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男人聞言立時翻了個身把背對著她,


    “我就不應搭你的茬,現下倒引火燒身了!”


    當下眼一閉,鼻子裏呼嚕兩聲,便睡了過去!


    付婆子氣得推他兩下,見他果真睡了過去,這才住了手。


    看來國公爺是真不喜歡夫人的!


    付婆子即知夏明媛為何到現下還是完壁,因而昨日見著她那眉鬆眼婿,臀擺胸搖的樣子不由嚇了一跳,


    這……這是怎麽回事兒了?這尼姑庵裏難道還能出妖不成?


    又或是國公爺又去尋夫人了?


    付婆子左想右想覺著國公爺若是真想要,又何必送夫人出去?


    難道……難道是夫人……夫人偷人啦!


    想到這處心裏亂跳,臉色都變了,


    “這……這府上出了這樣的事兒,不光國公爺沒臉,這府上的人走出去都沒臉,我可是聽了少夫人吩咐,要盯緊夫人的,出了這樣的事兒,說不得我也要受牽連,還是早些稟了給少夫人為好!”


    想尋了個機會稟告給少夫人又怕這事兒沒坐實被主子怪罪,心裏忐忑許久終是咬牙將瞧著那夏氏如何如何說了出來,穆紅鸞一聽果然皺了眉頭,


    “你可是瞧真切了?”


    付婆子應道,


    “老奴倒是巴望著瞧錯呢!隻恨老奴這雙眼兒實在太管用,依老奴瞧著怕是八九不離十,多半是真的了!”


    穆紅鸞眉頭打著了結,


    “這事兒除了你還有誰知曉?”


    付婆子應道,


    “回夫人的話,再沒旁人了,老奴當著夫人的麵也是半分沒有漏出來,老奴也知曉事關重大,便是連家裏男人都未說的!”


    “嗯……”


    穆紅鸞點頭,心中暗想,


    這事關係公爹,內院外院我也不好派人去,倒不如……親自走一趟?


    付婆子人老難免有眼花的時候,說不得瞧錯了呢!


    私心裏她自是不願有這樣的事兒發生!


    我親自去走一趟瞧一瞧,瞧實在了之後再回來悄悄稟報給公爹,這事兒便是長青也不能讓他知曉了,總歸一樁醜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這世上哪個男人願意自家戴了綠帽的事兒被人知曉的!


    穆紅鸞也同付婆子一般認定了不是燕韞淓所為,畢竟若是真有那心,又如何會讓夏明媛守了三年空房?


    又為何付婆子一說她便信了三分,她見慣了世態冷暖,這夏明媛青春美貌又受了冷落,隻從她一到太原便衝長青出手的事兒,便能瞧出她必是個不甘寂寞,不肯如此虛度年華之人!


    隻是她自也沒想到夏氏在那偏遠的尼姑庵中都能成了事兒!


    這還是穆紅鸞不知曉前頭菩提院書房裏的事兒,若是不然更要肯定個五六分了!


    即是打定了主意,說做便做,第二日穆紅鸞卻是天未亮便出了門,隻她身邊丫頭一個沒帶卻帶了付婆子,也好在那付婆子男人是養馬的,也跟著偷偷學會了騎馬。身邊侍衛帶了是楊大強與另一人。


    她出門早待到燕岐晟自上頭院子下來知曉消息時,人已經出城了。


    燕岐晟得知很是納悶,


    “少夫人出門怎得你們都未跟著?”


    孫綠繡應道,


    “少夫人說是有事兒要騎馬出城,帶著奴婢等累贅,身邊隻帶了付婆子!”


    外院裏點了那些侍衛,她們內院的人卻是不知曉的。


    燕岐晟聞言便是奇怪,


    “付婆子……”


    這付婆子也不是她身邊常跟著的人,前頭在夏氏那院子裏走動,後頭夏氏去了盤龍山,付婆子便來回送些東西,莫非是夏氏那處有事兒了?


    想到這處便想騎了馬追去盤龍山,又轉念一想長真即是不願驚動旁人必是有她的道理,待她回來後再問就是!


    當下便悻悻的去了前院書房之中見燕韞淓,他心知去盤龍山騎馬一來一回也要一日的,便算著時辰預備在天黑前去城門處等候就是!


    那頭穆紅鸞出了城一路快馬加鞭往盤龍山趕,到了妙雲庵時日頭正升到頭頂,到了妙雲庵穆紅鸞先是進去見了庵主,庵主一聽是蒲國公府來人,立時低眉斂目衝著上頭佛像頌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這廂出去見人,卻是一位美貌無雙的小娘子,


    “阿彌陀佛!這位女施主不知是蒲國公府中那一位?”


    穆紅鸞上前恭敬行禮自報了身份道,


    “我那婆婆在庵中靜修多日,眼見得端午將至,便特地過來探望,還請庵主行個方便!”


    庵主心中暗歎點頭道,


    “自是好說的!”


    說話間親自帶了穆紅鸞過去,那付婆子跟在身後,楊大強兩人卻是在庵門前等候。


    穆紅鸞被引到後院夏氏所居之處,見那院中繩上晾曬了衣裳,腳下一頓過去看了兩眼,心下卻是一沉,


    看來付婆子說的多半是真的了!


