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那知此時那女將靳馬回頭,追著他過來,長槍再刺直取他背心之處,遼將忙鋼鞭往後一背,反手格擋,卻那知大力傳來,鋼鞭重重撞回自己後背,立時背心一痛喉頭一甜一口血就吐了出來,心中大叫不好,


    “這娘們兒好生厲害!”


    他心知不敵便想拍馬逃回陣中,隻沒想到那長槍如影隨形,又朝背心刺來,這一回他回鞭不及,無奈隻得伏身馬背想躲過此槍,卻不想那長槍竟是十分陰損,後背刺不中竟往下一滑到了自己臀部,


    “噗……”


    這一下未能躲過,刺了一個血花四濺,那遼將大叫一聲身子向前一挺,便翻身滾下馬去,隻這女將甚是可恨竟半分沒有收手之意,拍馬上去手中長槍連刺,不過幾個呼吸便將那遼將刺得如個血人一般,身上無數個窟窿眼兒,後頭壓陣的遼兵來救不及,眼睜睜看著那女將竟雙手持槍將自家將軍挑了起來,口中大喝道,


    “耶律洪,你可敢來一戰!”


    說話間將槍尖上的遼將甩了出去,


    “砰……”


    一聲重重砸在了遼軍陣前,揚起漫天灰塵,那遼將口吐鮮血氣絕身亡。


    這一手真正是十分霸氣,兩軍陣前先是一陣寂靜,之後大寧軍中猛然爆發出一陣叫好之聲,


    “殿下威武!殿下威武!殿下威武!”


    太子妃殿下未入軍中不得武職,眾兵士便隻能口稱殿下,前頭不知底細之人見太子爺出征還帶著婆娘兒子都是暗中嘀咕,


    “這軍中帶了女子不吉利,也不知太子妃一介女流跑到這血流成河的沙場上做甚麽!”


    如今他們才知曉,原來太子妃殿下竟是如此厲害,一出手不過幾個照麵便將那遼將給弄了個透心涼,實是在威武之極!


    大寧軍中一陣興奮,遼人見了卻是暗暗心驚,


    “這漢賊之中怎麽出了這麽一員女將,還如此厲害凶殘!”


    遼人之中女子也是十分彪悍,習武亦是不少,似那遠在深宮之中的蕭太後,想當年也曾陪著先皇馳騁沙場,不過似這般能槍挑男將的可是真正少見了!


    耶律洪見得自家手下大將死得如此慘烈,不由的心中大怒,當下拍馬自那陣中出來,到了近前見得那女將,突然覺著有些眼熟,想了想揚聲問道,


    “呔!對麵那女將報上名來!”


    穆紅鸞卻是冷冷一笑應道,


    “吾姓要,名我命!”


    耶律洪一聽這名字著實有些奇怪,


    “要我命!這是哪門子名字!”


    穆紅鸞聽哈哈一笑,


    “不必慌!這就來……”


    當下拍馬衝了過來,那耶律洪聞言這才明白是被人耍了,當下大怒舉刀迎了上去,


    “當……”


    這兩人都是力大之人,一刀一槍撞到一處立時火花四濺,耶律洪仗著身形高大,手中長刀力往下壓,要將穆紅鸞手中的長槍壓得脫手而去,穆紅鸞冷笑一聲,卻是凜然不懼,兩膀運力,竟生生將耶律洪的刀給緩緩向上挑去。


    耶律洪見狀一驚,


    “這女人好大的力氣!”


    正想間突然眼前一花,卻見那槍尖在眼前挽出一個槍花來,直直刺向了麵門。


    耶律洪大喝一聲回刀格擋,


    “當……”


    一聲又撞到一處,再拍馬向前錯身而過,靳馬回身再戰到一處,這一回耶律洪搶先出手,不讓這女人占了先機。


    手中長刀舞動泛起一團銀光,舞得是水泄不通,穆紅鸞再冷笑一聲,長槍在手如毒龍出海,連連戳刺,竟在那舞成一團的銀光之中生生尋出了耶律洪的破綻,


    “噗……”


    這一槍戳實,正正刺在他右手臂之上,耶律洪大叫一聲收手後退,低頭一看手臂上一個血窟窿,已是鮮血狂湧,隻這點傷倒似激起了他的狂性,當下大喝一聲長刀當頭劈來,穆紅鸞這一回卻不硬接,胯下馬兒往前一竄,避開他一刀,反身回槍往他胸口刺。


    耶律洪回刀一擋,卻不料那長槍這一刺乃是虛招,隻遙遙一點便中途變了方向,往他大腿上刺去,


    “噗……”


    一槍正中大腿上,鮮血立時飆射了出來,耶律洪大喝一聲一刀劈來,穆紅鸞收槍戳向他手臂處,她這一槍甚是刁鑽,竟再戳中他那手臂上的疼處,


    “啊……”


    這舊傷複新傷卻是不比旁的,饒是耶律洪皮糙肉厚,悍勇過人,也忍不住疼得手上一哆嗦,正是這一哆嗦,被穆紅鸞抓著時機,再一戳刺這一回正中他右胸,再往上一挑,耶律洪一個龐大的身子竟然被挑得一歪,往馬下栽去。


