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府的大廳中,站著一個男子。


    這男子高瘦挺拔,身穿普通布衣,臉孔瘦長,生得極有性格,尤其深陷的眼眶襯得高超的鷹鼻更形突出,予人一種堅毅沉穩的深刻印象,配合著瀟灑高拔的身形,專注的神態,整個人揮散著難以形容的神秘感和魅力


    不消說,此人正是“鬼王”虛若無,天下間武功最高、權勢最大、知識最博的幾人之一。


    而先前那疤臉護衛,正半跪在地,將先前在鬼王府前發生的一切,一一道來。


    待疤臉護衛將事情稟報完畢,那虛若無眉頭微皺,“明宗宗主”夏雲墨竟也來了,而且對方那可怕的精神異力,無孔不入,隻怕是自己與他交手也要小心應對。


    虛若無思忖了片刻,沉聲道:“把你的刀拿給我看一下。”


    “是!”


    虛若無手中拿著斷刀,看著斷刀的切口處,麵容肅穆,凝重至極。


    就在此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


    “爹,月兒要和七娘出去逛街。”


    這聲音清脆甜美,又透著一絲頑皮可愛。


    隨著聲音落下,一位身穿男裝白色細銀邊勁服,頭結男兒髻的絕色美人,步入大廳中。


    她的容貌絕美,一對眸子像兩泓深不見底的清潭,內裏藏著數不清的甜夢,是秘不可測地動魄驚心的美麗,隻有虛空裏的夜月才可比擬。


    正是十大美人中有“虛空夜月”之稱的虛夜月。


    秦夢瑤的魅力是超凡脫俗。


    而虛月夜的魅力卻是神秘莫測的,縱使她站在麵前,也不會覺得她是真實的,她本不屬於任何人,隻因屬於天上那寂寞的夜空。


    “爹?”


    虛夜月嬌呼了一聲,卻見“鬼王”虛若無頭抬也不抬,隻是將目光注視著一柄普普通通的斷刀,模樣有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專注。


    她湊上去看了看,去沒發現那斷刀有何特殊之處。轉頭望向疤臉護衛:“我爹他怎麽了,這柄斷刀又是怎麽回事?”


    那疤臉護衛怔了怔,麵上露出癡迷之色,縱然時常瞧見小姐,卻依舊被這如夢幻般的容顏所吸引,心神失守。


    他忙的低頭,收攝心神,恭敬回答道:“回稟小姐,先前有一個喚作夏雲墨的不速之客……”


    便將先前在鬼王府前發生的一幕說了出來。


    虛夜月那燦若星辰的美眸中光澤流轉,玫瑰花瓣似的櫻唇勾勒出一抹驚心動魄的笑容:“明宗宗主夏雲墨,竟然是他來了。”


    她自是聽過夏雲墨的大名,閨房中還搜集了不少夏雲墨的“同人小說”。


    近日裏,夏雲墨一人斬殺域外兩大宗匠,擊退魔師宮的入侵,更是使得他的名聲掀起了一波新的高度。


    在虛夜月的心中,“鬼王”虛若無就是一尊無所不能的神明,武功絕倫,身份超然,精通鬼神、建築、園林、相人之術。


    可既是如此,“鬼王”虛若無卻也有一尊無法解決的宿命仇敵。


    “人妖”裏赤媚。


    裏赤媚的師父為當年蒙古第一猛將“擴廓”,蒙人退出中原後,全賴擴廓履敗明軍,獨撐大局。後來擴廓被虛若無重傷,死於和林。


    於是這兩人的梁子就此接下。


    元朝覆滅時,裏赤媚為首的八大高手保護北逃的元順帝,虛若無率領一對中原武林人士前來追殺,全因裏赤媚對上虛若無,元順帝才能順利逃亡塞外。八大高手拚死力戰,其中三人戰死。


    至此之後,兩人就真正成了宿命仇敵,遲早有一日會爆發驚天大戰。


    而在魔師宮襲擊雙修府時,域外三大宗匠同時出手,還有一個足以媲美黑榜高手的“劍魔”石中天,再加上餘下數十位一流高手,如此大的陣仗,隻怕就連鬼王府也不敢說能與之抗衡。


