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華麗的馬車向西緩緩而行,兩匹駿馬並列。但令人驚訝的是,這馬車竟然沒有人車夫。


    兩匹馬神駿異常,沿著大路行走。它們並非認識路,而每每要偏離道路時,冥冥中就有一股力量牽扯著韁繩,讓馬兒走回正軌,奇異無比。


    馬車中鋪了一層軟綿的羊絨,踩在上麵,極是舒服。


    兩旁的坐墊更是精心雕琢而成,中間有一張桌子,上麵放著些瓜果點心,各類吃食。當然,更少不了好酒。


    馬車中一共有三人,一男兩女。


    男的俊秀無方,好似天人下凡,隻是眉宇間有股邪氣,予人入神似魔的感覺。他正伏在桌子上,筆走龍蛇,不停的書寫著什麽。


    女的容貌絕美,前凸後翹,身姿豐滿,正在小憩。她枕著瓷枕,而一頭青色如同一簾瀑布,流淌在洗白的瓷枕上。


    最後一位則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手裏拿著一本本書,可以看到數的封麵寫著“我當天下第一那些年”幾個字,正聚精會神的觀看著。


    不消說,這兩人自然就是夏雲墨、左詩和雯雯三人了。


    夏雲墨和左詩出發去雙修府,為了不讓左詩擔心雯雯,於是讓人把這可愛小家夥也接了過來。


    左詩的睫毛微微發顫,幽幽醒轉過來,她愜意的伸了個懶腰,身姿曲線,展露無遺。


    雯雯看得娘親醒轉過來,用手指刮了刮臉蛋,吐了吐舌頭:“羞羞羞,娘是個大懶蟲,睡覺睡到曬屁股。”


    左詩俏臉粉紅道:“娘是有些乏了,所以才睡覺。”


    夏雲墨擱下筆來,一麵欣賞著美人懶睡初醒,姿容慵懶的媚態,一邊笑道:“雯雯,你娘是累著了,所以要多休息一會。”


    雯雯好奇道:“可是明明沒有看娘怎麽幹活呀?”


    左詩回想起昨夜的情況,也不禁輕啐了夏雲墨一口,柔聲道:“雯雯,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問這麽多。”


    雯雯又爬到左詩的膝蓋上,眨了眨大眼睛道:“娘,我們好久沒有一起睡覺了,今晚上我們一起睡行不行啊。”


    夏雲墨道:“雯雯,都是這麽大的姑娘了,還和娘一起睡,也不害羞。”


    左詩嬌嗔了夏雲墨一眼,抱著心愛的女兒道:“好,今晚雯雯就和娘一起睡。”說著還俏皮的向夏雲墨眨了眨眼睛,心頭大鬆一口氣。


    雯雯拍手笑道:“好啊,終於可以和娘一起睡了。”


    夏雲墨搖頭歎道:“雯雯啊,要學會獨立自主。”


    雯雯轉過頭來,撅著小嘴“哼”了一聲,又道;“師父,你也要學會獨立自主,不要每天都抱著娘睡。”


    雯雯這丫頭有當女俠的夢想,前幾天撒著嬌,非要拜夏雲墨為師。


    夏雲墨也很喜歡這個小家夥,於是就收下了本世界的第一個徒弟。


    “雯雯,你這丫頭,說什麽呢。”這一下,頓時把左詩鬧了個大紅臉,拍了拍雯雯的小屁股,作勢要教訓她。


    雯雯趕緊跑到夏雲墨跟前,爬上他的膝蓋,小腦袋湊在耳邊,悄聲巧語的說道:“師父,雯雯知道你為什麽要送我小熊了。”


    小熊就是夏雲墨第一次去左詩家裏,送給雯雯的小熊布偶。


    夏雲墨好奇道:“為什麽?”


    雯雯奶聲奶氣的說道:“師父你鬆了雯雯小熊,雯雯抱著小熊睡,宗主抱著媽媽睡,那樣大家就都不會寂寞了,娘也不用傷心流淚。”


    夏雲墨嘴角抽了抽,又揉了揉雯雯的腦袋,問道:“雯雯,以前在怒蛟島,除了你娘外,平日裏和誰玩的最多。”


    雯雯道:“是淩令哥哥。”


    夏雲墨道:“就是淩戰天的獨子?”


