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顧汐動作,幾隻深淵生物直接就將偷襲者就地正法了。


    “哎喲!別打了!啊!”


    顧汐看著滿地打滾的布盧爾冷笑了一聲:“布盧爾,你剛剛想做什麽?”


    “沒什麽,真的。”布盧爾可憐巴巴的看著顧汐:“我是來給您送東西的。”


    “送東西?”顧汐微怔了下,這才想起這位被她安排進後勤部隊了。


    說起這件事,顧汐就一肚子的火,原本,雅拉斯塔去世,顧汐心想布盧爾受到刺激後,應該會奮發圖強,然後努力提升自己的,可結果呢?


    不僅隊長之爭的時候輸給了科斯和菲歐勒,居然還不服氣私人找兩人單挑,並且還揚言不是隊長就不參戰了。


    顧汐明白他的意思,隻有成為總隊長或者副隊長才有資格參與會議,才會有更多的機會報仇,但權力不是靠耍性子就能獲得,技不如人更應該提升自己才對。


    原本顧汐還想著給布盧爾安排一個旁聽的資格,可聽到他鬧事的消息後,顧汐氣得直接把這位塞進了後勤部隊裏,讓他先好好冷靜下。


    看樣子這番操作的成效不錯,瞧瞧這誠懇的態度,卑躬屈膝的就差在自己腦門上刻上‘我知道錯了’幾個大字了。


    但顧汐還是不解:“可你是怎麽知道我在哪的?”


    她現在所在的位置較為偏僻,並不是經常有人經過的地段。


    “因為小藤。”布盧爾指了指顧汐身後的深淵毒藤,憨笑著說道:“它有給我種子,我是跟著種子找到您的。”


    “種子?”顧汐愣了下,隻見身後的深淵毒藤炫耀似的揚了揚自己的小藤條,她倒是沒發現這兩位之間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熟了,但深淵毒藤能用種子標記位置,她也是第一次見到。


    “看樣子,我對你們了解程度還不夠啊。”顧汐直勾勾的盯著幾隻深淵生物。


    夕首先受不了了,那眼神簡直快把他們‘扒光’了,她急忙轉移話題:“這位長得倒是挺有趣的,瞧瞧這紅毛,這肌肉,味道一定不錯。”


    受到眼神攻勢的布盧爾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族長大人,這位是?”


    “哦,她是夕,是名墮落天使。”


    “天...天使?”布盧爾嚇了一跳,族長大人不愧是族長大人,出去一趟就拐回來個天使?


    在布盧爾的印象中,天使這玩意和神就是並列的存在,都屬於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嗯。”顧汐點了點頭:“就是那種長得人模人樣,不過後背上長了幾對雞翅膀,然後能夠在天上飛飛飛的,對了,夕,你的光圈呢?”


    “什麽光圈?”夕被顧汐一連串的話轟炸的有些發暈。


    “就是這樣圓圓的東西。”顧汐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下:“你們天使不是都有的嗎?頂在頭上的。”


    夕恍然大悟:“您說的是情緒收集器?”


    “情緒收集器?”


    “是啊。”夕一邊說著,一邊從身後掏出了一個三米多高的黑色巨型光圈插進了土裏。


    “墮落天使因為情感比普通天使要更豐富些,所以這個光圈也會大一點,因為有點醜,所以我平時都是放起來的,沒有帶。”


    “這大的已經不是一點兩點了吧?”顧汐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巨型黑色光圈。


    “嘿嘿,可以變小的。”夕眨了眨眼,下一秒那個巨型光圈便縮小到了巴掌大小,她接著說道:“這個光圈是我們天使儲存情感的地方,隻要把不必要的情緒全都儲存在裏麵,我們才能保持永遠的純真,聽起來是不是很可笑?天使的純真竟然是靠這種辦法維持的。”


    “夕,你...”


    “沒事。”夕打斷了顧汐,抬頭看著天空說道:“我早就看開了,從我墮落的那一刻起,我就和它們再無關聯了。”


    “不是,夕,我的意思是你沒發現你的光圈上多了點東西嗎?”顧汐遲疑的說道。


    “東西?”夕的視線慢慢的移到了光圈上,隻見一條軟綿綿的小青蟲正在她的黑色光圈上匍匐著,見她看來還調皮的上揚了身體和她打了個招呼。


    “主人?這又是什麽生物?”夕一臉好奇的問道。


    預想之中的妹子驚叫畫麵沒有發生,顧汐頗為遺憾:“這應該是條青蟲,平時生活在土裏...別吃!”


    看到張嘴想要直接吞下青蟲的夕,顧汐急忙大喊,夕眨了眨眼:“不能吃嗎?”


    這不是能不能吃的問題吧!你真的下的去嘴嗎?咱不是貝爺啊!重點是不久前他們才吃完一頓大餐來著。


    想到這,顧汐一臉無奈:“你剛剛沒吃飽嗎?”