    可最終的結果,卻是除了“人妖”裏赤媚外,其餘的高手不是被擒,就是身死雙修府。


    也虧得裏赤媚的“天魅凝陰”修煉到了極致,否則隻怕就全軍覆沒了。


    而魔師宮的一眾高手,有一大半都是死在夏雲墨手中,由此可見此人的可怕。


    夏雲墨的名聲威震天下,隻是在京城中並不太好,被汙為蓋世魔頭,一頓飯就要吃三個小孩,每晚上都要睡八個女人。


    而那一本“天下第一”的小說成了禁書,成了魔書,似乎誰要是看了一眼,就要一輩子遭遇不詳,橫禍加身。


    顯然,這是朱元璋和八大派合力推動的結果。


    無論是朝廷還是八大派都與夏雲墨有著深刻的矛盾,且都在京城有有著重大的影響力,因此夏雲墨在京城狼藉到了極致。


    不過虛夜月是鬼王的女兒,接受消息的渠道遠超其他人,自然是知道許多真相,因此反而對夏雲墨充滿了好奇。


    “好,好,好,不愧是夏雲墨,本王自歎不如啊。”


    就在這時,“鬼王”虛若無忽的發出一聲長歎,搖了搖頭,又對那疤臉府衛道:“去將夏宗主請進來吧。”


    “是。”


    那府衛正要退下,虛月夜蓮步輕移,上前一步道:“爹,“明宗宗主”可不是一般人,不能怠慢了他,不如讓月兒去請他進來吧。”


    虛若無挑了挑眉道:“月兒,你何時來的?”


    虛夜月不滿意的哼了一聲道:“爹,月兒都在這站了好一會了,你都沒有注意到,你眼裏完全沒有女兒。”


    虛若無笑道:“我隻是看這柄斷刀入迷了,一時沒察覺到月兒。”


    虛夜月不解道:“一柄斷刀有什麽好看的。”


    “你不懂。”虛若無搖了搖頭。


    虛夜月略顯嬌憨的說道:“月兒不懂,爹懂,那爹給月兒說了,月兒自然就懂了。”


    虛若無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他的修為、眼力都到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地步,所以他能從這柄斷刀中看到了更多的東西。


    折斷一柄長刀算不得什麽了不起的事情,可是夏雲墨那一折的勁力、時間、手法都到了近乎完美的地步,所以才讓他如此感歎。


    而這些隻能言傳,無法意會。


    虛夜月撅了噘嘴,嬌嗔道:“不和爹說了,月兒去接夏宗主了,別讓人家等久了。對了,記得告訴七娘,今天就不去逛街了。”


    “你去?”


    “對呀,月兒不行嗎?”


    虛若無思忖了片刻,揮了揮手道:“去吧,去吧,不過不要對夏宗主使小性子,還有記得……”


    “知道啦。”


    話還沒說完,虛夜月就連忙揮了揮玉手,快步走出大廳,一邊走還一邊自言自語道:“明明還不是個小老頭,話就這麽多,要是以後上了年紀,還不得把月兒煩死啊。”


    虛若無苦笑一番,這寶貝女兒……


    夏雲墨站在鬼王府外,欣賞鬼王府的精妙建築,一點也不見急躁之情。


    “見過夏宗主,累的夏宗主久等了,倒是月兒的不是。”一把甜蜜清脆的聲音響起,於此同時,虛夜月從王府中走了出來。


    她巧笑嫣然,看見夏雲墨時,那清亮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光彩,甜絲絲的輕笑起來。


