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舵主想說什麽,直言便是。平安若能回答的,自然不會隱瞞。”


    眼見著自從楊逍、韋一笑二人離去後,陳近南時不時就看向自己,雖然什麽也沒說,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李平安幹脆直接問了出來。


    陳近南愣了一下,卻是苦笑搖頭道:“平安這樣說,倒叫我想好的些話都不知如何說出來了。”


    李平安笑道:“在我麵前,總舵主何必顧慮那麽多,這不顯得生分了?說不定將來,我還得叫您一聲泰山大人……”


    雖然小冬瓜一直沒有與陳近南正麵交流過,但在李平安的努力下,在兩人私底下提到陳近南的時候,還是能夠看得出她的態度有不小的改變。


    這種改變陳近南沒接觸過當然感受不出來,不過李平安會告訴他,讓他知道“進展”,也讓他更加認同自己。


    陳近南聽到這頓時哈哈一笑,便也幹脆道:“其實倒也沒什麽,隻不過平安難道真就對我沒有絲毫疑問?”


    “該問什麽?”李平安反問了一句,然後又道:“若是說明教之事,我倒的確是有些疑問,隻不過不知道總舵主會不會告知於我?”


    陳近南不由失笑,點點頭道:“平安既然已經認識了楊左使和韋蝠王,還知道紫衫龍王,那對明教也算是了解了,而且那些事情不過是些許過往,也不算什麽秘密,說與你聽,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說是這麽說,但若沒有小冬瓜的關係在,陳近南也不可能對他表現的這般坦誠。


    “那平安就,洗耳恭聽了。”李平安拱了拱手,言道。


    李平安雖然前世看過相關的影視小說,可在這裏就算不考慮他所帶來的蝴蝶效應——畢竟那個時候他應該還沒重生過來,大概也影響不到,這個世界的融合也必然會導致“劇情”走向與他所熟知的不太一樣。


    所謂重生者先知先覺的優勢,也是要在審時度勢、弄清楚詳細情況之後才能用得上,貿然亂用的話是要吃大虧的。


    而後隨著陳近南的講述,李平安知道這個世界的明教同樣最早起源於外域,來到中原後,融匯了道教、佛教思想,幾經周折成為了頗具本土特色的一個新教派,教義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實際上後來的明教與最開始流傳過來的“摩尼教”,已經可以說是兩種東西了,這除了人員的不同、思想上的改頭換麵,還有中間出現過的斷層。


    既然斷層出現過,那就很難說後來出現的新明教是否是冒領了“舊明教”的名義,但就跟打著中山勝王後代旗號的劉備一樣,大家認了那就是真的了——這裏沒有對皇叔質疑的意思。


    彼時的明教其實與佛教、道教沒什麽本質不同,可惜在後來的發展中卻走上了另一條路。


    都說亂世佛教閉門、道教下山,而這明教也同樣是熱衷於“入世”,而且比道教隻做輔助更徹底,或許到底是從域外傳來,流著“****”的血脈,這明教不僅造反,還想自己坐天下。


    遠的不說,就在前宋時,以方臘為首的明教就在江南經營,最後更是直接爆發起義,引來朝廷大軍圍剿,繁榮的江南經濟甚至一度遭到重擊。


    方臘之事對於腐敗的宋朝廷給予了沉重的打擊,雖然最終起事失敗,卻也動搖了宋廷的統治,並將反抗的種子播撒下來。


    直至後來明教殘餘在天山複燃,當時西夏已經滅亡,吐蕃自顧不暇,而不管是宋、遼還是新興的金都處在微妙平衡中,竟然讓他們漸漸又發展起來。


    鑒於方臘之事的前車之鑒,此時的明教變得低調了許多,看起來似乎不參合政事,反倒是武林上多有明教的傳說。


    不過這些傳說在有心人的添油加醋、以訛傳訛之下,漸漸變了味,明教也從一個普通的教派,變成了武林中人喊打喊殺、十惡不赦的魔教。


    這中間既有著官方對其前事的警惕,也有武林同道們對於新興勢力的排擠與打壓。


    實際上作為武林門派,不管是正派還是“魔教”,都應該算是“黑道”,真正的白道是官府。


    江湖中人,即便是所謂正派,難道打家劫舍的就少了?


    但既然大家都說你是黑的,你就白不了。


    不過彼時的明教中人大多是有誌向有義氣之輩,教中兄弟姊妹互相扶持,對於外界爭議反倒不甚看重。


    轉折點在於明教教主任我行出事……


    “任教主練功急於求成,以至於走火入魔,也給了那東方不敗可趁之機。當時東方不敗在教中雖地位不高,卻因為教主寵信,很是聚集了一股勢力。


    “任教主出事之時,又正是教眾兄弟大多在外的時候,東方不敗便趁機控製住了任教主,然後借由教主的名頭,開始大肆排除異己、接管教中事務。


    “等到楊左使和我父親他們發現不對時,東方不敗及其勢力卻已經成了氣候,更甚至他反過來還要對他們下手。若非楊左使機警,他們幾人也都是武功高絕之輩,恐怕那次陷阱就要栽了。


    “那時我等才知道,原來東方不敗早就與清廷有所勾結,甚至將任教主都交到了清廷手上。”


    李平安心中一動,“明教教主在清廷手中?”


    陳近南點點頭,歎息道:“後來我們也曾想方設法去營救任教主,但都無功而返,清廷對其非常重視,數萬大軍層層防護,想要突破都很難,遑論將其救出來。”


    武功再高,也很難與數萬訓練有素的正規軍相抗衡,何況清廷所準備的防護措施想必還不止有人,不說火炮之類,弓弩是必然不會少的,成千上萬的齊射就算是絕頂高手也吃不消,也難怪他們會不斷铩羽而歸。


    李平安卻是突然又想到了那任盈盈,按道理她應該是最想救出任我行的人,與東方不敗達成妥協在日月神教繼續擔任“聖姑”助其穩定人心,恐怕也是打著尋找機會救出父親的想法。


    隻是東方不敗也沒有那麽容易被麻痹,對任盈盈隻是利用,畢竟任盈盈這個前教主親女兒、明教聖姑的名頭對於一些念舊的老人還是很有用得,就算不說讓東方不敗能夠收為己用,安撫讓他們不要作亂也足夠了。


    實際上這個目的確實也達成了,如同向問天這樣的頑固死硬分子,若不是任盈盈的存在,早就已經幹上黑木崖了,雖然極大的可能是被東方不敗以此肅清,不過東方不敗也必然會為此付出極大代價,最後反倒可能便宜了別人。


    隻是這種脆弱的平衡在近來想必也發生了變化,李平安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不過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麽,在發生了那一晚的伏擊之事後,任盈盈這一方肯定是與東方不敗徹底撕破臉皮,未來也會是不死不休。


    想到這裏,李平安便問道:“總舵主,方才我讓小冬瓜過來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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