    “我也不清楚。”夕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隻是餓了。”


    顧汐聞言愣了愣,關於這些深淵生物的食量問題,她還真沒怎麽研究過,惡魔騎士它們雖然食量要比一般人的大,但也在合理範圍內,難道說,越是高級的深淵生物食量也就越大嗎?


    想起這些深淵生物最愛的食物就是自己的精神情緒後,顧汐下意識的腦補出了這些深淵生物饑餓到發狂時抱著自己腦袋啃的畫麵,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餓了的話,吃這個吧?”一旁的布盧爾戰戰兢兢的遞上了一隻烤羊腿。


    夕也不客氣,直接接過後便歡快的啃了起來。


    布盧爾在一旁看的一臉驚悚,因為他下意識的將自己代入了那隻烤羊腿的角色,他還真怕夕直接把他當食物給啃了來著。


    “族長大人,我們還是快回去吧。”還是人多的地方安全點。


    顧汐點了點頭,不多時,二人便回到了巨魔營地。


    剛進營地,便是一陣撲鼻的烤肉香味,直接就將夕他們勾走了。


    收到布盧爾通知的法弗利等人第一時間準備了接風宴。


    “這真的是剛剛才準備的?”顧汐看著麵前豪華的酒宴,露出了懷疑的表情。


    “當然也有擊退了獸族的成分在裏麵。”法弗利笑眯眯的說道。


    原來獸族的接連失利再加上魔導炮變煙火的笑話傳開後,獸族大王子契特瑞爾一氣之下帶兵撤退了,這場不戰而勝的戰鬥無疑給所有巨魔們增加了信心,尤其是那些初次經曆大戰的巨魔,更是差點就脫衣狂歡了。


    顧汐皺了皺眉頭:“初戰告捷並不意味著安全,你應該清楚這一點,法弗利。”


    “這個當然。”法弗利輕抿了一口手中醇香四溢的果酒:“可這場戰鬥確實值得慶祝,不是嗎?更重要的是,這些神經緊繃的士兵們也需要稍微放鬆一下,這更有利於接下來的發揮。”


    見顧汐依舊愁眉不展,法弗利‘調皮’的用果酒和顧汐麵前的清水碰了下杯:“放心吧,族長大人,我已經下令做好警戒措施,不會出問題的。”


    “那好吧。”顧汐歎了口氣,或許真的是她太敏感了,就算對方真有後手,應該也不會在她們士氣大漲之時來觸黴頭的,隻需要讓深淵毒藤做好警戒...


    顧汐突然驚疑了一聲,因為深淵毒藤居然睡著了,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細問之下她才知道深淵毒藤偷喝了點果酒,她也是第一次知道植物居然也會‘喝醉’。


    等顧汐處理好深淵毒藤回來之時,接風宴上已經完全喝開了,酒量不行的已經倒下呼呼大睡,剩下的人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篝火印著那些醉漢的臉,每隻巨魔的臉上都笑意盈盈的。


    “對了,法弗利,科斯呢?”顧汐一邊在法弗利的身邊坐下,一邊隨口問道,她回來都這麽久了,好像一直沒見到他。


    “科斯?”一聽到這個名字,法弗利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怎麽了?”顧汐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


    法弗利輕歎了口氣,突然看向了坐在角落裏一個人喝著悶酒的菲歐勒:“族長大人離開後,營地裏流行起了一種特別的病毒,這種病毒能夠腐蝕精神,破壞肉體,暫時還沒有找到解決的方案。”


    顧汐垂下了眼:“所以科斯他?”


    法弗利點了點頭:“就在昨天傍晚,士兵發現他時已經...”說到這,他突然輕歎了口氣:“關於他背叛...”


    “這事我知道。”顧汐打斷了法弗利的話。


    法弗利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訝異。


    “法弗利長老。”顧汐突然將麵前的果酒一飲而盡:“人活在世,並不是一定都要‘循規蹈矩’的,在我看來,科斯隻是選擇了他想要走的路,隻要他自己不後悔,那並沒有什麽對與錯。”況且那家夥從她救回他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已經死了,他之所以還活著,僅僅是為了償還她的恩情罷了。


    這樣的人生可悲嗎?或許很可悲,因為他的後半段人生都如同傀儡一樣的失去了自我。


    可是,他錯了嗎?換個角度想,他其實並沒有錯,他隻是選擇了一條和別人不一樣的道路而已。


    顧汐站起身,這種果酒上頭的速度極快,此時的她看起來臉頰嫣紅,誘人無比,但她的意識卻無比的清醒。


    “菲歐勒。”她走到了菲歐勒的身邊輕喊了一聲。


    菲歐勒顯然已經到了極限,看到身為族長的顧汐也沒有任何行禮的動作,有的隻是傻笑。


    “你很難過嗎?”顧汐臉色平靜的問道。


    “你說什麽?”菲歐勒垂攏著腦袋,似乎沒有聽清楚顧汐的話。


    但顧汐還是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其實你應該清楚,他是個謹慎的人,如果他真想殺你,你絕對活不下去,他其實...”


