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裏奇歡呼一聲,“真的?”


    路易斯拍拍胸脯,“那當然,我可是說話算話。”


    兩個人哥倆好地攬著肩膀往裏走,第二條街都是一些貌美的姑娘,隻不過其中可沒有帕特裏奇喜歡的吉普賽人。


    這也難怪,吉普賽人四處流浪,多以賣藝和占卜為生,真正留下來的人想必是非常少的。


    兩個人一直往深處走到第三條街,這時候,從街口走出一個頗有成熟風韻的中年女人。


    她上下掃視了兩人一會,目光停留在路易斯腰間鼓囊囊的錢袋,這才喜笑顏開地扭著腰肢走了過來。


    “二位小少爺,快請進,喜歡什麽樣的姑娘,隻管和我馬西亞說,我們這兒,什麽樣的美人兒都有!”


    顯然,她是這家妓院的鴇母,從她濃妝豔抹的臉上,依稀能看到她年輕時嬌美的五官,即使是現在來看,她也比普通人要好看的多。


    隻不過她的皮膚已經比許多年輕姑娘鬆弛得多,眼角和額頭已經有了不少皺紋,此刻笑起來,深深地法令紋讓她的五官變得有些陰森。


    路易斯用手肘頂了頂帕特裏奇,帕特裏奇才磕磕巴巴地說明自己的來意。


    “女、女士,我們想、想看看吉普賽女郎。”


    馬西亞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小少爺的眼光真獨到,這後三街,可隻有我們才有吉普賽姑娘。”


    她領著兩個人走進妓院的內院,這是一個環形的大樓,中間有一大塊空地,擺放著酒桌,幾乎座無虛席。


    男人們懷裏摟著喜歡的姑娘,說著調笑的話,美豔的妓女被環住纖細的腰肢,柔軟白嫩的小手托著銅製的酒杯,勸誘客人喝酒。


    路易斯和帕特裏奇剛一進去,就覺得眼花繚亂,眼睛都不知道要放在哪裏了。


    馬西亞在一邊帶著些揶揄地笑著,這樣沒見過“世麵”的小男孩,她幾乎每天都能見到幾個。


    這樣的小男孩,有時甚至比有錢的大少爺更好賺錢,不過這兩個人的穿著……


    馬西亞打量了一下兩個人,感覺都不像是特別有錢的樣子。


    大廳裏喝酒的有不少都是十四五歲的富商之子,因此大家看到路易斯兩個人,都見怪不怪。


    馬西亞帶著兩人往樓上走去,因為走廊在房間內側,牆兩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顆螢石懸掛在牆上。


    三人越走越往裏,直到最深處,馬西亞才停了下來。


    她敲了敲門,門很快就從裏麵被打開,露出一張充滿異域風情的臉蛋兒,馬西亞笑著說道,“安努舒卡,有客人來了,是兩位可愛的小少爺,你可要好好招待。”


    她把路易斯兩人輕輕推了進去,就關好門離開了。


    安努舒卡是一個標準的吉普賽美人,相比於本地女人柔美的線條,她的臉更加輪廓分明。


    兩彎又細又長的眉毛下麵,是嫵媚的桃花眼,睫毛濃黑卷翹,有輕微的鷹鉤鼻,肉嘟嘟的嘴唇邊還有一顆極小的痣,看起來風流又魅惑。


    她平伸出手,請路易斯和帕特裏奇坐下,桌上有一些占卜用的小工具,最顯眼的就是中間紫色的水晶球。


    待兩人坐下之後,安努舒卡才到對麵坐下,一隻手拄著臉頰,慵懶地和兩人說話,“兩位少爺想玩些什麽?”


    帕特裏奇咽了一口口水,“安努舒卡,可以給我跳一支舞嘛?”


    安努舒卡顯然有些驚訝,來房間裏的人要做什麽,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跳舞?難不成是脫衣舞?


    “你是第一次來這裏?”


    帕特裏奇紅著臉點了點頭,安努舒卡這才有些了然。


    她站在房間裏的空地上,一邊唱歌,一邊跳起舞來。


    她的腰間係著一串鈴鐺,腳踝上也有兩串,每次舞動起來,鈴鐺都發出清脆的響聲。


    帕特裏奇坐在椅子上看的目不轉睛,安努舒卡隨著舞步緩緩走進,俯身注視著帕特裏奇,兩人的臉離得非常近,帕特裏奇的臉紅撲撲地,甚至能感受到安努舒卡的呼吸吹打在臉上。


    帕特裏奇沒有躲閃,反而鼓起勇氣湊近了一些,輕輕地親吻了一下安努舒卡的鼻尖。


    路易斯趕緊站起身,拉開門跑了出去,他轉身關好門,尷尬地不知道去哪裏好。


    雖說以前沒去過妓院,但是不打擾別人親熱,是個人都知道。


    路易斯搓了搓臉頰,準備到樓下的大廳坐一會。


    馬西亞在門口遠遠地看見路易斯衣衫整齊地走下來,於是快步走過去詢問,“小少爺怎麽下來了,對安努舒卡不太滿意?”


    路易斯趕緊拚命擺手,“不不不,是我兄弟要過來,我就是順便湊個熱鬧。”


    馬西亞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不如下樓喝點酒水吧!”


    路易斯跟著她走到一個空桌,坐了下來,立刻就有一個麵容稚嫩的少女走過來倒酒。


    路易斯四處張望,看到了大廳最中間的一桌。


    這一桌隻有一個男人,其餘都是陪酒的妓女。


    男人穿著紫色的絲質長袍,上麵繡著神秘繁複的紋路,他有一頭金色的長發,梳理的十分整齊。


    這時一個非常貌美的紅發女郎,雙手捧著酒杯,“來嘛,西蒙,再喝一杯。”


    周圍其他的女人雖然帶著諂媚的笑容,但坐姿十分拘謹僵硬,顯然麵前的男人身份高貴,讓人不敢造次。


    隻有之前的女郎,她的容貌最出眾,行為也最大膽,她站起身,走到西蒙的麵前,撫摸著西蒙的臉。


    西蒙攬著她的腰把她拽到了懷裏,哈哈大笑起來。


    “伊莎貝拉,我可都和馬西亞說好了,你今天是我一個人的!”


    這時候,門口走過來一個醉鬼,大聲嚷嚷著,“讓伊莎貝拉出來陪我,別給老子廢話,老子刀尖上討生活,為的就是喝最烈的酒,睡最美的女人!伊莎貝拉呢,讓她出來!”


    馬西亞臉色尷尬又僵硬,這個醉漢是鎮裏的一個傭兵,頗有些實力,她也不敢太過得罪,隻好讓妓院裏工作的東瀛龜奴把他架出去。


    醉漢雖然喝醉了酒,但實力還在,幾下就把龜奴打趴在地。


    西蒙聽著門口吵吵鬧鬧的,忍不住皺緊了眉頭,站了起來。


    “伊莎貝拉今天被我包了,識相的趕緊滾!”


    醉漢此刻根本分不清人,不假思索地喊到,“哪裏來的小白臉,找死!”


    西蒙的怒火騰地一下燒了起來,他抬起手杖,念了一段咒語,醉漢的衣服就燃燒了起來,灼熱的火苗炙烤著他的皮肉,醉漢大叫一聲,在地上打起了滾。


    西蒙好整以暇地欣賞了一會他痛苦的表情,才轉回身,回到酒桌坐下,直到火被撲滅,也沒回頭看哪怕一眼。


    門口的醉漢身上被燒的都是燎泡,低聲痛呼著,馬西亞趕緊叫人把他送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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