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錦皇後從宛容手裏端過湯藥說道:“皇上為了國家大事也忒拚命了,居然暈倒在禦書房裏。來,快把這補藥喝了。”


    項珂冷冷看著她:“你來幹什麽?”


    “皇上病了,臣妾理當來看看。”夢錦皇後望著他身上的彼岸花袍,笑道:“你說過你喜歡彼岸花,但再喜歡也沒必要穿在身上吧,那畢竟是不祥之兆。”


    項珂按住走光的領口,道:“你們都出去。”


    夢錦皇後道:“看來皇上心情不好,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等所有人都出去,項珂坐在榻上緩緩運功,待氣力漸漸恢複,他穿好衣袍,走出了蟠龍殿,往瑞親王府匆匆而來。


    王府中空無一人。


    寒風吹過庭院,草木搖曳,淒涼而寂寞。


    “不落!”他從一個房間找到另一個房間。


    最後來到臥房中,打開了衣櫃。


    衣櫃是空的,裏麵沒有花不落的蹤跡。


    他走到庭院裏,臉色慘白,陽光從稀疏的楓葉間落下來,他想不明白,他安插在王府中的侍衛和侍女怎麽一夜之間全部不見了。


    風在樹梢頭呼嘯,仿佛在告訴他,這座王府一直都沒有人。自它的主人死後,它一直都是座空宅。


    他回到了皇宮,叫來了秦歌和金星兒:“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秦歌和金星兒相視一眼,秦歌道:“皇上問得是五天前那個晚上吧?”


    項珂心中一跳:“五天前……什麽意思?你是說,朕昏迷了五天?”


    金星兒點了點頭:“五天前的晚上,子時,皇上批閱奏折,不知為何昏睡過去,一直到今日才醒。”


    項珂心念電轉,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他記得自己喝了一杯茶,困意襲卷而來,他本想小睡一下,可誰知一睡就是五天。


    那杯茶裏有東西。


    他立刻叫人把當日服侍自己的太監找來。然而得到的消息卻是那名太監三日前突然得急症死了。


    他忽然想起夢錦皇後最近有些異常,頓時通體徹骨陰寒:“難道是她?”


    項珂問秦歌:“朕昏睡這段時間,城中可發生了什麽事?”


    秦歌搖了搖頭:“我們隻負責保護皇上,城中之事,皇上應該問赫連紫大人和蔡大人。”


    城南茶樓。


    赫連紫一襲紫衣,坐在雅閣之中,慢慢品味著綠瓷茶盞裏的茶湯。


    “真好喝。”他抿了口茶,桃花眼裏閃爍著滿足的光芒。


    一個頭戴帷帽的女子挑開珠簾,走了進來。在赫連紫麵前正襟坐下。


    “說好了請我喝茶的,茶都涼了你才來。”赫連紫嗔道:“說吧,你家娘娘想幹什麽?”


    帷帽後的宛容冷冷道:“皇上已經醒了,既然你不肯交出花不落,那麽,就向皇上隱瞞她的存在。”


    赫連紫吃吃笑了起來,眼波流轉:“那是不可能的,我肯定要把她交給皇上。”


    宛容握緊了拳頭:“那麽黑鷹衛的事你要保密。”


    赫連紫道:“這個沒問題,瑞親王府發生的血案,我也會隱瞞過去的。你們女人的心可真狠啊,為了一個花不落,連王府裏燒飯的嬤嬤都不放過。”


    宛容冷冷道:“閑事管太多小心掉腦袋。”


    赫連紫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宛容站了起來,冷哼一聲,抬腿便走。


    哎呀,別急著走嘛,陪我聊聊天,你請我喝茶,自己卻連一杯茶都沒喝。這羌國出產的雪芙毛尖很好喝,你坐下來嚐嚐嘛。


    赫連紫一把拉住她的手,腆著臉道,一雙桃花眼勾魂奪魄。


    宛容嫌惡地甩開他的手道:“謝謝大人的美意,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赫連紫目送她消失在珠簾後,端起茶盞失落道:“這個丫頭可真無趣。”


    蔡木公望著臉色鐵青的項珂道:“皇上召微臣進宮不知所謂何事?”


    “你可知道瑞親王府的事?”項珂冷聲問道。


    蔡木公道:“微臣聽說皇上近日經常光顧瑞親王府,還在王府做添了些侍衛婢女。以微臣之見,瑞親王雖然不在了,他的宅子也不能一直空置,但皇上把它作為自己的離宮別苑,實在不妥啊。”


    項珂道:“朕說得不是這個?”


    蔡木公道:“那皇上指的是……”


    項珂道:“朕安置在王府中的人不見了,你可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蔡木公道:“這個,微臣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項珂問。


    蔡木公跪倒在地:“請皇上恕罪。”


    項珂咬牙切齒,雙目燃燒著熊熊怒火:“朕明白了……”


    夢錦皇後一襲素衣,給懷裏的白毛喂食,她心情很好。


    銅獸香爐裏檀香嫋嫋,雪團似的白貓吃完了小魚幹,貪戀地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舔著她的手指,抬起碧綠的眸子,朝她喵喵叫。


    她伸出玉手撫摸著白貓小小的頭顱:“你呀,真是個貪吃鬼。小魚幹沒有了。”


    白貓很享受她的撫摸,團成一團在她懷裏懶懶地眨著眼。


    宛容輕輕走了進來,向她行了一禮道:“娘娘。”


    “事情辦得怎麽樣?”夢錦皇後輕輕撫著白貓。


    “赫連大人答應不會把我們做得事說出去。但是他要把花不落獻給皇上。”宛容皺起了眉頭:“我們要不要派殺手……”


    “不用。”夢錦皇後打斷她,“我們有的是機會。”


    錦繡宮。


    夢錦皇後吃痛的試圖掙脫開他的鉗製,道:“皇上,你到底怎麽了?為何冤枉臣妾,你以前不是這樣子!”


    白貓前身伏地,死死瞪著項珂,尾巴豎的筆直,喉中發出憤怒的嘶嘶聲。


    “對,朕以前的確不是這樣子。”項珂狠狠攥住她的手腕,將她往殿外拽去,“朕受夠了,跟朕走,朕會告訴你真相。”項珂不顧帝王形象,一路拖著夢錦皇後往蟠龍大殿走去。宛容前來阻攔,被他推到在地。


    夢錦皇後望著麵容扭曲的他,仿佛麵對一個惡魔。這是往日那個疼她愛她的皇帝麽?他為何讓她感到如此陌生,如此恐怖。


    項珂雙目充血,渾身發抖,他將她拖進蟠龍殿,喝退所有人。然後沉聲對夢錦皇後道:“我不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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