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月光透過緩慢移動的黑雲時隱時現,鎮正府的後院寂靜陰森,周圍的風,陰冷的嚎叫著,時不時還可以聽到風吹樹葉的沙沙聲,現在已經是午夜時分了。


    子夜是特意這個時間過來的,因為隻有在午夜,各種邪祟才會更容易被發現。


    師傅,你說會不會是井裏有什麽東西?子墨打開了後院的門口,突然出聲問子夜。


    我也說不好,總之就是感覺很怪異。子夜搖著頭說。


    這會兒功夫,倆人已經來到了甜水井邊,然而夜裏的水井與白天並無什麽區別,隻是在子夜二人的眼裏,這口井裏的水並沒有那麽幹淨罷了。


    片刻後,子墨有些奇怪道;“師傅,你有沒有感覺,水井這邊的地,好像比周圍其它的地方有些高。


    子夜仔細看了眼四周,“確實是有些高啊!難道我們腳下的地方埋著什麽東西不成?


    要不挖開看看?子墨提議。


    子夜點了點頭,“那就去找兩把鐵鍬來。


    見子夜同意的這麽痛快,子墨咧嘴笑了笑,“師傅,還是先等一下吧,這裏畢竟是甜水鎮最重要的水井,我們還是去跟那個鎮長老頭說一聲吧!


    見狀,子夜不禁皺了皺眉,“還真是麻煩,你自己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子墨有些不放心道;“那你可別輕舉妄動啊!我馬上就回。


    去吧去吧!子夜一臉不耐煩道。


    過了大約有半個時辰,當子墨再次回來時,他的身後還跟著秋鎮長和易鎮長,那兩個老頭手裏還各拿著一把鐵鍬。


    看著他們,子夜的臉色更加不好了,白天時明明就已經說了,晚上這趟就用不著他們了,這倆人是沒聽懂嗎?


    見子夜臉色難看,易鎮長急忙開口道;“姑娘,你聽我解釋,這口甜水井實在是對我們甜水鎮太重要了,就算不讓其它人知道,我這個當鎮長的也得親眼見證它到底有什麽問題,你能理解嗎?


    子夜能說她一點也不想理解嗎?


    見自家師傅的樣子,子墨立馬將她拉到了一邊,低聲在她耳邊說,“師傅,你想啊!這種力氣活,當然得找別人來幹了,但現在梅鷹又不在,就讓那兩個老頭來好了,到時候就算有什麽問題,那倆也是個見證人不是。


    聽了子墨的這一番說辭,子夜覺得也行,她點了點頭,“那就讓他們趕緊挖。


    見子夜同意了,易鎮長和秋鎮長也算是鬆了口氣,他們還真怕子夜一生氣,就那麽撂挑子不幹了,到時候他們可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就這樣,倆人按著子墨交代的位置開始挖了起來,秋鎮長和易鎮長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了,這冷不丁的出了這麽大的力,一時之間,這身體還真有點吃不消,而在他們揮著鐵鍬,正汗如雨下的時候,子夜和子墨卻偏偏在一旁看熱鬧,一點也沒有想要上前幫忙的意思,不過還好,秋鎮長他們也不指望子夜能幫忙。


    不知什麽時候,月亮竟然躲進了黑雲裏,周圍頓時黑了不少,若不是天上還有點點星芒,這裏可就真的伸手也不見五指了。


    媽呀……


    這時,秋鎮長那老頭突然尖叫一聲,一把扔下了他那把鐵鍬。


    鬼叫什麽?你鏟著自己腳了?子夜看著他問。


    啊……


    突然,易鎮長也跟著叫了一聲。


    怎麽了?子墨上前問他們。


    有東西…


    軟軟的……


    那倆人一前一後的說著,同時他倆還快速離開了那個土坑。


    難道還真有東西?子夜挑了挑眉,隨手便打出一縷符火,這才看清了坑裏的情況。


    呃…嘔嘔……


    天呐!嘔……


    子夜和子墨還沒啥反應呢,一旁的那兩個老頭卻開始吐了起來。


    隻見那個坑裏這會竟然露出一個薄薄膜,那個膜這會兒正開了一個缺口,應該是剛才秋鎮長不小心給鏟到的,而在那個缺口裏,一堆密密麻麻的肉蟲在裏麵互相纏繞在一起,那些肉蟲都不是很大,一個個也隻有指甲蓋那麽大,然而也就是因為這樣,看起來才有些惡心人。


    是蟲卵。子夜皺眉道。


    可為什麽會在這裏?子墨想不通。


    怪不得這口井裏的水看起來既幹淨清澈,又肮髒渾濁,墨兒,你先用陰氣把他們包裹住,我倒要看看,這地底下還有多少這東西。


    子墨點了下頭說,“明白。


    子夜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那兩個還在吐個不停的老頭,搖了搖頭道;“還真是沒用。


    之後,子夜撿起地上的鐵鍬就開始繼續挖了起來,等子墨包裹好那些肉蟲後,他也跟著子夜一起挖了。


    而秋鎮長和易鎮長因為吐過之後,這會兒都要虛脫了,他倆正相互攙扶著站在不遠處,對於剛才挖出來的那個坑,他倆可不敢再過去了,那些肉蟲簡直太可怕了。


    砰砰砰~


    子夜和子墨二人一鍬接著一鍬的挖,他倆的速度可不是那兩個老頭能比得了的,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一個巨大的薄膜蟲卵就被他倆給挖了出來,整整有一個成人的身子那麽大。


    子墨運起自身的陰氣,將那個蟲卵給移到了坑的外麵。


    這些陰氣易鎮長他們是看不見的,在他二人眼裏,那個蟲卵雖然破了個口,可那些肉蟲就是沒爬出來,他倆還感覺有些奇怪呢!


