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失憶了,他可以和她重新開始,讓她重新愛上自己。


    他親自下廚,為花不落做了幾樣小菜,看她狼吞虎咽,不顧形象,像隻餓了很久的小獸一樣把飯菜一掃而光,他頗有成就感地笑了起來。


    她發現他呆呆地衝自己傻笑,不禁顰起了眉頭:“你怎麽不吃啊?”


    “看著你吃,我就飽了。”他笑著說,拿起筷子往她碗裏添菜,“我做得的菜合你口味嗎?”


    她點了點頭,吃完最後一碗飯,她擦了擦嘴巴,默默站起來,縮到昏暗的牆角裏玩她的布娃娃。


    他命侍女收拾碗筷,來到她的身邊伸手去拿她的人偶。


    她把人偶死死抱在懷裏,頗為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他無奈的笑了笑:“我沒有跟你搶,我就是想看看而已。”


    “不給你看。”她咕噥著,抱著自己的腿,蜷成一團,低著頭,將自己的眼神放空。


    項珂坐在她身邊,笑著問:“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她搖了搖頭。


    “那……你要不要吃點心?”他問。


    她搖了搖頭。


    “你要不要聽我唱歌?”他問。


    她搖了搖頭。


    項珂不說話了,陪著她一起發呆。


    過了一會兒,身邊響起低微的鼾聲,他發現她睡著了。


    盡管睡著,她的眉間仍掛著戒備和疑惑,濃密的長睫毛像烏鴉的羽翼輕輕抖動著,也不知她夢見了什麽?


    他笑了笑伸手把她抱起來。


    她卻猛地驚醒,像條魚一樣滑了出去,默不作聲,走到臥房中,脫了鞋子,翻身躺在床上,蓋上被子縮成一團。


    他覺得她像極了貓,敏感又多疑,讓人捉摸不透,難以靠近。


    夜,無風,一輪明月皎潔如玉盤。


    金星兒悄悄出現在瑞親王府的庭院中,她推開房屋的門,來到花不落的床前。


    她咬牙切齒地看著花不落的睡顏,掌心祭出骨劍,猛地向花不落胸口刺去。


    花不落掀被而起,人如靈貓一般輕巧地落在地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警惕地瞪著金星“你是誰?”她問。


    金星兒冷笑:“是你殺了我的姐姐,你怎麽反倒問我是誰?哼,我今天就要你給我姐姐償命。”


    手中骨劍如銀練般刺向花不落。


    花不落指尖飛出銀針,抵擋對方的攻勢,她功力尚未恢複,一時間被金星兒逼到了死角處。


    骨劍刺向了花不落胸口,她躲無可躲,索性以肩相擋,待長劍刺穿肩膀,她一掌擊向對方胸口。金星兒翻身躲開她的一掌,準備提劍再上,一抹白影出現在她麵前,擋住了她。“星兒,你不能殺她。”秦歌道。


    “為什麽?”金星兒問。


    “你知道為什麽。”秦歌道。


    “你難道就不想殺她麽?”金星兒道,“她奪去了你的翅膀。”


    “想,但現在不是時候。”秦歌道。


    “那什麽才是時候,她昏迷的時候你不讓我殺她,現在她醒了你還攔著我,是不是等到她變強了,我才能殺她?”金星兒怒道。


    秦歌道:“想讓她死的不是隻有你,你現在殺了她,你也會跟著死,你為何不耐心一些,看她死在別人手中。”


    “我覺得她死在我手上才能解我心頭之恨。”金星兒道。秦歌道:“但你不要忘了你侍奉的人是誰?沒有他的同意,你不能殺她。”


    金星兒道:“我為什麽要管這麽多?”


    秦歌笑了笑道:“因為我不希望你死,我希望你能活得好好的。如果我恨一個人,我就會在她受盡欺淩和磨難,笑著看她痛苦的死去。”


    金星兒恨恨道:“可是她現在活得很好。”


    “那隻是表麵。”秦歌道。“她現在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你覺得她活得好嗎?”


    金星兒收起了劍:“她逃了。”


    秦歌轉身,房間裏已沒有了花不落的蹤跡。


    “我就當這事兒沒發生過。”秦歌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要看開點。”


    第二日,項珂在宮中忙完了朝政,便匆匆趕到了瑞親王府。然而卻找不到花不落的蹤跡。


    “她去哪兒了?”他把所有侍女和侍衛叫到麵前,鐵青著臉,大聲斥問。


    侍女和侍衛嚇得瑟瑟發抖,個個搖頭不知。


    “把她給我找出來!”他憤怒地咆哮。


    人群散去,他來到花不落昨晚呆過的房間,沮喪地坐了下來,喃喃道:“你為什麽離開我?”


    他救了她,可她不打一聲招呼就走了。他注意到牆上插了幾枚銀針,一些銀針落到了深紅色的地毯上,地毯上有一些暗色的汙痕。


    他疑惑地蹲在地上,查看那些汙痕,汙痕一直蔓延到屏風後的雕花木櫃旁,他打開櫃門,花不落蜷縮在櫃子裏。


    她緊閉著雙眼,臉上毫無血色,肩頭傷口的血,把半身衣服都染紅了。


    “花不落。”他顫聲呼喚她的名字。“原來,她沒有走,她一直都在這裏。”


    花不落聽到聲音,緩緩睜開眼睛,呆呆看了他一眼,便昏了過去。


    他把她抱到床上,急急喚來女醫,為她包紮傷口。


    所幸,她傷得不重,還好好的活著。


    她在黃昏中醒來,醒來就看見他略顯憔悴的臉。


    “你醒了。”項珂握著她的手,臉上掛著溫柔的笑。


    她警惕而茫然地看著他,問:“你是誰?”


    項珂愣了一下,道:“你怎麽又忘記我了,我是你的夫君啊。”


    “夫君。”她疑惑地問,“這裏是什麽地方?”


    “是我們的家。”他道,“你不會把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吧?”


    她皺著眉頭苦思良久,道:“我的名字是……花不落。”


    他鬆了口氣,還好,她記得自己的名字。


    “你可記得自己是如何受傷的?”他問。


    她低著頭想了半天,然後看著他,搖了搖頭:“不記得。”


    等她再次睡下,他來到院子裏,問女醫:“她為何這麽快就忘記了我?”


    女醫道:“生長在墓穴中的閻羅花,吸食人的血肉靈力,它本身還帶有毒素,這種毒素破壞人的記憶。人會像閻羅花一樣,變得敏感,畏光。這也就是她喜歡躲在角落裏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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