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再次來找春情的時候便提了一下納蘭澤的打算,春情聽的津津有味,末了還十分點評了一句


    “這話本上的故事都沒有那麽有趣。”


    笙歌笑笑,對她的調侃不甚在意,她自己也不曾想過有朝一日,她一個殺手願意停下來去演一場戲,人設還是自己以前所不恥的。


    最後春情點頭,表示自己會把消息散出去,不過雖說這是一場做給別人看的戲,笙歌們的行動可要跟得上她傳播消息的速度。


    笙歌頗為不在意的那起折扇搖了搖“不過是秀恩愛立人設,不難”


    笙歌自覺自己一個現代人,雖然母胎單身,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對此表示絲毫不慌。


    春情笑著附和,“你說如何便是如何吧”


    這便是答應了!


    *


    再說謝家這邊吧!


    謝縉被授意去納蘭澤那裏打探消息,卻隻帶回來一個皇子殿下十分寶貝自己皇子妃的消息。謝家家主謝念慈一拂袖,桌上的杯盞悉數落地。


    “廢物”男人怒罵出口“旁支就是旁支,上不得台麵,如此小的事情都辦不妥,謝家養你何用!”


    茶杯碎在謝縉腳下,濺起的碎片打到了他的腿上。謝縉低垂著頭,麵對這番斥責默不作聲。垂在身側的手卻緊握成拳。


    這是你自己選的,你自己求的!


    謝縉心裏暗自默念道,最終無力的鬆開了拳頭。


    站在他麵前的男人發泄完了之後,反身坐回了主位說起了正事。


    “嗬,納蘭澤那小子去了趟蜀安回來,就當真是翅膀硬了。”


    謝縉依舊低垂著頭,沒有接這話。謝念慈看到他一副逆來順受的窩囊樣子更是來氣。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簡直廢物!


    可話出口卻是“謝縉,你雖然於納蘭澤有恩,可你要記住你是我謝家子弟,可不要做出什麽吃裏扒外,悔恨終身的事情才好啊。”


    謝念慈這話說的似笑非笑,謝縉怔愣了一下立馬抱拳“家主明查,謝縉所言絕無半分私心作假。”


    謝念慈眯起眼笑了笑“如此就好,你父親若是知道你能為主家效命,想來會非常欣慰。”


    謝縉低頭“是。”


    “行了,你且下去吧,記住,要密切注意皇子府的動向。隨時向我稟報。”


    “是!”


    “退下吧。”


    謝縉領命離開,一個稍顯肥胖的中年男人從謝念慈後麵走了出來,“家主,可要派人跟著謝縉?”


    謝念慈抬手“不用。”


    “可是家主,謝縉於那納蘭小子到底有四年的師徒關係。”


    “稍安勿躁”謝念慈撣了撣袖子說的漫不經心“謝縉他那死鬼老爹傳給謝縉的可並非隻有一身武藝,更重要的是還傳給了他一腔的愚忠。再說了,送上門供人驅使的狗,又豈有不用之理?”


    管家恍然讚道“家主英明!”


    謝念慈勾了勾唇角,又想起了什麽,駁回了自己先前的話“罷了,防人之心不可無,派個人跟著吧。”


    管家對他出爾反爾的舉動見怪不怪,答了一句“領命”後退了下去。


    謝念慈敲了敲桌子,心裏歎道。


    謝縉這人可不像他爹那樣對謝家瘋魔。旁支裏這些卑劣的人啊,可保不準什麽時候會出點岔子。


    *


    正值滿春,蜀國的氣候溫暖,百花盛開。各家的小姐夫人都開始了在家中宴請客人。


    笙歌屬於這一年裏人們最好奇的人物,所以皇子府笙歌的桌子上堆滿了帖子,邀請她參加各種盛會。


    容安送來帖子的時候,納蘭澤正在她房中用膳,美曰其名培養感情。知道這是做戲,笙歌也就隨他去了。


    此時看著送來的帖子,笙歌有些頭疼,無奈的瞟了一眼納蘭澤,長歎一聲“唉,女人的戰爭要開始了。”


    納蘭澤頗為看不慣她一副懶散的樣子,看她不顧形象的舒展了身體,姿勢甚是不雅,皺了皺眉“你注意些儀態!”


    笙歌一聽笑了收回了手湊了過去“這不是你讓我怎樣舒服怎樣來的麽?怎麽,還沒開始演戲你就開始嫌棄了?”


    “非也!”


    笙歌想到此後便可以自在些,心情也是不錯的,看納蘭澤這幅樣子樂的逗他。


    “納蘭澤,你這眉頭皺的跟老頭子似的,真醜!”