    “別再說了!”菲歐勒突然大吼了一聲,所有人都因為這一聲吼叫看了過來。


    法弗利微眯著眼,急忙出來打圓場:“沒事沒事。”他朝著那些士兵們招呼了幾聲,等氣氛再次熱鬧起來後,他才將視線再次移回到了顧汐那邊。


    此時,菲歐勒已經將自己的整個腦袋都埋入了腿間,隱隱約約的還能聽見其中傳出的抽泣聲。


    “知道他平時私底下都和我說了些什麽嗎?”顧汐的眼神逐漸柔和了下來:“他說,我希望在未來的某一天,我無法繼續待您身邊的時候,還能有人來代替我繼續守候在您的身邊,菲歐勒他雖然性格直了點,但其實是個不錯的人選。”


    後麵的話,顧汐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那句‘直到我見到您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命運並不是不可逆的,所以我想再相信您一次,也相信菲歐勒一次。’她至今沒有讀懂其中的含義。


    “科斯大哥。”菲歐勒的拳頭緊握著,青筋暴起,但隨後又緩緩的鬆開,像是釋然了些什麽,但其中的過程隻有他自己才能體會。


    其實不止是菲歐勒,在場所有的士兵何嚐不是如此?昔日的戰友馬革裹屍,如今的營帳四壁蕭然,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著說不出的壓抑與苦悶。


    顧汐突然間明白了法弗利的用意,放鬆神經隻是其一,更重要的是這些新兵們需要一點時間去熟悉這片戰場的殘酷!


    宴會持續了一整夜,清晨,叫苦連天的換班哨兵手持長矛身披輕甲的站上了哨台。


    露水還未消逝,便有一聲慘叫穿過了整個營地,攪亂了一大波人的美夢。


    “誰在鬼叫啊!”“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抱怨聲此起彼伏,但更多的是起身整理裝備的身影,經過這一夜的放鬆,所有巨魔士兵們的精神都好了不少。


    法弗利剛靠近主營帳,便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從營帳之中飛了出來。


    “菲歐勒?”法弗利有些不太確定,因為對方此時臉上五花八門的,唯獨那身副隊長的裝束可以認得出身份來。


    簾子被掀開,布盧爾一臉竊笑的看著狼狽起身的菲歐勒,又在看到法弗利的瞬間收斂了笑容:“法弗利長老。”


    “這是怎麽回事?”法弗利輕皺了下眉頭,順著簾子的縫隙看去,上座一人在埋頭思索,心中瞬間了然了幾分。


    顧汐剛放下一卷行軍記錄,便感覺頭頂黑了一片,還不等她開口,來人已經在她的對麵坐了下來:“族長大人真是勤勞。”


    “法弗利長老。”顧汐聳了聳肩:“勤能補拙,我既然指揮功底不如那些指揮官,當然要更努力才行了,倒是法弗利長老起這麽早做什麽?現在還不到集合的時間吧?”


    法弗利沒有作答,而是笑眯眯的取過了顧汐麵前的一卷手冊,隨意的翻閱了起來,就如同兩人第一次見到時的那樣自如。


    這隻老狐狸是看出她的心結來了,知道她在在意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去,故意貼上來安慰她來了。


    不過嘛...“法弗利長老,你的手冊好像拿倒了。”讓人尷尬這種事該做還是得做。


    “嗯?”法弗利怔了下,發現自己真的拿倒了後,有些窘迫的輕咳了一聲,惹的顧汐哈哈大笑。


    法弗利的眼神也柔和了下來,居然就著‘倒書’看了下去,反倒是笑了半天才發現對方就是故意拿倒惹她大笑的顧汐冷哼了一聲,心中暗道:真是隻老狐狸。


    布盧爾在一旁看的歡樂,但很快就被顧汐派去喊那些新晉指揮官起床了,雖然這其中有公報私仇的成分在裏麵,但時間也確實不早了。


    “我們以後還是要采取兩班製,指揮官,小隊長這些重要職位都由兩個或以上的人擔任,畢竟有些種族是夜間活動的,我們必須針對性的調整下指揮人選。”


    法弗利搖了搖頭:“族長大人考慮過軍心的問題嗎?新的指揮官或者是新的隊長並不一定能夠服眾,就算能夠服眾,也未必擁有可以匹敵的實力,而且在時間上也是問題,下一波的進攻估計很快就到了,而且會比這次的更加劇烈,如果在這個時候將力量分散,我們未必能夠抵擋住下一次的進攻。”


    顧汐點了點頭,一邊看著地圖,一邊說道:“說到底還是人才的問題,我們可用的人還是太少了。”


    “其實指揮官人選未必不夠,新晉的指揮官中有幾個的思路還是不錯的,倒是總隊長的位置。”


    “總隊長啊...”顧汐閉上了眼睛:“其實我心中是有個人選的,但反對的聲音估計也會不少。”


    “反對的聲音?難道是那人?”法弗利像是想到了些什麽,眼神閃了閃:“您想讓他...”


    話未說完,一個矮小的身影突然撩起簾子走了進來:“族長大人,您叫我來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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