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殿內,雕梁畫棟,富麗堂皇,文武百官手持笏板,整齊的分列在兩側。


    “除夕將至,諸位愛卿可有何提議?”


    龍椅上,恒帝俯視著朝臣,緩緩的開口。


    丞相賈贇上前邁了一步:“依老臣所見,不如就還依照慣例,除夕之日,君臣同樂。”


    恒帝皺了皺眉,不太滿意,往年除夕都是宮中大擺宴席,宴請滿朝文武,說是君臣同樂,但平日裏每天見的就是他們,除夕還是他們,頗為枯燥……


    “還有別的提議嗎?眾愛卿盡可暢所欲言。”


    “回陛下,臣以為除夕乃團圓之日,往年都隻是君臣團圓,今年除夕不如實現一下君民團圓。”說話的人是厲國的尚書荊昭。


    “哦?怎麽個君民團圓?”厲帝有了一絲興趣。


    荊昭繼續說道:“依微臣之見,倒不如除夕之日,將眾臣的家眷也一並邀來,共賀除夕。”


    “如此的話,也有意思,朕倒也想看看,眾愛卿的子嗣們,是否皆為可塑之才。”


    此話一出,眾朝臣麵色各異,有一部分人擔心自家的紈絝逆子拿不出手,也有一部分人暗自竊喜兒女終於有了嶄露頭角的機會,荊昭便屬此類,他之所以提這個方案,就是為了給愛女荊萱鋪路。


    殿內朝臣交頭接耳,小聲議論了片刻,厲帝開口:“眾卿可有異議?”


    正和殿瞬間安靜了下來,無人敢應。


    “那便這麽定下了,俗話說虎父無犬子,朕很期待令郎令愛們的表現。”


    厲帝盤算著,正好可以借此機會讓墨兒與朝臣之子交流一番,看看墨兒在同輩人中是何等水平……


    ……


    趙赫很是擔心,按皇上這個意思,書兒也得去了,她從未見過這種場合,到時候該如何應對?又或是不小心衝撞了龍顏,可該如何是好……


    趙赫憂心忡忡了一路,回到了將軍府,打算與淑君商議一下此事。


    還未進正房,便聽到了裏麵的歡聲笑語,顯然老夫人和書兒都在。


    趙赫邁步進去,老夫人正在教淑君做小孩子穿的鞋,姒書也拿了一塊兒紅色的緞麵兒布料,像是在琢磨著做衣服。


    看到這副婆媳和睦的景象,趙赫不可察覺的笑了笑,一路上的愁緒都消散了不少。


    “淑君啊,這孩子他娘親手做的鞋就和直接花錢買來的不一樣,你看赫兒小的時候,他穿我做的鞋一直穿到十幾歲呢……”


    剛說到一半兒,老夫人看見趙赫進來了:“赫兒回來了啊,今日倒是挺早的。”


    聞言葉淑君也轉過頭來,舉著做了一半兒的小鞋給趙赫看:“夫君你快來看娘教我做的鞋!”


    趙赫走近了幾步,拿起做的歪歪扭扭的小鞋子端詳了片刻,笑到:“娘子真是秀外慧中!”


    說完又注意到了姒書麵前的布料,他拿起來看了看,雖然隻剪了一片不規則的形狀出來,但還是硬著頭皮誇獎道:“書兒做的也很不錯,以後定是賢良淑德的大家閨秀!”


    姒書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她從未做過這些,隻是覺得新奇,隨手試了試……


    “對了,我來是要說正事兒的,差點忘了。”趙赫突然想起來自己過來的目的。


    “什麽事兒?”


    “什麽事兒?”


    葉淑君和老夫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姒書也仰起小臉看著趙赫,等待他的下文。


    “此事說來有些麻煩,我把爹也叫來,一起商議一下。”說罷便喚了個下人去請老爺子。


    正房廳內。


    “什麽?除夕宴家眷都要去?淑君身子不便,可以辭了嗎?”


    吳氏聽完趙赫的一番話,十分擔心葉淑君來回折騰會對孫兒不好。


    “年邁的長輩都可以不去,淑君的情況我也給聖上說明了,淑君可以安心在家養胎。”


    吳氏一聽到這話便長舒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趙赫又繼續道:“問題是書兒,不得不去……”


    趙鑒學蹙著眉頭,他知道赫兒在擔心什麽,看向姒書:“你願意去嗎?”


    姒書凝眉:“不管願不願意,書兒都必須得去,如果不去,便為不敬。”


    姒書一直覺得宮內有些麻煩。


    趙赫點點頭,“最重要的是所有臣子的兒女都要準備一個節目……”


    姒書“……”


    宮內確實麻煩。


    “書兒,你會琴棋書畫嗎?”吳氏終於發現問題所在了,姒書不比別的公子小姐,怕是沒有學過那些琴棋書畫之類的東西……


    “回祖母,略懂一些。”姒書應到。


    趙赫眼裏閃過一絲光芒:“書兒最善哪樣兒?”


    “棋。”姒書淡然道。


    琴過於張揚,書和畫,優則風頭太盛,劣則會丟了將軍府臉麵,唯有棋,輸贏皆可掌控。


    “棋如何做節目?”趙鑒學問道。


    姒書想了想,“邀人對弈。”


    葉淑君麵露擔憂:“我看趁著離除夕還有一個多月,可以給書兒請一個下棋的師父,再請一個嬤嬤給書兒講一講宮中的禮儀,多一分準備,就多一分底氣。”


    趙赫和趙鑒學都覺得可行,目前也隻能這樣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姒書其實根本不需要師父……


    ……


    幾日後,廚娘,奶娘,產婆,太醫,教姒書下棋的師父和教禮儀的嬤嬤,都陸陸續續的來到了將軍府,田管家給他們各自安排了住處,將軍府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姒書此刻對麵正坐著胡子花白的下棋師父,他捋了一把胡子,語重心長的說:“下棋啊,就得從小學起,小娃娃學棋最重要的是先學會平心靜氣。”說著落下一顆黑子。


    姒書也跟著撚了一顆白子落下,“師父說的是。”


    “你這個態度是好的,比老夫以前那些毛毛躁躁的弟子強多了。”說著又落下一子。


    姒書也落下一子,“多謝師父誇獎。”


    棋盤上又落下一顆黑子:“老夫曾經與當今皇上對弈,你猜怎麽著?”


    姒書一笑,未做回應,隻手上有了動作。


    “我讓了聖上三局,他才能贏了!”老頭兒一臉驕傲的回顧以前的輝煌曆史。


    見姒書不理,他又繼續說道:“你該感謝你的爺爺,若不是他,憑趙赫那小子,根本請不動我……”


    老師父一句接一句的跟姒書聊天,姒書時不時的接一兩句話,其餘便是沉默,她不擅與人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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