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兩道身影趁著這段時間悄悄摸摸尋到倒黴輝旁。


    其中一人拿著小刀用力割掉繩索,另一人手托倒黴輝輕輕放躺在地上。


    “咳咳.....”


    “荷籃仔、細弟,你們怎麽來了?”


    倒黴輝努力睜開眼,看清兩人的模樣後忍著疼痛虛弱道。


    荷籃仔左顧右盼,小聲道:“是四婆說你被蘇雄抓到這裏,讓我們來救你。”


    “咳咳,四婆是誰?”


    倒黴輝反問道。


    細弟神色慌張,插嘴道:“先別聊了,等會蘇雄的人來了,我們可就逃不掉了。”


    說完,兩人一左一右駕起倒黴輝欲要離開。


    就在這時,他們麵前濃鬱朦朧的霧氣猛然散開,顯露出一條清晰小道,從中走來一幫人。


    他們周身好似有一道隱形氣罩,生生把霧氣隔開來。


    霧氣顯然不甘心,蠢蠢欲動似人爪牙,試探性地要進行反撲。


    驀然,霧氣中探出一隻青白手臂故技重施地快速抓向其中一人。


    當手掌剛抓到那人肩膀,猶如常人的手被強按在剛出火爐的鐵器上一般,“嘶嘶”聲不斷響起,手掌底下忽的冒起一陣惡臭白煙。


    “啊.....”


    濃霧中傳來一陣詭異痛苦聲。


    “滾!”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驟然炸起。


    唰!


    龍出!


    快如閃電的刀光劃過,瞬間斬斷了手臂。


    原本青白毫無一絲血色的手臂,現在模樣大變,整個手掌好似蠟燭燃燒消融了一大塊。


    腐爛的掌肉汩汩流出一灘不知名液體,在地上泛起滾燙的氣泡。


    隨即蘇銘收刀,不屑道:“孤魂野鬼,也膽敢來冒犯我!”


    原來這幫人赫然是蘇雄等人。


    其中又以蘇銘和蘇雄為首,身後站著奇裝異服的五個人。


    待倒黴輝定睛看清蘇雄的模樣,額上的青筋突突地暴跳,憤怒的麵孔扭曲如厲鬼般,神情異常激動,歇斯底裏吼道:“蘇雄,你把小蓉還給我。你這個畜生,你會遭報應的。”


    說完,整個人想衝向蘇雄,卻被荷籃仔和細弟二人死死抱住肩膀,不得動彈。


    蘇銘見狀,嗤笑道:“廢物之所以是廢物,就是因為相信什麽狗屁因果報應。”


    “用安慰的話語催眠自己,告訴自己,仇人百年之後必死。”


    “這不可笑嗎?”


    “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人的一生有高峰就會有低穀,別人死無葬生之地又如何,與你何幹?”


    “這是所謂的報應嗎,隻是你們可憐蟲的精神慰藉罷了。”


    聽完蘇銘說的話,倒黴輝神情呆滯,喃喃自語道:“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世間會沒有天理!”


    蘇銘眼中閃過一絲憐憫,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有些人是沒必要浪費口舌的,更何況還是浪費在將死之人身上。


    今日布下的這場殺局,就是要倒黴輝一方人全部死絕。


    想到這,蘇銘眼中閃過一絲凶光,對身後人說道:“還等什麽,動手!”


    語畢,身後五人互相對視一眼後,盡皆向前踏出一步擺開陣勢。


    蘇銘和蘇雄二人見狀,嘴角皆不由揚起一絲詭異笑容,身體悄無聲息地緩緩退下,直至兩人徹底消失在迷霧中。


    這五人中有四人是蘇雄花大價錢請來的。他們都是香江的本土術士,實力都在練氣初境。


    本一開始,四人中隻有一個答應來,其他三個聽到是要殺人,都是搖搖頭拒絕。


    隻是當蘇雄小弟把他們家人的照片推到麵前時,他們才勉強答應。


    後來又聽說是要殺四婆,這下可炸開了鍋。


    他們私底下多多少少與四婆有過接觸,知道她術法高強,這讓他們對付四婆,不是找死麽?


    後來還是蘇銘親自出馬,當麵說了兩句話,就全搞定了。


    上,身死保全家,而且還不一定會死。


    不上,現在死,全家抓去活埋。


    二選一!


    果然,他們都不傻,都選擇了上,隻是其中有個術士直嚷嚷著要加錢。


    這裏已經有四個術士了,那接下來要講的最後一位就尤為特殊。


    此人是東南亞的黑降頭師,名烏基,擅‘鬼降’,實力達至練氣小成。


    他可不是蘇雄找來的,而是聽說蘇雄要對付四婆,主動上門來合作的。


    原來,烏基前些年因某事與四婆結仇,最後不敵落荒而逃。


    這幾年苦心修煉,誓要報仇雪恨,這次正好兩方聯合一起來對付四婆,


    現場,烏基一馬當先站出來,用蹩腳的普通話說道:“老東西,滾出來。我這次要活生生把你魂魄抽出來煉成鬼仆,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桀桀桀......”


