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棟無奈看了眼滿臉堅持,就是不同意的林秦氏,隻得將重磅消息拋出來:“娘,玉枝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您老總不能讓您的孫子成為沒爹的野孩子吧?”


    “你說什麽?!有身孕了?”林秦氏和李氏同時站起來,異口同聲道。


    隻是,林秦氏的語氣中帶著驚喜,李玉梅則是憤怒。


    原來,在那麽早的時候,林家棟就已經和自己的妹妹搞在了一起,現在說是商量,其實不過隻是通知她罷了。


    就連剛才站在她這邊的婆婆,在聽見妹妹有了身孕後,不讚同的神情也消失不見,難道,她現在已經別無他法,隻能接受自己的下半輩子,和自己的親妹妹共侍一夫嗎?


    晚上就寢,林家棟見李玉梅麵色不虞,也懶得去哄,另找了一間臥房休息。李玉梅一晚上翻來覆去,心裏煩躁,怎麽都睡不著,後來好不容易睡去,跟著就做了一個晚上的噩夢。


    夢裏,她被李玉枝搶走了林家棟的寵愛,搶走了正室的地位,李玉枝生的兒子還搶走了原本屬於她兒子的家產,最後,他們母子四人被李玉枝掃地出門,隻能靠乞討度日……


    驚醒過來的李玉梅,摸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身子瑟瑟發抖,突然,她的腦子裏冒出一個念頭‘既然不能阻擋李玉枝進門,那就隻能想辦法將她牢牢控製在自己手中,讓她就算生下兒子,也翻不出自己的手心!’


    李玉梅坐在床上想了好一會兒,突然眼睛一亮,翻身下床,快速收拾妥當就連忙出了林家院門。


    找到村裏專門給人牙子找“貨源”的梅婆子,李玉梅花了五十個銅板,從她那裏要來一張賣身契,並讓梅婆子幫忙填上了李玉枝的名字。


    梅婆子心裏驚奇,但卻識趣兒地沒多問,寫好名字就將賣身契給了李玉梅。


    離開梅婆子家,李玉梅陰沉著臉去了娘家,當著李長貴和江氏的麵,將賣身契丟到李玉枝臉上,冷冷道:“小妹,大姐自問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卻背地裏挖大姐的牆角,現在你有了身子,大姐自然不能阻止你進門,但是,你記住,就算你進了林家門,我李玉梅才是林家名正言順的長房長媳,玉瑾才是林家的長房長孫,所以,把這個簽了吧,隻要你簽了,大姐就答應你,以後會好好和你一起伺候家棟,絕不與你為難。”


    李玉枝撿起地上的紙,隻看了一眼就氣得渾身發抖。


    李玉梅這是要把她從良籍弄成賤籍的節奏啊!


    原本按照李玉枝的身份,就算是給林家棟做妾,那也是有聘書的良妾,身份雖沒有正室高,但是正室也不能隨意處置。


    可是一旦簽了賣身契,李玉枝就變成了賤妾,賤妾通買賣,也就是說,簽了賣身契的李玉枝,就和林家現在的那些奴仆地位差不多,李玉梅一個不順心,隨時都能將她賣了!


    這怎麽可以!


    “大姐,你為何要如此狠心,我都已經和爹娘認錯了,也說了以後進了門事事都聽你的,你怎麽能……怎麽能……嗚嗚嗚……”李玉枝將賣身契往桌上一丟,捂著嘴嚶嚶嚶地哭泣起來。


    江氏不識字,撿起賣身契遞給李長貴,忙問:“她爹,這上麵寫的是啥?”


    李長貴展開一看,同樣氣得不行,啪地一聲,將賣身契拍在桌子上,怒道:“玉梅,你這是幹啥?好好的,為什麽要玉枝簽賣身契。”


    李長貴到不認為李玉梅讓李玉枝簽賣身契,是打著將來隨時都能處置她的主意。但是大楚律例規定,賤妾所出的子女同樣為賤籍,連科舉都不能參加,除非記名到主母名下或是生母改籍,否則永遠都隻能是賤籍。


    隻這一條,李長貴就不能接受。


    他李家雖然八輩貧農,但子孫一直都是良籍,從未有賣身為賤籍的,現在,大閨女卻逼著小閨女賣身賤籍,在他看來,這就是大閨女氣不過故意出氣的行為,根本是無理取鬧。


    李玉梅冷冷撇了眼哭得梨花帶雨的李玉枝,板著臉看向李長貴,說道:“我這樣做,無非是給玉瑾和玉慎留條後路罷了,小妹隻要謹守本分,隻專心伺候家棟和我,別想其他有的沒的,我自然不會將她當成奴仆對待。


    這份賣身契,也隻會我們一家四口知道,我也不會去衙門上檔子,自然也就不會影響她將來所生孩子的進學和科舉,如果這樣她都不答應,就說明她的心大了,嘴裏說得好聽不爭不搶,心裏卻打著把我擠下堂,自己坐林家長媳的主意吧!”


    “這……。”


    李玉梅如此一說,李長貴就不好再指責什麽。畢竟,是小閨女先對不起大閨女的,而且,按大閨女的意思,她其實也隻是想要一個書麵的保險罷了,應該不會食言而肥,等小閨女簽了賣身契再反悔去衙門坐實李玉枝的賤籍?


    李玉枝被李玉梅逼得進退兩難,心裏大恨,正不知該怎麽辦時,眼角餘光剛好看見林家棟帶著幾個下人,抬著禮物正遠遠走來,而李玉梅因為背對院門,並未看見。


    眼珠子微微一轉,李玉枝直接起身朝李玉梅撲去,拉著她的手臂不停哀求道:“大姐,我求求你,我是真心喜歡家棟的,您就讓我進門吧,我發誓,絕不會和你爭搶,你就發發善心,不要那樣對我,不要那樣對我的孩子,他還未出世,什麽都不知道,他有什麽錯?為什麽要讓他一出生就背負這些?!”


    “你放手!”李玉梅被李玉枝抓得生疼,皺眉想要把手抽出來,誰知一下竟沒有成功。


    “我叫你放手,你聽見沒有?”李玉梅怒了。


    “大姐,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的孩子!”李玉枝死活不放手,還翻來覆去不停提到孩子。


    孩子本就是李玉梅心裏的痛腳,也是李玉枝順利進門的依仗,她本就十分記恨這個孩子,現在李玉枝還不停的提,在李玉梅看來就好似對她炫耀般。


    啪嗒!


    腦子裏麵感覺有根弦斷了,理智當機,李玉梅惡從膽邊生,狠狠瞪了李玉枝一眼,用力朝她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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