    那邊壓陣的眾遼將一見大驚,都大叫著拍馬來救,大寧軍士自然也是全軍壓上,穆紅鸞不慌不忙回馬追向一瘸一拐的往自家陣中奔跑的耶律洪,一槍戳在他另一條大腿上,


    “啊……”


    耶律洪大叫一聲撲通一聲翻倒在地,有那衝上來的大寧兵士立時一哄而上,將他壓在身下,扯手拽腳便往自家陣地拖去。


    穆紅鸞見得耶律洪被生擒,卻是哈哈一笑,拍馬迎上幾員遼將,她是一人持手中長槍獨戰遼人四將,打得是毫無懼色,有聲有色,抽冷子一槍挑飛一人,打得遼人心驚膽戰。


    城頭之上觀陣的燕岐晟見狀那裏肯讓妻子涉險,下得城來親自出馬來接應妻子,大寧眾將領兵跟上,這一回遼人失了主將已是軍心大亂,被大寧人一通追攆跑了近四十裏地才算是逃脫。


    燕岐晟帶著妻子與眾將回歸城中,在那南京皇城大殿之中見得被俘的耶律洪便笑眯眯道,


    “耶律洪,我的兄弟,久不相見,可是別來無恙?”


    耶律洪被人壓跪在堂上,此時聽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不由抬了頭去看,一見之下立時瞪圓了眼睛,


    “你……你……你不是蒙都翰麽?”


    燕岐晟笑著下來親自給他解開繩索,


    “耶律洪,正是我啊!”


    耶律洪似有些不信一般,先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轉頭瞧了瞧立在一旁的大寧眾將,再瞧見了此時去了麵罩,露出嬌豔絕倫麵容的穆紅鸞,


    “這不正是蒙都翰那美貌無比的漢人女奴麽!”


    見著這女人他才真正相信麵前這氣度不凡的男子,真是那曾與自己稱兄道弟的蒙都翰,這時他才明白,這人根本不是草原上的馬賊,也根本不是偷取了寶藏之後逃入大寧境中,他根本就是大寧人!


    “你……你竟是大寧的太子!”


    燕岐晟哈哈一笑道,


    “前頭與兄弟相識之時倒不是太子,這太子也不過做了兩年多而已!”


    這廂招了軍醫進來為他包紮傷口,那耶律洪卻是拒不接受醫治,


    “兩軍陣前是敵非友,如今我被你的女人俘虜,要殺要剮你給個痛快吧!”


    說罷挺身一派慷慨就義狀,燕岐晟聞言搖頭道,


    “雖是兩國交戰,但總還要講兄弟情義,當初我入遼境你待我也算得仁義,今日你落入我手中,我亦不會殺你,之後放你回去便當是還你往日厚待了!”


    耶律洪聞言半信半疑,


    “你所言可是當真?”


    燕岐晟點頭,


    “自然如此,我乃是一國太子,定是一言九鼎!”


    耶律洪嘴上雖說得痛快,卻命隻有一條,若是能活誰還願意去死,當下便喜道,


    “好!好!蒙都翰,你雖騙了我,但總算還是個仗義的漢子!”


    此人性子太直,玩不來勾心鬥角,這廂拱手道,


    “蒙都翰,你雖放了我,但我乃是一軍主將,此番回去隻怕還要來攻你的!”


    他乃是奉遼皇旨意前來馳援,如今失了西京與南京,若是就這麽回去,怕是蒙都翰不殺他,耶律也也要殺他的!


    燕岐晟聞言半分不以為意卻是點頭笑道,


    “兩軍對戰,我縱你一回乃是還前頭的情意,之後若是再落入我手中,必不會再饒了!”


    耶律洪聞言哈哈一笑,


    “正當如此!”


    他這般作派倒是令得這大寧眾將對他高看了一眼,


    此人雖說腦子有些簡單,但性子卻是耿直,倒是磊落!


    兩人在說話之際,穆紅鸞卻是悄然退出了大殿,外頭來往的眾兵士見著這位太子妃殿下,卻是一個個肅然起敬,紛紛拱手行禮,穆紅鸞衝眾人點頭示意,一路回到偏殿之中,兩個兒子見她進來立時撲上來抱大腿,


    “娘!”


    “義母!”


    醜奴見著母親那是雙眼放光,


    “娘,你好厲害,打得那遼人落花流水,我們在城頭都瞧見了!”


    燕岐晟自覺膝下就這麽一個兒子,遲早是要跟著自己上沙場南征北戰,早早讓他見些血腥,也免得以後上了戰場嚇得尿褲子,因而妻子上陣,他便帶著兩個兒子在城頭觀看,秀兒初時還有些害怕,醜奴則是甫一上去,便一臉興奮恨不得就此跳下城頭去,陪著母親一起殺那遼人!


    秀兒這廂抱了穆紅鸞另一條腿也跟著嚷道,


    “義母,那遼人是不是被你打怕再不敢來了!”


    穆紅鸞笑道,


    “我們占了他們這處城池,他們自是要回來討的……”


    說話間解下手中的佩劍交給醜奴,


    “不過……他們若是敢來便再打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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