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


    天下太平。三至人顯聖華源,華源各族愈加平靜,不敢動亂。


    “老爺,那精靈殿的至人是牡丹。”老牛剛才看了一眼在天地間顯聖的精靈殿至人,不由開口對楊祐說道。


    楊祐拍它一下,有些好笑:“你這老牛又動什麽歪心思了?”


    “它與你境界持平,你說不定還鬥不過它。”


    老牛訕訕一笑,道:“我能有什麽歪心思?不過是貪幾口糧草罷了。”


    “我曾聽人言牛嚼牡丹,說起來我還沒吃過牡丹呢。”


    “不知道那牡丹是什麽味道。”


    楊祐聞言哈哈大笑,問道:“你可知牛嚼牡丹是什麽意思?”


    “果然是頭笨牛。”


    老牛低下頭去,它隻是想嚐嚐牡丹是什麽味道,平常牡丹自然入不了它的口。


    “老爺,咱們路過華陽城了,可要下去一看?”老牛看了眼雲下大城,問道。


    楊祐沉默片刻,老牛停止不動。


    “下去吧,也好走走看看。”楊祐說道。


    老牛下去,這一次它確實不敢再走城門了。他載著楊祐從空中飛去,越過城牆直接落入華陽城中。


    楊祐前麵走著,老牛後邊跟著,一人一牛皆不言。


    華陽城百廢待興。


    一場大戰消滅了華陽城近半人口,街道之上顯得稀稀拉拉,再也沒有楊祐上次來時那樣繁華,那樣川流不息。


    有些人臉上帶著愁苦之色,滅城之戰已過去半年,還有人生活在記憶之中,回憶親朋,沒了鬥誌。


    也有人十分堅強,樂觀開朗,與人交談皆是輕鬆愜意。


    “你們不知道,我上次參加滅妖之戰,遇見一對年輕的少年少女。”有人群圍著一人,那人說道。


    “你們可還記得幾年前的太宗?那少年少女正是此宗弟子。”


    那人微微沉默,眾人催道:“後麵呢,那少年少女如何了?”


    楊祐與老牛停下腳步,麵帶笑容聽那人說。


    “那少年對我說:一會兒你應當死不了。”


    “我當時還大怒質問他是什麽意思,後來我斬殺妖獸數十,幾次從鬼門關中出來,險死還生。”


    眾人皆道:“閣下實力真是深不可測。當我人族英豪。”眾人又問:“那少年如何?也是奇才。”


    那人長歎一聲:“我卻是終究沒有再見過他了。”


    “他和那個少女再也沒有回到金雲之上。”


    “我想去謝他,尋遍了金雲。也問了道學宮的王宮主。”


    那人低下頭來,眾人心中皆有不祥預感。


    “宮主說,他二人見閻聖去了。”


    四周之人都長籲短歎,都說蒼天無眼,這等人族英傑也收了去。


    也有人道:“幾年前的太宗之道,看來是真非假。我等不如也。”


    楊祐在後麵笑容滿麵,感覺這一次自己下來對了。


    一人一牛悄悄退走。


    楊祐對老牛說道:“這華陽城能活下來的,無不是福緣深厚之輩。隻是有些人天資差了些。”


    老牛愣了愣,有些吃驚的看向楊祐:“老爺預行何事?”


    楊祐笑道:“等咱們走時,我再為華陽城降三天雨。”


    “老爺大善。”老牛點頭,又隨楊祐行至陽城小麵。


    陽城小麵已經閉店歇業,陽城小麵的旗幟也落下,門可羅雀。


    “看來陽元春不在此地。”老牛道。


    楊祐看了眼城主府的方向,仔細感應,笑道:“我又有口福啦!”


