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驚堂木突的拍響。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小的秦煒,秀水縣尉,給孔大人見禮了。”秦煒畢恭畢敬給堂上的人行禮。


    他一派恭敬,絲毫不見慌亂,一點也不像是做了虧心事的人。


    “你府上下人中毒身亡,此事你可知曉?”


    “什麽?中毒?我不知道啊?誰下的毒?”


    “啪!”


    秦煒聽慣了驚堂木的聲音,這會兒根本不怕,他垂著頭,想的卻是怎樣撇清自己的幹係。


    雲姝跟上宗謹的近衛。


    “隋釗。”


    他身量不算高,長了一張娃娃臉,乍一看頂多十九,其實比她和宗謹還長三歲。


    “雲姑娘。”隋釗轉過身,恭恭敬敬的立著。


    “小宗將軍沒跟你一起進城?”雲姝問道。


    “二公子去追其他人,讓屬下帶著那個人率先進城。”


    隋釗回答的時候,不自覺縮了縮手,他看著麵前花容月貌的姑娘,一時間猶豫該不該聽二公子的。


    他們家二公子從不是容易相處的人,麵前這位姑娘他們分明才剛認識,但二公子的態度讓他捉摸不透,未免過於信任。


    難道真的如大公子所說,年紀大了遇到個漂亮的你不逼他,他都會貼上去?


    雲姝看出他的窘迫,問道,“他留了什麽東西給我嗎?”


    隋釗心裏咯噔一下,一臉警惕,她到底怎麽看出來的?


    雲姝一笑,“看來你不想給我了?你若自作主張,不聽話的話,怕是你們公子要找你麻煩了!”


    隋釗隱約感覺這話很熟悉,好像有個人也這麽對他說過,可是他們公子留得東西太重要,他真的要送出去?


    雲姝並不著急他不會拿出來,隻道,“你隻需告訴我,你們追上去發現了什麽?”


    “那個叫秦煒的跟著一個女人逃到了城郊農莊,在那裏等人接應,有人要殺他,被我們半路救了。二公子讓屬下把人送回衙門,他去追其他人。”


    “秦家發生的事你們可知道?”


    “這事兒裏麵那位大人知道!”隋釗朝裏麵指了指。


    “岑琿?”


    隋釗點頭,默默給這姑娘伸出大拇指。


    這姑娘真的厲害,竟然直呼岑大人的名姓!隋釗也討厭這個岑大人,但到底身份有別,不敢直呼其姓名。


    原來岑琿不僅在溫家留了人,在秦家也留了人。


    “我們公子跟岑大人一向不合,他既然要管城內的事,我們公子就隻管在城外的狀況。”


    雲姝笑容有些冷,也隻有岑琿這種冷血無情之人才會對這幾條人命視而不見。


    隋釗瑟縮了一下,這笑容很不善,讓他莫名的怕。


    “姑娘可還有其他事?”


    雲姝柳眉微微揚起,一雙眼明澈清亮,“你沒有其他事?”


    麵前的姑娘突然和那位殿下的臉重合,隋釗覺得魔怔了,忙拿出公子留下的東西。


    他呐呐道,“二公子給姑娘留了東西。”


    他遞過來一個銅製腰牌。


    雲姝認識,這是宗謹的隨身腰牌。


    “他沒讓你去調兵?”她接過手問道。


    “我們二公子讓屬下把腰牌交給姑娘,若他兩日未歸,到時再由姑娘定奪。”


    隋釗也覺得困惑,他們二公子才剛認識這個雲姑娘,怎麽就把隨身腰牌給送出去了?


    “你放心好了,我會好好收著,到時親自交到小宗將軍手上。”


    宗謹單獨行動,雲姝還真的有些擔憂,畢竟對方多少人他們並不知道。


    “那雲姑娘,屬下要追公子去……”


    “請等一等。”雲姝叫住他,遞過去一個棕紅色的香包。


    “若是追上他,煩請把這個交給他。”


    雲姝看著隋釗逃一般的背影,無奈的搖頭,她換了個樣子還是怕她?莫不是他怕所有的女人?


    雲姝又去了公堂外,隻聽那秦縣尉期期艾艾訴說冤屈。


    “……我上任之初,那些人抓了我的妻小,又派了一個女人跟著我,用我的妻小威脅我,讓我替他們辦事,若是我不同意,他們立刻就把我的妻小殺害!我也是被逼無奈!孔大人,我真的是冤枉啊!”


    “你說那些人抓了我的妻小?”


    “正是啊,大人!”


    雲循不相信,“為何這麽久了,你不說出來?這麽半年你有的是機會替自己申辯,卻從沒說一句。”


    “我也想說啊,我跟溫主簿私下提過,溫主簿說先穩住對方,勿打草驚蛇,傷了我家人性命。”


    “胡說!我家老爺從沒在家裏提過這事。”溫老太太也不信。


    “你一個婦道人家,他怎會提這種事?”秦縣尉繼續道,“再說了,溫主簿答應過我,替我保密,想必溫主簿言而有信,從沒告訴任何人。隻是我家人到底連個消息都沒有……”


    “大人,您要救救我啊!那些人要殺我,還是剛才那位英雄救了我,不然你們找到的也是一具屍體啊!”他說的淒淒涼涼,感人肺腑。


    “這麽說你身邊那個小妾就是劫匪?”


    “正是正是。”秦煒道,“她的武功比我還厲害,而且身藏毒藥,這次逃離秀水,就是她安排的,我是被她帶走的,她說帶我去見妻小,哪裏知道突然冒出個人殺我。”


    “我們家那些下人慘遭毒手,肯定是那毒婦做的!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我們天沒亮離開的時候都好好的,她說留了一鍋粥給大家,讓他們分了。還說,等他們回去,給他們更多的賞銀。”秦煒滔滔不絕的辯解。


    雲循發問,“秦宅這些日子搬東西,修葺舊宅,又如何說?”


    秦煒回道,“那些劫匪搶了不少銀兩,都放我那宅子裏,還用那些銀錢威脅我,修葺舊宅不過是那些劫匪想把銀錢換了位置,這些真跟我沒關係,我也是忍辱偷生,無奈之舉啊!我的家人到現在還不知道是生是死?”


    “你說那些劫匪威脅你?何處找到的你?何時威脅的你?幾個人?是男是女?可有物證?可有人證?”雲循接著質問。


    “在……在九江……”秦煒斷斷續續道,“有兩個人截住了我,我身邊有個叫大舉的可以作證……”


    “物證呢?你說他們綁了你的妻小,總要拿出證據來……”


    “這個……沒有物證……”


    “啪!”驚堂木突然拍響,秦煒驚了一下。


    “連個物證都沒有,你就信他們劫了你的妻小?”


    “這……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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