    話一說完,他把掛在脖子上的黑骷髏頭取下,放在手中,隨後從腰間抽出一把小刀對準左掌心用力紮下,鮮血瞬間飆射。


    烏基趕忙把掌心的鮮血澆灑在人頭珠上,閉上雙眼,嘴上念念有詞,四肢同時揮舞起來,“牟細嘰裏一嗡.......”


    突然,語畢。


    他雙眼猛然睜開,眼中閃過一絲幽幽綠光,從挎包內取出一小壇子打開,壇子內裝著黑色粘稠的東西,上麵密密麻麻的蛆蟲在蠕動著。


    身旁四人眼見這一幕,都不由自主閃過一絲厭惡的眼神,目光紛紛避開,專心一致地施展各自術法。


    烏基不顧旁人所想,他右手伸進猛地一掏,抓起黑色帶肉的物體連同活蛆一起,放進嘴裏大口咀嚼。


    “嘎嘰,嘎嘰......”


    黑色帶肉物體的汁液濺射,順著他嘴角流下,牙齒上活蛆的半截身子還在不停地扭動掙紮。


    隨後他閉上嘴,眼睛鼓起便一口全部咽下。


    “呀咦希塞.....”


    嘴中又快速吐出一串咒語。


    隻見黑骨骷髏表麵絲絲生起黑氣,劇烈顫抖著。


    呼!


    倏地,黑骨骷髏飄出一頭鬼嬰,約摸三四歲大,麵目猙獰,半隻臉完全腐爛,目閃凶光,不懷好意地望著烏基。


    烏基不懼,停下咒語,眼中閃過一絲狠色,把流血的左掌心伸到它麵前。


    鬼嬰似懂非懂,隨口咬在掌心流血處,露出享受的表情吮吸著鮮血。


    不一會兒,烏基麵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便一掌拍開鬼嬰不讓它繼續吸下去。


    鬼嬰被打得不知所措,落在地上凶性大發,眼神凶狠地盯視烏基,身體蓄力待發,好像要做些什麽不軌事情。


    烏基目光一凝,嘴裏又吐出一串咒語:“嗡嘛哩哄......”,最後他手指向倒黴輝身上。


    隻見鬼嬰身體一僵,神情漸漸緩和起來,轉身飄向倒黴輝。


    這一過程僅在很短時間內全部完成,其他術士施法也在最後緊要階段。


    場內的一幕幕皆被倒黴輝三人盡收眼底,不斷衝擊著他們的世界觀。


    除了倒黴輝因覺醒部分前世記憶,還能勉強保持心態不崩潰。


    荷籃仔和細弟早就嚇得語無倫次,看著飄來的鬼嬰,心理防線徹底奔潰,大哭了起來。


    鬼嬰越來越近。


    猙獰的麵目,露出一絲嗜血的笑容。


    它,渴望鮮血。它,想吃掉這三人。


    “唉......”


    迷霧中傳來一道蒼老的歎息聲,四婆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何姑、許老弟、周大仙、劉老漢,你們是真要與我這老婆子為敵嗎?”


    她語氣幽幽,望著四個本土術士說道。


    何姑和許老弟等人不由苦笑,並未說話,因為他們知道說再多的話,也改變不了敵對的立場。


    四婆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悲哀之色,今晚是難以善了了。


    她雖然術法高強,實力在練氣中境,但猛虎難敵群狼。


    其中烏基別看才練氣小成,但黑降頭術向來陰狠毒辣,損人損己。


    麵前這個鬼嬰祭煉手段非常殘忍,首先得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孩子,然後在他還是嬰兒的時候,要無微不至的照顧他,陪他玩耍逗他開心。


    那麽等到三至五歲時,按他生辰八字選取一年陰氣最足的夜晚,在法壇中生生折磨致死。


    在怨氣與陰氣還有命格,三者結合下,一頭異常強大的鬼嬰才能誕生。


    這些條件還不是最苛刻的,最苛刻在於此法所煉的鬼嬰必須是自己親生孩子。


    這頭鬼嬰一現世就有練氣小成的實力,烏基也隻勉強壓製住它。


    一旦烏基受傷或是壓製不住,就會遭受反噬,鬼嬰會反過來活吞了他的血肉。


    虎毒尚不食子,而烏基這麽做,毒於猛虎,且時刻得小心翼翼地行走在鋼絲線上,實力能不強大嗎?


    更何況,蘇銘和蘇雄僅剛才出現一會,現在又不知所蹤。


    到底這兩人在謀劃些什麽。


    想到這,四婆臉色更加難看。


    隻是當她視線轉移到倒黴輝的麵孔時,疲憊的心底湧上一股暖流,竟然看得有些癡了,眼中閃過一絲回憶之色,夾雜些許不易察覺的溫柔。


    “輝哥,這次我不會再讓人傷害到你。”


    她暗暗下定決心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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