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身後跟了幾個一身橫肉的男人,盯緊了姑娘,她似乎不曾害怕,彎了腰摸了摸他的腦袋,笑的很是溫柔。


    “姐姐就待在這裏,哪也不去。”


    身後的人開始催促,姑娘又叮囑了他幾句,然後自覺的退了回去,手攏在袖中,轉了身離去。


    “姐姐,我會來尋你的!”


    走遠的人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的話,不過他卻記住了那走在眾人前麵,脊背挺直的姑娘。


    小乞丐不知道為什麽憋著一泡淚,許是得來的溫暖轉瞬即逝,他居然生出了一定要回來尋她的心思。


    後來,他尋到了!


    可是,也來晚了一步。


    無痕路過後院的時候,突然感受到一道勁風迎麵而來,無痕旋身側步站定後才看清來人,他麵上沒有絲毫看到來人了驚詫,抿著唇,等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總是一副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的樣子,似乎總是沒有什麽東西能讓他動容的樣子。


    他這個樣子是陳軒最是看不上的,憑什麽他都要小心藏在心底的姐姐,他總能麵色無波。


    陳軒嫉妒,嫉妒的心都要黑了,同樣也竊喜,他們是永遠都不可能的。


    可是這一切抵不過姐姐的一滴淚,滴在心頭,他便願意把命送上,雖然她不需要。


    一擊不中,陳軒便失了先機。他心知打不過無痕,便也沒有胡攪蠻纏的把臉送過去給他踩。


    陳軒晃了晃自己的拳頭,在無痕的注視下絲毫不知悔改。


    “倒是我大意了,居然這一拳沒有映在你臉上。”


    “……”無痕沒有說話,在等他說出自己的目的。


    陳軒沒有從他臉上看出半分動容,頓覺無趣,直接坦然道。


    “你知道麽,我一直想要殺了你。”


    “知道!”無痕的話很冷,一如他這個人一樣。他道,“你從來都不掩飾你對我的厭惡。”


    話是實話,可從他嘴裏說出來,陳軒平白感受到了無痕對他的不屑。


    他從來都不懼他的惡意!陳軒聽出了他的意思。一時間不知道該是憤怒多些還是無力更多些。


    “我真是討厭死了你一臉的無動於衷。”就像是沒有什麽入他眼,亂他心的。


    無痕不想聽他說一些無所謂的話,直接道,“若是無事,請讓來。”


    他不去計較陳軒對他的惡意,或者說,他不懼。


    陳軒被他的態度氣到,雖然心裏已經做了某個決定,可是他依舊不想在無痕麵前示弱。


    “無痕,你心裏當真沒有主子半分麽?”


    春情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自己的窗前,似是在看兩人爭鬥,麵無表情,不動聲色。


    “……”無痕抿了唇,眼裏一瞬間的寒意消散的極快,他語帶寒冰,道,“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陳軒念著這幾個字,突然笑的諷刺,“是你自己不敢承認,還是說你怕了。”


    無痕轉身便朝外走去,不想與陳軒爭論這個問題,隱約的,他像是在逃避什麽。


    陳軒站在他身後,見此,也沒有追了上來,看著人消失後,他習慣性的抬頭看向了春情的屋子,卻一眼對上了春情沒有什麽表情的臉。


    “主子。”


    陳軒看到人的第一瞬間本想到方才的場景,本想下意識的避開春情不含感情的注視,可是一秒想到心裏已經決定好的打算,他硬是抬著頭朝著春情揚了笑,雖然笑意有些苦澀。


    窗口前下一秒人已經毫不留戀的轉了身離開,陳軒獨自站在後院中,揚起的笑此時看來格外可笑。


    知曉她的感情覆水難收後,他連訴說自己想念的勇氣也散的一幹二淨,她已經很累了,自己又何必再將自己多年所願宣之於口,平白添她負擔。


    感情,從來都是他一廂情願而已。


    京都的天氣說變就變,一場大雨而過,便仿佛是入了冬。


    笙歌進了屋子,抖落了沾了一身的濕意,嘴裏呼著白氣,打眼便看到納蘭澤側坐著在看書。


    “你可真不像一個皇子。”下人遞了湯婆子過來,笙歌順手接過揣在懷裏。


    “這京都的天兒真是說變就變,一場雨就讓盛夏入了冬。”


    提步過去坐著,雖然這天氣屋子裏倒也不至於燒火,可是納蘭澤在笙歌落座的時候放了手中書,捏了捏笙歌有些冰的手,朝著下人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笙歌看的好笑,道,“不用麻煩了,我未來時,也不見你屋子裏燒火,你不必為了我特意準備。”


    納蘭澤臉上浮現了些無奈,他道,“那我現在覺著冷了,你便也委屈委屈,順帶受了這份‘特意’。”


    笙歌臉上的笑意便沒有褪過,看著納蘭澤吩咐著下人燒了火,煮了熱茶,還順帶送了些軟糯可口的點心。


    “納蘭澤,我怕是要走不了。”笙歌突然笑著歎了一句。


    納蘭澤早就又端了書,在仔細的看著,不同的是,他一隻手握了笙歌。


    一頁到底,笙歌看到他眼神掃到底後朝著她看來。


    笙歌被他看的莫名,“什麽?”


    “我這頁已經看完了。”


    笙歌無語,“看完你便自己翻頁啊。”


    納蘭澤似是委屈,他眼神轉到握著笙歌的那一隻手上,雖沒有開口,卻也把想要表達的東西表現了出來。


    沒有多餘的手,翻不了頁。


    笙歌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屋子裏的下人見此也覺得好笑,繞是笙歌臉皮再厚,笙歌臉上也有些羞赫,動了動手。


    “你把手拿開,便能騰出手來了。”


    納蘭澤移了移身子,靠近了些,對她的提議不是很滿意。


    “你手冰,我這手得替你捂手。”話落,他又有些委屈的補充了一句,“難道你就不願意想想其他好的法子?”


    他的暗示太過明顯,笙歌移開了有些閃爍的眼不去看他,“那我給你翻?”


    書被遞了過來,納蘭澤麵上溫和,似乎非常好脾氣一般。“那你替我翻吧。”


    笙歌“……”


    罷了,便也不是什麽大事。


    夫妻二人坐在一起,一人看書另一人頗為無奈的陪著看了起來,時不時的伸手翻下紙張,屋子裏暖暖的,還帶著些糕點的甜香,竟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不知何時笙歌已經被納蘭澤半抱在懷裏,她突然開口問道。


    “你什麽時候開始那件事?”


    納蘭澤已經看到了書的最後一行,笙歌自覺的替他翻了頁。


    納蘭澤抽空回她,“等一個機會。”


    末了,納蘭澤解釋了一句道,“雖然我做的事算得上是大逆不道,但總歸要顧及很多,所以我盡量讓它發生的理所當然些。”


    笙歌動了動脖子,“嗯”了一聲便不再打擾他看書,倒是納蘭澤被她這突然一問沒了看書的心思。


    放了書,單手去倒了熱茶,遞給了笙歌。笑道,“且莫說我如何大逆不道了,就說說你吧,怎麽敢與虎謀皮?”


    笙歌聽他把自己比作老虎,一時間笑了出來,抬頭看他,“這隻老虎的獠牙會傷到我麽?”


    納蘭澤看著她,聽懂了她的意思,頓感無奈道,“不會。”


    笙歌突然就笑了,他看的牙癢癢,惡狠狠的想要嚇唬她,“這老虎不傷你,但是會把你給吃了!”


    笙歌扒著他,揚起了脖子,有幾分調笑的看著他,“怎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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