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尼瑪扯淡,”胖子怒氣衝衝地從外麵進來,一屁股坐在病床上,“老子長得像光頭強嗎?”


    “光頭強比你帥多了,那個熊大還在外麵守著?”苗放下保溫杯,無奈道。


    “不光有熊大,簡直炸了熊窩,又來了一票人,這咋整,林玉還特麽不接電話嗎?”胖子扯了扯胳膊上的繃帶,焦躁不安。


    “沒接,而且剛剛關機了,”苗歎了口氣。


    昨天一早,醫院突然多了很多人,個個壯得像熊一樣,以胡子哥為首,把胖子和苗嚴密地監控起來。


    苗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林玉要麽獨自離開了醫院,要麽就出事了,總之肯定情況發生了變化。


    經過一番鬥智鬥勇,胖子找了個機會路過林玉的病房往裏瞅了一眼,果不其然,那間病房空空如也,連林玉他爸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接下來,兩人給林玉打了無數個電話,一直無人接聽,甚至費了一番曲折打聽出來林玉父母的電話,同樣無人接聽。


    一直等到昨天傍晚,苗和胖子都坐不住了,按苗的分析,林玉消失還能稍微猜測,比如這個作死的家夥自己跑去調查了,但他父母同時不接電話,這種情況實在不正常。


    胡子哥那幫人隻限製他們不能走出住院部,並沒有收走兩人的電話,似乎根本不擔心兩人聯係外界。


    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苗隻好聯係了自己家裏人,試試能不能從外部想點辦法,這年頭,誰也不能隨便限製別人的自由,胡子哥來頭再大,也得有個說法。


    不知道怎麽回事,苗的家人直到現在也沒來,胖子屁股坐不住,剛出去溜達一圈,再一次無功而返。


    “苗,今天你家誰要來?”胖子百無聊賴地邊翻手機邊問。


    “不知道,我爸肯定會來,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候了還沒來,”苗點開通訊錄,手指放在父親那個號碼上,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撥出去。


    “要不是不趕趟兒,我早特麽叫我二叔來了,跟這幫人就不能講道理,”胖子罵了一句,看到苗猶豫的動作,又問道,“咋滴,跟你爸還鬧別扭呢?”


    苗沉默不語,隔了一會兒,岔開話題說道:“這件事我又想了想,你有沒有覺得除了布置密室的人,另外還有一股力量藏在周圍。”


    胖子一指外邊:“這還用想,那胡子哥唄。”


    苗搖頭:“不是,我感覺他們不像,應該還有更強的,起碼和布置密室的人差不多的水平。”


    對於這種推測胖子懶得琢磨,哼哼幾聲:“哼,別管有幾派,最好現在就打起來,都特麽不敞亮。”


    這時,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七八個人陸續走了進來,其中有一個古稀老人,穿著一件黑色對襟中式短褂,腳踩千層布鞋,滿頭銀發梳得一絲不苟,拄著拐棍氣勢十足。


    苗站起身,先喊了一聲爸,看到老人卻怔在當場:“爺爺……您怎麽來了。”


    胖子看著中間那位老人的做派,心想大學四年白處了,苗隱藏的夠深啊,這活脫兒一副大宅門cosy,想到這裏瞪了一眼苗,卻發現苗比他還驚訝。


    “告訴爺爺,你電話裏提到的那個朋友是不是有一塊家傳的玉牌?”老人半點寒暄都沒有,張嘴就問。


    苗楞了一下,點了點頭。


    老人頓時怒氣勃發,滿頭銀發近乎根根豎起,拿手一指旁邊的中年男人:“瞧見了嗎?啊?躲的了嗎?”


    那個男人正是苗的父親,一聲不吭,臉色鐵青。


    苗完全迷糊了,胖子更摸不著頭腦,左看看又看看,尋思這特娘的是大宅門兒哪一集?


    老人罵完兒子,伸手一招,後頭有個年輕人遞上一個非常複古的藍屏按鍵手機。老人接過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放在耳邊。


    病房裏落針可聞,所有人都看著老人的表情,當然苗和胖子屬於懵b狀態。


    “喂,是誰,說話!”老人語氣極衝,接著對麵不知說了什麽,老人頓時陷入暴怒,“我孫家太爺已經給了交代!哪個不夠揍的還敢這麽做?這事壞了規矩!他李天罡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老人掛了電話猶不解氣,恨恨罵道:“撒逼玩意兒。”


    眾人噤若寒蟬,顯然老人在家裏一向嚴厲的很,倒是胖子聽得有滋有味。


    老人罵完,歎了口氣,苗慌忙扶著老人的胳膊說道:“爺爺,究竟怎麽了?”


    這個問題胖子也很想知道,正準備聽個分明,卻發現眾人都看向自己,他瞬間領會了這些目光的含義,隻好尷尬地撓了撓臉:“嘿,那啥,我出去上個廁所。”


    等胖子出去,老人長歎一口氣:“哎,苗苗,你可知道,九河下稍介地界兒,打清末,就一等錢糧浩大,力巴兒喝粥,能耐吃肉,誰都能混口飯吃,可想闖出個名號吃香喝辣,沒有降人的絕活兒不成。”


    老人目光深邃,語氣鏗鏘:“人分三六九等,肉有五花三層。三岔河口有的是奇人,老話講有四神三妖,其中就有咱孫家太爺。”


    “你爸打小就格色,黑白分明,老覺著咱孫家那些陳芝麻爛穀子,都是雜家地,有了你以後,更不願意來摻合家裏的事情,”說到這裏,老人長長歎口氣,苗的父親麵無表情,起身走到窗戶前不言不語。


    “他以為,這樣就能躲開那些人,能讓你平平安安過一輩子……”老者拿起拐杖,猛地頓地,“該著罡著,孫家後人啊,哪摘得出去?這麽些年過去,那些人又來了,還偷著把你和那持玉人安排在一起念大學,你跟著持玉人,出事兒是遲早的,別怕,打今兒起,爺爺慢慢帶你看看,咱們孫家,地根兒起是玩兒嘛的。”


    苗依舊一頭霧水,但稍微明白了一些,心裏卻難以接受,更難以想象在背後主導一切的力量有多強大,他扭頭呆呆問道:“爸?”


    “苗苗,是我錯了,哎。”他父親看不清表情,輕聲說道。


    苗怔了怔,隔了一會兒才出聲問道:“爺爺,您剛才說的那位太爺,叫什麽?”


    老人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苗的腦袋:


    “有句老話講,九河歸海,無寶不識,說的正是咱孫家太爺,孫占龍!”


    ——————————


    胖子撅著屁股,趴在樓道窗戶上抽煙,胡子哥靠在一邊,不知在監視還是保護。


    “哥,我們啥時候能出院?”胖子問道。


    胡子哥笑了笑:“很快。”


    突然,一個聲音響起,叮咚~叮叮叮叮咚……


    胖子楞了一下,掏出電話接起來:


    “喂?二叔……啊?你咋知道的…………嗯,還在醫院……啊?啥時候?”


    ——————————


    西山省仁縣南河村一間破舊的窯洞中,林玉靠牆坐著,雙目緊閉,滿頭冷汗。


    有人從林玉兜裏掏出他的手機,打看看了看,一個未接來電都沒有,這人沒有意外之色,隻嗤笑一聲,輕輕一捏,手機碎成了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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