    納蘭澤瞪她“本殿又不是靠臉的草包廢物!”


    “噗嗤——”


    笙歌看他一副強調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這納蘭澤啊,總是能做出些表情正好逗她開心。


    納蘭澤“……”


    笙歌見人臉色已經黑了下來,雖也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但還是嘴賤的說了一句。


    “這局是你布下的,我就算做了什麽你看不慣的事情你也得在外人麵前護著我,你這不是自討苦吃麽!”


    納蘭澤臉一沉“食不言寢不語,閉嘴吃飯!”


    笙歌“……”閉嘴如何吃飯?


    笙歌想要吐槽的話在納蘭澤淡淡掃過來的那一眼的逼視下咽了下去。


    行吧,不說就不說吧,反正該說的也都說完了!


    納蘭澤雖然在笙歌麵前臉色時不時沉的嚇人,可是麵對外人時候,笙歌不得不感歎,皇家出來的人個個都是天生的偽裝者。


    謝府的帖子在一眾世家貴族裏也是頗有分量的,顧及到人納蘭澤名義上母妃謝熒霜的母族,故而笙歌第一次在上層圈子的露麵便選了謝家。


    納蘭澤跟笙歌坐在馬車裏,笙歌一身華服加身。


    納蘭澤說這是她第一次在世家麵前露麵,萬不能被人輕視了去。笙歌笑他說“不就是要讓人輕視麽,怎麽著裝又有什麽關係?”


    納蘭澤伸手捋開了她垂下來的一縷發,不讚同的說道“輕視有很多種,他們可以選擇在背後說說,可明麵上我希望他們都敬重你,哪怕是裝的。”


    笙歌沉默了半晌,她懂他的意思,不希望她被人輕賤罷了。


    麵前的男人金冠束發,一身藏青色的官服,麵容俊美,此時臉色嚴肅的叮囑她,周身竟像是泛了一層光。笙歌看著的癡迷,呐呐開口“納蘭澤,你真好看!”


    “……”納蘭澤手一頓,看到她此時眼睛裏的認真突然感覺心跳漏了一拍。


    這話在風雲寨的時候她也說過,可那時候的她公事公辦,眼裏分明沒有半分對他這副麵貌的覬覦,嘴上卻說的好聽。他當時心想,這是一個怪會睜眼說瞎話的女人,以後萬要當心,莫要被她騙了去。


    納蘭澤不動聲色的移開了眼,冷淡的答了一句“膚淺”。


    笙歌不理他,被他打擊了一頓也絲毫不減她的興致,她坐正了身子興衝衝的問他“納蘭澤,你看我,好看麽?”


    納蘭澤崩著臉看了好一會兒。


    當然好看!


    笙歌長相本就不俗,五官明豔大氣,平時總是草草穿一身紅裝,隨意綁了發,有一種肆意灑脫的江湖兒女感。此時盛裝了一番,還被丫鬟硬生生壓在凳子上坐了半個時辰化了妝梳了發。用笙歌的話來說就是,老娘簡直美的冒泡。


    笙歌雙手交叉坐的很是淑女,一身暖色的衣服像是掩蓋了她的所有棱角,給她添了些溫柔。看著倒是有了幾分大家主母的樣子。


    笙歌端坐等了半晌,坐在她對麵的男人隻盯著她看,不發一言。笙歌小臉一拉正準備開口,那人突然移開眼先她一步開口“尚可”。


    “……”笙歌本來正等他會誇上幾句,哪裏知道等半天就得了這麽兩字,一時間有些無語凝噎,語氣都聽出幾分哀怨。


    “納蘭澤,你誇一句會如何啊?”


    別以為她不知道,今日出門時候他看見她這身裝扮時眼裏的那抹驚豔。


    納蘭澤盡是睜眼說瞎話!


    納蘭澤聽她有些無奈的語氣轉過頭來,有心想要安慰一句,可話一出口便是“誇什麽?誇這身衣服?”


    頓了一下,納蘭澤仿佛是理解了笙歌的意思,若有所思的給出了一句“裁縫的手藝很好,這衣服做的很好。”


    笙歌:“……”


    看著笙歌已經黑了的臉,納蘭澤憋住了笑狀似不解的看著她。試探的又補充了一句“繡娘的繡工不錯?”


    “……”笙歌氣的伸出了腳踢在了納蘭澤小腿上,話出口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納蘭澤,你這樣是會沒有女子喜歡你的”


    納蘭澤皺眉“我已經有了愛妃你,還要其他女子喜歡作甚?”


    “……”笙歌竟然一時間無言以對!


    “殿下,我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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