    那個少女不懷春,虛夜月對於神秘莫測的明宗宗主,帶著一絲少女的憧憬之情。


    特別是在一係列“天下第一”及同人小說的熏陶下,虛夜月已將夏雲墨幻象成舉世無雙的俊美公子。


    在此前虛夜月心頭還有一絲擔憂,唯恐那隻是“藝術加工”。


    可此時不由得美眸一亮,芳心亦是小鹿亂撞。


    “天下第一”四個字,著實不是自吹自擂的大話。


    夏雲墨的容貌比想象中更加完美,幾乎沒有絲毫的瑕疵。有這樣這樣一幅皮囊,就算是去青樓,隻怕分錢不付,也能成為那些花魁的入幕之賓。


    更何況,這人身上帶著飄逸如仙與邪異似魔的兩種截然不同氣質,如同天山寒冰與火山熔岩,交織在一起,讓他有了一種奇特的魅力,叫人完全挪不開眼睛。


    “原來虛夜月小姐親自迎接,那莫說稍等片刻,便是抱柱可死,也不敢相負。”夏雲墨眼前一亮,上前數步,跨入王府中。


    卻說的是“尾生抱柱”的典故,尾生與女子相約於橋下,女子負約,天降大雨,河水暴漲,尾生猶自不肯離去,最後抱著橋墩而死。


    雖知夏雲墨隻不過是隨口而言,虛夜月心頭亦是一甜。


    她轉過嬌軀,與夏雲墨並行,一雙纖細白嫩的小手負在背後,眸光流轉間,一顰一笑顯得靈動活潑,卻又帶著一種迷夢如夢幻的美麗。


    虛夜月好奇的打量夏雲墨一眼,毫不掩飾的用好奇的語氣說道:“夏宗主你不知道麽?你的“天下第一”讓天下各大門派勢力是你如仇寇,陛下同樣惱你讓剛平靜下來的天下變得混亂起來。再加上你在“驚惶榜”上說的天命教。如今你隻身入京城,難道就不怕他們對付你麽?”


    “他們若是能聯手對付我,倒也能給本座造成一些麻煩。”


    夏雲墨搖了搖頭,笑道:“但可惜,他們的利益矛盾各不相同,若讓他們聯手,簡直難於登天。而無論是那一個單獨的勢力,那怕是當今朝廷,想要對付我,卻也並不容易,甚至偷雞不著蝕把米。”


    虛夜月先是詫異,隨即“噗嗤”笑道:“都說夏宗主自大狂妄之輩,月兒本來不信,但現在是深信不疑。”


    夏雲墨聳了聳肩,並未多做解釋。


    虛夜月話鋒一轉,悠悠道:“夏宗主此次前來,可是為了鷹刀?”


    “不錯。”


    虛夜月好奇道:“可是爹得到了鷹刀後,隻看了兩眼就丟在一邊。月兒問他為什麽?他說著鷹刀對於他們這種高手來說,不過是無用之物,為何夏宗主你卻想要得到它?”


    夏雲墨笑道:“你知道你爹為什麽會說鷹刀是無用之物麽?”


    虛夜月搖了搖頭道:“爹沒有告訴我。”


    “這一共有兩點原因。”


    “哦?”


    “第一,鷹刀之所以奇特,是因為它是傳鷹大俠留下來的寶物。可能與戰神殿和傳鷹大俠的武學傳承有關。但武學到了鬼王這一步,都形成了自己的道路。而前輩高人留下來的道路,他們能夠參考,但不可能原路返回,再走另一條路。”


    虛夜月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可夏宗主你不也該如此麽?為何又要執著與鷹刀。”


    夏雲墨微笑道:“因為本座的道路要寬廣的多,這是囊括萬千的一條路,這鷹刀中的傳承,也會成為本座這條路上的鋪墊。”


    虛夜月點了點頭,也不知究竟明白沒有,她又問道:“那第二個原因呢?”


    “第二,那就是鷹刀已有了靈性,已算得上是一柄神刀。而這樣的神刀會自行挑選與它契合的主人,你爹並不適合這一柄刀,神刀自穢。即使你爹拿了鷹刀,這鷹刀也不過是比平常刀稍微鋒利一點的兵器罷了。”


    虛夜月道:“這麽說來,夏宗主你有信心成為它的主人。”


    夏雲墨嘴角掠起一絲笑容,淡淡道:“自然不錯。”


    虛夜月又好奇道:“夏宗主,你的武功到底是怎麽練出來的?你和月兒的年齡相仿,可武功已能問鼎天下第一了,真是令月兒沮喪啊。”


    夏雲墨笑道:“機緣、天賦、自身的努力,以及種種機緣的結合,而且虛小姐的武功,在年輕一輩也算得上佼佼者了,何必沮喪?虛鬼王隻怕已等久了,小姐還是快些帶路吧。”


    “跟我來吧。”虛夜月眉頭蹙,抵哼一聲,對於這種沒半點實質性的回答表示不滿,同時步伐加快。


    進了大門後,是一個可容數百人的大廳,陳設古雅,聞無人跡。


    虛夜月領著夏雲墨朝內走去,到了一個較小的內廳中。


    裏麵放了十多張大方台,擺滿了手工精巧的建築模型,而一個高瘦挺拔,身穿普通布衣的男子正背對著他,在其中一個模型前細意欣賞。


    “爹,夏宗主來了。”虛夜月喊了一聲。


    虛若無轉過頭來,目光與夏雲墨對視。。


    轟!!


    兩人目光交擊的那一刹那,虛夜月隻覺得耳邊響起一陣轟隆巨鳴,好似一道天雷在耳邊炸開。


    “鬼王虛若無。”


    “明宗宗主夏雲墨。”


    兩人對視了片刻,旋即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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