玉屑心底卻不由一寒。


    千玉屑腦中不由得浮現那個霸唱千裏的不世王者。


    不同的境界,不同的行事風格,千玉屑不知道為何會心生聯想,但也不敢再刺激閻王,於是拱手道。


    “不敢揣測王之心意,隻是堂上諸公與吾共事多年,千玉屑心生不忍,方才進言,是千玉屑逾越了,還望王恕罪。”


    “哈!”


    伴隨一聲輕笑,壓在眾人頭頂的壓力散去,閻王右手虛抬。


    “國相乃是本王肱骨,吾怎舍得怪罪,起來吧。”


    “多謝王!”


    閻王環視堂下群臣,直把他們看的冷汗直流,方才移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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