    二人行至城主府,城主府建在一座高山的半山腰。那山奇特,城主府以上的山都被斬去。那山上妖氣彌漫,有巨蟒屍體盤旋,也有其它異獸屍體堆疊,充當另一半的山。


    這是華陽城給後人的警戒,也提醒華陽城人,妖獸之可惡。


    城主府有侍衛攔截:“這位公子,城主府重地,無函不可入內。”


    楊祐笑了笑,指了指老牛道:“它叫老牛,我叫太公,你們城主可有吩咐?”


    那侍衛大驚,連忙躬身行禮:“小人眼拙,不識太公麵目。還請見諒。”


    “城主已經吩咐,太公來此不用稟告直接入內。”


    那侍衛行行禮:“太公請。”


    太公入內,老牛對那侍衛道:“你很不錯。”


    楊祐仿佛來了城主府百遍一樣,條條道道門清,城主府雖大雖豪,卻也有廚房做飯的地方。


    府內侍女家丁對楊祐老牛視而不見,不一會兒,楊祐就帶著老牛來到廚房重地。


    恰逢其時,陽元春剛剛做好一籠熱乎乎的肉包子。


    霧氣翻騰,如仙氣繚繞,楊祐在門口看去,那包子竟然如會發光一般,晶瑩剔透,讓人看起來垂涎三分。


    楊祐咽了咽口水,在門口說道:“許久不見,陽老伯手藝見長啊!”


    陽元春聽見此聲心中一驚,以他修為竟然在剛才沒有發現有人過來,實在可怕。


    他看向來人,卻是看見了太公楊祐。陽元春頓時出了一口氣。


    “原來是太公,我還以為有什麽仇家尋上門來呢。”陽元春擦了擦虛汗:“太公還請進來。”


    楊祐邊走邊笑:“陽老伯能有什麽仇家?現在整個華源世界都知道陽老伯一戰刀斬五逍遙。其實力可以稱為逍遙第一,還會有哪個不開眼的來找陽老伯與華陽城麻煩?”


    陽元春苦笑連連,將包子出了籠,空氣中有包子的香味彌漫。


    “太公是專門來取笑我的嗎?上次滅妖之戰我不出城,就是因為我名不符實啊。”


    陽元春心中也納悶,要說他第一刀斬了那個莫名奇妙的攔路逍遙妖仙,那他認了,可後邊四個逍遙妖仙是誰滅的?


    所有人都按在他的頭上,他說不出個一二三,也就默認了。


    現在足不出戶,平時修煉,閑時做些包子,陽城小麵都不開了。


    楊祐與老牛哈哈大笑,也不與陽元春解釋其中原有。


    陽元春不明白這一人一牛為何發笑。


    楊祐眼饞的看向籠中包子,詢問陽元春:“不知我能否品嚐一二?”


    “這包子做出來不就是讓人吃的嗎?”陽元春放下心中疑慮,笑道。


    “太公但吃不妨。”


    楊祐高興的拿起一個晶瑩剔透快發光的包子,咬了一口,甚是美味。


    “這個包子什麽餡的?竟然如此好吃!”楊祐睜大瞳孔,倒吸一口涼氣!


    他低估了陽元春的手藝,自己的烤魚萬萬不能與之相比。


    “是山上蟒肉,我平時剁一些拿來包包子。”陽元春很滿意楊祐的反應。


    看見別人吃他包出包子,繼而又為包子的美味而震驚,這正是他包包子所追求的。


    楊祐睜大眼睛看著他,忽然道:“陽老伯可想進至人?”


    陽元春心中一震,不明白楊祐意思。


    “陽老伯要是能切半條蟒肉與我做成包子,我傳老伯成至人法。”


    “堂堂正正,絕不歪門邪道!”


    老牛閉眸睜眸,陽元春已不在屋內,它又看向楊祐。


    楊祐的額頭落下一滴汗,那汗順著楊祐的臉頰滾滾落下,隻出楊祐臉頰一半,忽而消失,落下半滴。


    老牛大為驚奇,它很少見楊祐流汗,更何況是半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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