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靜好就得意到不行。


    “沒有,我總把她對你我兄妹二人有救命之恩的事情掛在嘴邊,時時提醒她,就算全天下都背叛了她,我們兄妹都會對她不離不棄,衷心耿耿。”


    “許是聽的多了,她就真的把自己當做了救世主,並且非常自信你我二人會死心塌地的跟著她。”


    “我雖然在刺殺這事情上麵處處為謝家辯駁,可是謝熒霜到底當了多年的後妃,積威很深,哪裏受得住旁人忤逆於她,再加上前不久謝念慈親自透漏過想讓謝永棠進宮的意願,自然而然的,她便覺得這一切都是謝念慈被拒後惱羞成怒而對殿下起了殺意。”


    “所以這結果完全是淑妃自己想的,我並沒有做什麽過分的事情,相反的,我還勸說了一番,不是麽?她有什麽理由懷疑我?就算要怪,難道不應該怪她自己太過自負,一意孤行麽?”


    “……”


    這番說辭當真說的少年無言以對,沉默一下,少年突然抬手摸了摸靜好的腦袋。


    “巫師說的沒錯,你的確天生擅長於揣摩人心。”


    靜好對他的舉動非常受用,謙虛道,“那也沒有長安你的易容之術厲害。”


    長安看著她的臉無奈道,“雖然易容之術能改換麵容變成其他人,但是受了傷害可是要自己擔著的,你在淑妃麵前做事,還是要小心些。”


    “知道了~”靜好拖長了音,撒嬌道,“自來京都後長安你就跟我說了不下百遍了。”


    似乎是想起什麽,靜好突然正了臉色,“那主子沒事吧?”


    說起這個,長安有些支吾,“巫神測算過,主子福大命大,沒事的。”


    話雖如此說,可心裏卻是沒有底的。


    靜好自然聽出了他口氣裏麵的不確定,頓時嚴肅了臉色。


    “你老實說,主子怎麽了?方才我隻來得及聽到納蘭澤遇刺,主子同行,就接到了你傳的消息誤導淑妃,我還沒有了解到到底是怎麽回事。”


    長安心下有些心虛,支吾道,“巫神派人做戲刺殺納蘭澤,主子為了給皇子解圍,與,與沈千辭一同跳下山崖。”


    眼看靜好就要發怒,長安立馬補充道,“現在皇子已經帶了禁衛去了山崖下麵了。”


    “巫神說主子非尋常人,所以會沒事的。”


    靜好聽完其中曲折,隻覺得心下已經起落多次。


    靜好心裏不待見巫神,因為當初便是她與那錢程愚弄百姓,弄出些祭天的東西,她與長安若不是幸運的遇上主子,可能就當真被燒死了。


    心裏無感,但是主子對她以禮相待,當初還將他們幾人送到巫神處培養,倒也學的一身本事。


    “你別什麽都聽那老婆子的,咱們是主子的人,那老婆子也不知對主子打的什麽主意,我們萬事得防備些,免得主子遭了算計。”


    長安點頭,“我懂的。”


    對於長安這副乖巧的樣子,靜好反而不知道怎麽說了。


    “你可知為何這次那老婆子派人刺殺卻要栽贓到謝念慈身上?”


    長安看著她,壓低了聲音,“謝念慈有造反之心,讓淑妃與謝家反目後淑妃才能全心全意幫著皇子,再有就是為了牽製謝家。”


    “……這老婆子有那麽好心?”


    靜好皺眉,顯然不信巫師當真是為了主子和皇子考慮,那老婆子親自來京都一趟,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麽簡單。


    長安無奈,“靜好,許是你對巫師大人的成見太深了吧。”


    “我從來不信這世界上有無所求的全力以赴,主子信她,我卻信不過。”


    靜好說到這裏突然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雖然不知道那老婆子到底為什麽將我們如此安排,但是潛伏在宮中,為主子打探消息也就方便許多了。”


    “對了,今日你可見過主子了?”


    長安想了下,“早間狩獵時候,主子的馬鞍是我給裝的,但是並沒有打過照麵。”


    長安語氣裏麵有些低落,原想著今日就能再見到主子,他早早的就起了,那馬鞍他擦拭了很多遍,裝好後更是確認了很多遍,可忙了一大早,卻是連主子的麵都沒有見過。


    靜好見他這幅有些委屈的樣子一下子被逗笑了。


    “你啊,就別委屈了,因為就你現在這個樣子,就算站在主子麵前,主子也不識得你的。”


    長安一愣,突然想起了他們兩人已經易容了,兩個人皆是最陌生的長相,他們自己都有時候會恍惚一下,更何況是已經分別兩年的主子了。


    “好像……也是啊。”


    長安征愣可把靜好逗樂了。


    “你也別太激動,咱們現在身在京都,遲早會跟主子碰上麵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那神婆子的目的還有盯緊謝家。”


    長安鄭重應答,“我省得了。”


    “好了,我該回去了,淑妃現在疑了謝家,但凡有點風吹草動都要疑神疑鬼半天,若是發現我走開了,定是要廢好些功夫的。”


    “嗯,那你小心些。”長安叮囑道。


    靜好笑,“我知道了,你也一樣。”


    突然話一頓,想起什麽似的,靜好翻出了還有一節的糖塊,掰了一塊就往長安嘴裏麵塞,嘴上還振振有詞道。


    “下次你給我捎這些吃食的時候,要麽親自拿給我,要麽就給的多些,省得我還要見者有份分給別人。”


    長安被塞了個正著,靜好的身量不及他高,東西塞過來的時候要舉高了手,長安與她二人在巫師那邊學習本事,二人互相依靠彼此親近。


    起初時長安或許還會覺得這實在不和規矩,可到了現在,長安早就已經習慣靜好在他麵前時的冒失,見她手伸了過來,便自覺的低了頭準確的讓靜好的糖塊喂到了嘴裏。


    含著糖的長安含糊的答她,“我記下了。”


    靜好看著乖巧軟萌卻總是木著臉的少年有些憂心,這樣單純的孩子到底能不能在這宮中生存下去?


    話都說完了,靜好別了長安急匆匆往回趕,長安又在林子裏麵待了一會兒,然後撿了一堆幹樹枝回了營地。


    *


    “我說,你是不是給本公子下毒了?”


    此時的山崖下麵,沈千辭咬著牙關,額頭上麵密密麻麻的細汗,雖然開口艱難,可是說出的話卻是不太嚴肅。


    “沒有!”


    笙歌此時臉色有些嚴肅,看著沈千辭一頭的汗,再加他語氣裏麵的虛弱不知想什麽。


    “我沒有那麽蠢,雖然你煩的的確讓人想要弄死,但是若你現在死了,我便逃不開嫌疑。”


    “你見過那麽蠢的殺人犯?”


    笙歌語氣裏沒有多少情緒,但是這話辯解就辯解吧,還非得帶兩句嫌棄的話,直把沈千辭紮的心肝脾肺腎都疼。


    沈千辭疼的倒吸一口冷氣,話題轉的飛快。


    “那既然咱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你不該照顧一下我這個病人麽?按你所說,我若是死了,你可就脫不開幹係了。”


    沈千辭幾句話說的氣若遊絲,堂堂沈大公子,何曾受過這種疼?


    “這裏就我們兩人,你若死了,我隨意做點手腳還是能的。”


    笙歌麵上不動,嘴裏也不忘懟上兩句。可還是走了過來蹲下身子,伸出手指絲毫不避諱的按壓在沈千辭的腹部。


    沈千辭被她這一按忽的一驚,整個人就要往後仰了過去,麵上一片驚恐。


    “你要幹嘛?乘人之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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