    雯雯點了點頭。


    夏雲墨咬牙道:“好小子,等以後回怒蛟島,老子非得胖揍他一番不可。”定是那小子將雯雯這小姑娘帶壞了的。


    忽的,夏雲墨神色一動,目光向馬車外望去,似能穿破車簾,到達遙不可及的遠處,隻聽他那難道:“沒想到我們如此有緣,這一路竟還能遇到。”


    ……


    官道的另一邊,有幾人正在對峙。


    這幾人中,最為引人注目的,是是一名手持長劍的女子。女子容貌傾城,更有一種超脫凡俗之美。


    全天下間,除了慈航靜齋的秦夢瑤,隻怕沒有那個女子能有這般氣質。


    在秦夢瑤的東南西北四方,分別有個高矮不一,身穿素黃僧袍的喇嘛僧。


    秦夢瑤微微一笑道:“方夜羽的麵子倒是真大,竟能把四位前輩從青藏高原的大密寺邀來中原,還為他出力。”


    立於東麵的喇嘛滿麵皺紋,年紀以他最長,身形亦以他最為雄偉,神態卻最是閑適自得,隻聽他悠悠道:““太陽密尊者”哈赤知閑見過夢瑤小姐,若夢瑤小姐以為單憑方夜羽的麵子,便可請的動我們,那就大錯特錯。”


    西麵喇嘛身材最矮,但體型極為均勻,且相貌年輕,容貌俊俏,若非剃了個光頭,又穿上喇嘛僧服,確是是個偏偏濁世佳公子。


    隻聽他接口道:“本座“少陰密尊者”容白正雅,今次我們不遠千裏而來,為的隻有兩件事,其它的一切都沒有興趣去管,請夢瑤小姐明察。”


    不待秦夢瑤說話,南方那廋硬如鐵,手托鐵缽,一臉淒苦的中年喇嘛一聲長歎道:“若能留在青藏,閉關潛修,自是最美。可惜我們四人不得不遠渡中原,尋找鷹緣活佛,取走他攜走之物。何況夢瑤小姐今次踏足塵世,擺明不將大密宗三百年前的誓約放在眼裏。”


    最後的北方喇嘛道:“剛才說話的是“少陽密尊者”苦別行,本座則是“太陰密尊者”寧而芝蘭。今次我四人出手,隻為維護大密宗的誓約,還望夢瑤小姐不要見怪”


    若說那少陰密尊者甚是俊俏,那麽這位太陰密尊者便可以用“嬌美”來形容,甚至會使人懷疑他是女兒之身。


    西藏密宗與慈航靜齋、淨念禪宗素有恩怨,兩百年前西藏第一高手“大密宗”來華曾立下誓約,若兩大宗門有傳人行走江湖,西藏各大密宗江湖不顧一切的追殺。


    西藏密宗一共有兩大流派,一位青臧、二為北藏,而這四密尊者就是青藏的高手。


    他們此次步入中原,一來是與秦夢瑤爭鬥,維護當年“大密宗”來華的誓約。二來則是奪回被鷹緣帶入中原的鷹刀。


    “諸位既然要打,不若再加上本座。”


    一把縹緲的聲音傳來,眾人麵色微微一沉,緊接著他們便看到一輛馬車自不遠處緩緩駛來,馬車並無車夫,聲音正是穿自其中。


    車簾拉開,眾人眼前一花,便已多出了個白衣白袍的人。


    “夏雲墨,你怎麽來了?”


    秦夢瑤看著馬車上的夏雲墨,又不禁回憶起當初夏雲墨在戰八大派種子高手後,拉著她離去,然後做出的一番無禮舉動。


    即使是她早已劍心通明,可麵上卻依舊忍不住飛出兩片紅雲。


    夏雲墨望著秦夢瑤,笑道:“你來是為何,我便是為何。當然,可能我的緣由還多一點。”


    秦夢瑤瞬間就明白,夏雲墨也是向雙修府趕去。


    如今小魔師方夜羽率領魔師宮高手,公開向雙修府進攻。雙修府作為中原極有名氣的勢力,若這般輕易被攻陷,對中原武林自然是個巨大的打擊。


    秦夢瑤心係中原,自然不願看到這一幕,於是便動身前往雙修府。


    秦夢瑤的武功可是登上了風雲榜前十的頂尖人物,武功高深莫測。有她的加入,即使是魔師宮也感到一陣棘手,於是將她的消息透露給了四密尊者,讓四密尊者攔截秦夢瑤,於是就有了眼前的一幕。


    夏雲墨此行亦是為了雙修府之危,但與秦夢瑤不同,他還想要將雙修府收為己用。


    “太陽密尊者”哈赤知閑雙手合十道:“敢問可是夏雲墨夏宗主當麵。”


    夏雲墨微微點頭道:“不錯,正是本座。”