    這衣裳不過普通一件素麵的居家袍子,這庵裏的尼姑大多穿同樣的式樣,隻這袍子衣角下收針處卻是挽法不同,乃是臨安城中有名的淑媛坊中繡娘所製,家裏送來的袍子是家裏的繡娘所製,針法自是不同的。


    穆紅鸞雖說於女紅一道不精通,但家裏的繡坊她也要管著的,偏她又是一個做事認真之人,專請了家裏的老繡娘講過大寧朝乃至異邦各族的穿衣服飾,自也提到了這臨安城中各大繡坊,這淑媛閣也是老字號的繡坊,針法花樣勝在華麗繁複很受宮中嬪妃喜歡,內務府每年都會采買一批。


    想到這處穆紅鸞心頭一驚,


    “夏氏怎得又同宮裏扯上了關係?難道是夏後?”


    但若是夏後又怎會有外男與夏氏有牽扯,夏後再荒唐總不至給自家妹子找男人吧!


    正想著,裏頭屋子門打開水仙端了水走出來,抬頭瞧見穆紅鸞三人立在院中,不由臉色一變,


    “少……少夫人!”


    又見穆紅鸞一隻手還搭在那袍子上更是手上一抖,那盆裏的水灑了出來,打濕了她的繡鞋。


    穆紅鸞鳳眼一眯便瞧出這丫頭不對勁兒了,輕聲道,


    “水仙,怎得瞧見我倒有些駭怕?夫人何在?”


    水仙強笑一聲,抖著聲兒應道,


    “少夫人說那裏話!”


    忙嗵一聲把木盆重重放到地上,一麵在裙上擦手一麵應道,


    “夫人……夫人在內室呢!”


    昨夜裏夏明媛同燕瞻胡鬧了半宿,天亮時燕瞻才走,夏明媛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這才命了水仙打水洗漱!


    此時她正懶懶依回了床上不願動彈,想起昨日裏燕瞻的種種手段,不由一陣臉紅,


    “我以前從未知曉,原來男女之間竟是還能這般行事的……”


    正亂想間聽到外頭水仙叫了一聲少夫人,訝然坐起了身來,忙穿了鞋出來,果然見穆紅鸞立在院中,


    “長……長真,你……你怎麽來了!”


    穆紅鸞上下打量她,隻一眼便心下暗歎,


    “果然如此!”


    那夏氏此時雖說做個居家的打扮,頭發輕輕挽了,衣衫便也穿得周正,瞧著倒是不失儀態,隻那眉眼那身段,腰軟腿軟斜依門框的樣兒,前世裏穆紅鸞沒見過一千也見過八百了,現下便隻差夏氏眉眼帶笑,帕子一揮叫一聲媽媽了!


    這分明就是荒唐了一夜後的模樣!


    穆紅鸞沒來由的一陣厭惡,冷著臉上前行禮道,


    “婆婆萬安!因是臨近端午想著過來給您問安,婆婆在這處可是一……切……安……好?”


    夏明媛本就對她有些發怵,又兼著心中有鬼,見她神色不虞,不自覺伸手抓了襟前,暗暗上下掃視自己,


    “莫非有甚破綻被她看出來了?”


    又轉念心想,


    “她一個未圓房的女兒家能瞧出甚麽來?”


    眼珠子一轉又瞧了付婆子,


    “這付婆子昨日剛來過……怎得今兒又來了,昨日她來時遠山還未來呢,難道……她瞧出甚麽來了,以至得今日將這丫頭引了來?”


    心下揣測想來想去,旋即咬牙暗暗對自己道,


    “怕甚麽……蒲國公府的人十天半月才來一回,誰人知曉我的事兒!昨日付婆子來不過請了一回安便走了,這丫頭看樣子不過剛到難道就會知曉了?”


    目光又掃向那庵主,見庵主低眉斂目,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我的事兒隻庵主知曉,不過遠山說過已是花了銀子封過口,想來他不會騙我的!”


    想起那男人來,她倒是心裏定了不少,直起身子攏了腮邊頭發道,


    “我這幾日有些小恙卻是起的遲了些,你進來坐吧!”


    穆紅鸞聞言轉身衝庵主施禮道,


    “待會兒再來尋庵主說話!”


    那庵主見狀忙退了出去,穆紅鸞進去留下付婆子在外頭與水仙守在外頭。


    隻一進那屋子穆紅鸞眉頭一皺,那股子若有若無的氣息決不會是獨居女子家中會有的,到了此時她心中已明白一切,當下冷冷一笑,過去西窗前推開窗戶引一股山風吹了進來,回身衝夏氏道,


    “婆婆這屋中氣息不通,還是多暢暢氣,也免得沾了一身汙穢給悶出病來!”


    夏氏聞言一愣,好不易回複的臉色又漸漸變白,半晌才澀聲道,


    “那自是要多暢暢氣的!”


    夏明媛不是笨人,聽穆紅鸞此言立時明白她意有所指,


    難道……難道……她……她真的發現了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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