    轟~


    隻見隨著蟲卵的移開,一旁的那個井裏突然傳出一聲巨響,裏麵的井水也噴了出來。


    有情況。話落,子墨抱起子夜就跳出了大坑。


    哎呀,這是咋地了?易鎮長愣愣的看著眼前的情況。


    有…有人……


    秋鎮長忽然指著甜水井的方向說。


    隻見井水散去後,一個幹屍盤腿坐在井口,看他身上還披著一件沒有腐爛的袈裟。


    見此一幕,子夜頓時皺起眉頭,對於和尚,子夜可是很反感的,她感覺那些和尚總是打著慈悲為懷的旗幟,做一些善惡不分的事,什麽是邪?什麽是惡?總是他們說了算,和尚這種家夥,簡直比道士還可惡。


    阿尼陀佛~


    是誰在打擾貧僧清修啊?


    那個幹屍的嘴根本就沒有動,可那道滿是滄桑話,卻是從他的身上傳出來的。


    這…這是個什麽玩意?


    易鎮長都被嚇到了。


    再說秋鎮長,他這會兒已經昏過去了,從那個幹屍說話開始,他便被嚇昏了,易鎮長正攙扶著他呢!


    肉體不腐,靈魂不散,看來道行不錯。子夜輕聲說著。


    那些蟲卵是你搞出來的吧?子墨看著那個幹屍問。


    阿彌陀佛~


    貧僧不知施主在說什麽。


    子夜眼神閃了閃,隨即她開口說,“那想來你應該也不介意我們收拾那些肉蟲吧?


    阿彌陀佛~


    墨兒,動手。


    子墨秒懂自家師傅的意思,他的手掌上頓時升起一縷符火,隨後他就把手裏的符火彈到了一旁的蟲卵薄膜上。


    轟~


    符火一落到蟲卵上,頓時便燃起了大火。


    滋啦滋啦~


    緊接著一股烤肉的香味便從火裏散發了出來。


    直到蟲卵燒燼,那個幹屍和尚也沒說什麽,見此,子夜覺得事情絕不是這麽簡單,蟲卵?既然有卵,那就應該有母蟲才對,假如母蟲還在,就算失了這些蟲卵,也沒什麽的,怪不得那個和尚會如此鎮定。


    如此陰邪之物,定離那個和尚不會太遠,子夜伸手捂住自己那隻正常的眼睛,用另一隻紅眸眼睛觀察四周。


    子夜用紅眸看到的地方,顯現的全是灰暗的汙濁之氣,尤其是那個和尚身上,汙濁之氣特別濃重。


    見狀,子夜終於發覺哪裏不對了,是那個和尚,一切的汙濁都是從那個幹屍身上散發出來的。


    想到此,子夜二話沒說,直接抽出蛇骨鞭就衝那個和尚甩了過去。


    啪~


    本以為會抽中那個和尚的,可是,就在蛇骨鞭快要接近他時,一股金色光芒竟將他給包裹住了,那道金光就像一個罩子似的,把那個幹屍圍的密不透風,蛇骨鞭穿不透那道金光。


    阿彌陀佛~


    一聲洪亮的佛號從金光裏傳出,震的子夜耳朵生疼。


    子墨見子夜麵露痛色,立即把他扯到了自己身後。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們自行退去,貧僧可以不計較這次的事。


    不行啊……


    易鎮長突然從一旁跑了過來,他一把拽住了子墨的袖子,“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救我們呀!我們甜水鎮現在就指望你們了。


    易鎮長,你先別搗亂。子墨有些不耐煩的從他手裏抽出了自己的袖子。


    我……


    見狀,易鎮長也不敢再知聲了,他哆哆嗦嗦的扶起秋鎮長,向後麵退去。


    子墨看向井口的那個幹屍問,“和尚,你到底跟這鎮子裏的人有多大仇?要不怎麽會弄出這麽惡心的蟲子,那些孩子都是你害死的吧?


    阿尼陀佛~


    貧僧不知你們在說些什麽……


    見這和尚如此不識趣,子夜忍著耳朵的不舒服,直接衝井口出甩出一道符火。


    轟~


    隻見那符火撞上金光,竟轟的一下就消散了。


    阿尼陀佛~


    施主,佛道分家不分體,你這招對貧僧來說,並不管用。


    可惡。子夜怒瞪著那個幹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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