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魔部落的地牢比想象的簡陋的多,除了散發著怪味的積水外,一種名叫‘嘶嘶’的圓形臭蟲更是隨處可見,這種臭蟲的生存能力不強,幼年巨魔就能輕易踩死,但死後所散發出來的惡臭卻能保持數天不散,按照巨魔們的經驗,遇到這種臭蟲後一般都是將它帶離住所後再處理,是絕對不會在自己屋子附近直接踩死的。


    當然,地牢裏的囚犯就沒這麽幸運了,這種臭蟲會是他們被囚禁期間的噩夢。


    隨著一連串的腳步聲響起,一隻白嫩的手掌突然將這種臭蟲從地上抓了起來:“原來這就是嘶嘶嗎?這名字,我最初聽到時還以為是蛇來著。”


    “法弗蘭小姐,請放開它好嗎。”法弗利臉色難看的看著已經透出了匕首的顧汐。


    “誒?想不到法弗利長老還是愛蟲人士。”顧汐轉身看了他一眼,但手還是鬆開了,死裏逃生的嘶嘶急忙張開了翅膀飛走了。


    “原來還會飛!真的七星瓢蟲好像啊。”


    七星瓢蟲?沒聽過的生物,法弗利眉頭輕皺了下,但很快又鬆開了:“地牢比較大,法弗蘭小姐還是跟著我走吧,畢竟時間有限。”讓這個人類左看右看的,估計要看到晚上了。


    顧汐聳了聳肩:“無所謂,反正我就是個旁聽。”


    “旁聽?”法弗利微眯起了眼:“法弗蘭小姐所用詞匯都這麽有趣,這是人族的語言詞匯嗎?”


    顧汐大方的點了點頭:“每個種族都有他們各自的語言不是嗎?大陸語隻是為了方便各族溝通所存在的。”


    “法弗蘭小姐說的對,諸神雖然創造了通用的大陸語,但也沒有剝奪各族本來的語言,法弗利是沒想到人族的語言可以做到如此簡練。”


    法弗利帶著顧汐經過了第二個拐角,這裏不像剛下來時那樣昏暗,四周的牆壁上點滿了火把,怪不得法弗利沒帶油燈下來。


    在經過第三個拐角後,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條較窄的走道,按巨魔的個頭來說,一個巨魔通過還算寬敞,但兩個巨魔就很擁擠了,壯碩一些的甚至都無法並肩行走。


    在走道的兩側並不是封死的,每隔五六步的距離,上麵就會有一個手指粗細的小洞,顧汐離近了看,才發現這小洞內部是一個三米寬的小房間,房間內的構造也很簡單,隻有一塊麻繩編織成的地毯。


    “這裏是我們部落一級囚犯的關押點。”法弗利停下了腳步朝著正在往小孔裏看的顧汐說道。


    “這是牢房?”顧汐有些驚訝的看著法弗利:“可這裏並沒有能夠進出的地方,還有,法弗利長老說的一級囚犯是什麽意思?”她皺起了眉頭,巨魔思想居然如此先進,還給囚犯劃分了等級關押嗎?


    法弗利眼神中閃過了一絲自豪的情緒:“當然是有辦法的。”終於看到這個人類吃癟了!要知道當初就算是神子來了,也看不出這裏暗藏的機關。


    “難道是這個?”


    “嗯?”法弗利愣了下,突然耳旁傳來了一陣轟鳴聲,緊接著他便聽到了顧汐興奮的聲音:“居然和電視劇裏一模一樣。”


    法弗利震驚的看著彎腰破解了機關的顧汐,電視劇是什麽?居然有別的東西先於他們巨魔族設計了這樣的機關嗎?但這個人類肯定猜不到一級囚犯是什麽意思...拜托了!這是他們巨魔族的最後一絲尊嚴!


    這時,顧汐那惡魔一般的聲音再一次的傳來:“一級原來指的不是囚犯的重要程度啊,而是...”


    完了!她已經猜出來了!法弗利臉色大變,巨魔族的最後一絲尊嚴與其被她踐踏,還不如由他自己來...


    “是器官!由於種族差異較大,我們會將囚犯解肢關押。”好險啊!先她一步說出來了!這個人類太可怕了!表麵上裝作什麽都不懂的樣子,結果隻是看了一眼就全都猜出來了,這些可都是巨魔族祖輩的心血啊...


    顧汐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居然是解肢啊,好惡心...她還以為是按體型來著,猜錯了。


    “走吧,走吧,我們去下一個地牢看看。”


    “好...好。”下一個嗎?法弗利不敢再輕視這個人類了,顧汐‘一眼看破’的能力已經在這位巨魔族長老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他甚至開始有些後悔帶顧汐下來了,如果她將這裏的機關全都摸透後再透露給人族...雖然他們和人族目前還是盟友,但九族間從來就隻有利益,並不存在永遠的合作...


    想到這,法弗利眼睛突然微眯了起來,那如果是選擇在這裏殺死這個人類呢?但麵對那樣強大的深淵生物,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百分百的殺死對方,萬一不小心被她跑出去了,那麽它們巨魔族麵對的將會是一個狡詐的,實力強大的複仇者...絕對不行!不能成為敵人的話,那就隻能想辦法將她綁定在巨魔族內了!之前從她的語言間也可以看出她似乎暫時沒什麽著落...


    法弗利長老在心中暗暗下了決定,也正是因為這個決定才令他後來數次死裏逃生。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地牢的最後一個拐角。


    “快給我水!你們是想渴死我嗎?”