    “少陰密尊者”白正雅微笑道:“夏宗主神功蓋世,天下無雙,我等四人不敢冒犯。但這是慈航靜齋和密宗之爭,還望勿要插手。”


    就連秦夢瑤也想夏雲墨抱了抱拳,姿態飄然若仙,柔聲道:“少陰密尊者說的不錯,這是宗門之爭。宗主有心相助夢瑤,夢瑤很是高興,但還請讓夢瑤解決此事。”


    夏雲墨卻搖了搖頭,嘿嘿一笑道:“夢瑤,本座曾經可是許下了取十大美人的誌向。你們慈航靜齋可是有兩大美人,娶了你們兩位,本座也算是半個慈航靜齋的人,又怎能袖手旁觀。”


    十大美人的言語本事一句玩笑話語,但夏雲墨現在心性受魔種影響,越是玩笑越是認真,有時候還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將明宗勢力統一武林這種正經事拋諸腦後。


    雯雯坐在馬車中,數著手指頭,喃喃自語道:“十大美人,那就是十個師娘,還有娘,那就是十一個師娘了,手指頭都數不過來了,師父真是個花心大蘿卜。”


    左詩哭笑不得的敲了敲雯雯的小腦袋:“你呀,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麽。”


    夏雲墨望著四個光頭,嘿嘿笑道:“其實你們四個加起來,也並非夢瑤對手,隻是本座做了幾天的馬車,骨頭都坐酥了,正想要打一架,就遇到了你們,所以你們陪本座動動筋骨吧。”


    話語落下,他的身影一晃,憑空出現在“太陰密尊者”寧而芝蘭的身邊,一掌轟擊而出。


    寧而芝蘭麵容警惕,白皙修美的手掌分飛而舞,右掌不住的平削直砍,方正厚重。左手翻飛不定,如同穿花蝴蝶,充滿強烈的輕盈氣機。


    對比下使人有種極不協調的感覺,並生出一重一輕兩股氣勁,並在刹那間融合成一股正反交集的狂飆,迎向夏雲墨。


    與此同時,另外三密尊者也分別向夏雲墨殺來。


    “太陽密尊者”哈赤知閑雙手拱起,掌心向內,先提起胸前,在緩緩推出,腳下踏著玄妙的步伐,似進似退。


    他的衣袍獵獵鼓蕩,一股強大的氣旋就已往夏雲墨席卷而來。更有一股蓬勃的熱量至他掌心發出,四周宛如火爐一般。


    “少陽密尊者”苦行別手中的鐵缽忽的飛出,發出刺耳的呼嘯聲,明明隻是個鐵缽,卻掀起一陣狂暴的勁風,好似一座大山般向夏雲墨砸了過來。


    最後一位“少陰密尊者”衣袖拂動,手中佛珠中分而斷,一百零八顆佛珠一粒接著一粒,成一字型,向夏雲墨的心口打去。


    轟!!


    夏雲墨的這一掌陰陽結合,直接就將“太陰密尊者”寧而芝蘭的勁氣狂飆撕裂,然後毫無花哨的與對方碰了一掌。


    “太陰密尊者”寧而芝蘭連連後退散步,每一步都留下深達足足三寸的腳印,一連退了七八步,才停下來,然後口中噴出一口鮮血,麵色慘白。


    另一麵,麵對另外三位尊者轟擊而來的招式,夏雲墨麵容不變,隻是體內月輪運轉,太陽真氣瘋狂湧動。


    嗡!!


    一道道劇烈的顫音滾蕩而起,地麵都好似震顫了一下。


    夏雲墨渾身上下勁氣噴湧,浮現出一個淡淡的真氣虛影,由上至下,渾身突然被一口好似金鍾的虛影籠罩。


    砰!砰!砰!砰!!


    三大尊者的攻擊盡數轟擊在這金色虛影之上,金黃色的虛影顫了顫,黯淡了三分,卻並未被擊破,反而將這三人的攻擊,盡數返還回去,讓這三人好一陣手忙腳亂,險些中招。


    “這是……金鍾罩??”


    年齡最大,見識最廣的“太陽密尊者”哈赤知閑麵上發出驚駭之意,脫口而出道。


    “非也非也。”夏雲墨淡淡微笑道:“這是本座自創絕學“太陰神鍾”。”


    另一邊的秦夢瑤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當初在夏雲墨在“柳心湖”對決十八種子高手,其中少林高手“穿雲箭”程望想要偷襲夏雲墨,卻反而被一招奇特的招式反殺,似乎就是這“太陰神鍾”。


    隻是上一次的“太陰神鍾”隻不過是個雛形,尚未完善,而今天所瞧見的,卻強悍了一籌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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