    “如果你們以為這樣做就能我嘴裏套出情報的話,你們就大錯特錯了!”


    “來隻巨魔啊!有巨魔在嗎!”


    “沒有。”一個聲音毫不客氣的掐斷了對方的叫喊。


    “......”被捆在石柱上的豹人怒吼道:“哪個混蛋居然敢這樣跟你豹爺爺說話?”


    “你隊長啊。”


    “屁!我隊長早就已經離...”豹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誒,你怎麽不繼續說下去了。”顧汐像是好哥倆一樣的輕拍了下豹人的肩膀,但對方閉上了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法弗利眼神冷漠的看著他:“隻要你說出能夠讓我們滿意的情報,我們就放你走。”


    “放我走?我如果真的說,也不可能再在獸族的軍隊裏待下去了。”


    這話的意思是這個豹人不僅來自獸族正統軍隊,而且在巨魔族內部還有他們的人在,並且在時刻監視著這個豹人的言行?


    像是讀懂了顧汐眼神的意思,法弗利歎了口氣:“沒有哪個部落是幹淨的,為了利益蒙蔽雙眼的族人實在太多。”


    “所以你今天沒有選擇帶任何一個族人來,不是嗎?”


    法弗利沒有承認或是否認,隻是平靜的看著顧汐:“旁聽也該發揮點作用了,不是嗎?”


    “我是無所謂。”顧汐輕挑了下眉,將視線轉到了豹人的身上:“你確定什麽都不肯說嗎?”


    豹人突然感覺後背傳來了一陣涼意,緊接著,他那條帥氣無比的尾巴就被對方握在了手裏,然後狠狠的一拽!


    “啊!”豹人慘叫了一聲,尾巴本來就是他們的敏感位置,哪裏經得起折騰,更何況顧汐拽了一次還不夠,居然還來了個連環拽,金燦燦的尾毛都被拽下了一大把。


    “真的就是比較結實一些啊,居然隻是掉了一些毛。”顧汐抖了抖手:“小豹子,現在給你兩個選擇,如果說了呢,我就給你找上一群母豹子,後麵細節自己腦補,如果不肯說呢,我可是我們家鄉拽尾狂魔,一揪一個準!”


    一旁的法弗利輕皺了下眉頭,這是什麽惡趣味的稱號?但聽著好像挺有趣的?


    “哼!”豹人瞪了顧汐一眼,就算是人格上的侮辱他也是不會屈服的。


    但豹人沒想到的是有時候,言語會比直接殺人要更容易的令人產生懼意,就像此時,在對方已經明確提出會繼續拽他尾巴前提下,那隻手掌在他的尾巴上不停的撫摸著,卻遲遲沒有下一步的動作,遲來的疼痛感就像是一把鋒利的鋸子始終懸在他的心口,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突然落下。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隻撫摸豹人尾巴的手漸漸慢了下來,終於要拽了嗎?豹人已經等得雙眼泛紅,喉間仿佛有股子的悶氣即將要脫口而出。


    一旁的法弗利看的心驚,真是可怕的心理戰,果然沒有選擇和這個人類敵對是明智的選擇。


    這時,豹人身後的顧汐突然輕笑了一聲,撫摸尾巴的動作恢複到了剛開始的節奏,豹人躁動的心瞬間被安撫了下來。


    原來隻是錯覺嗎?這個念頭剛剛浮現,突然,“啊!”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了這座地牢,希望被碾碎,期待被碾碎,噩夢如期而至...所有的一切在此刻都變得不再重要了。


    “告訴你,這隻是第一輪,我們還有的是時間,這樣的事情會持續很久很久的...”顧汐在豹人的耳旁輕聲說道,尤其是那‘時間’二字咬的極為清晰。


    “你殺了我吧。”豹人五官都扭曲了起來:“求你了,殺了我吧...”


    “這可不行,我已經答應法弗利了,不能殺了你。”顧汐輕笑了一聲:“更何況,你以為死就是解脫嗎?聽說過痛到極致的死法嗎?我還有無數的手段會將你一寸一寸的刮幹淨,天堂還是地獄?”她的手指從豹人的額頭處慢慢的往下滑落,當移到喉嚨位置時,豹人突然身體顫抖了一下,明明對方什麽都沒說,但那種恐懼感在豹人的腦海裏不斷的被放大。


    “不...不要再繼續了...我說,我什麽都說...”


    豹人交待了他知道的所有事情,如果不是法弗利及時的將他的尾巴從顧汐的手中拯救了出來,他恐怕連自己底褲顏色都要報出來了。


    見識過顧汐審問人的手段後,法弗利自然沒有這麽容易放過她,很快的,顧汐就成了整個部落裏唯一的拷問官,雖然這名號聽上去不太美觀,但權力卻非常的大,隻要是顧汐懷疑的,哪怕長老會的人她都有權力直接進行審問,當然,賦予這一權利的目的是為了將顧汐牢牢的綁在巨魔族裏,這其中自然是要犧牲某些人了,就比如一天被請去審問室喝茶七八次的海爾嘉長老...


    海爾嘉感覺自己這段時間起碼老了上百歲,尤其是在他無意間透露出自己和奧特瑞斯的關係後。


    明明對方就隻是個人類而已,為什麽會有這麽恐怖的眼神,而且那眼神看上去就跟他曾經見過的托恩之神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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