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的。子夜神色淡漠的將自己肩膀上扛著的席子遞給了黃老太。


    你……


    然而黃老太剛想罵出聲,就見一隻獐子腦袋從那個破席子裏露了出來。


    母親~


    黃一郎平聲音異常虛弱。


    你是……一郎?


    黃老太不可置信的驚呼出聲,緊接著她便動手打開了席子。


    一郎,真的是你啊,你…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宅子裏,聽見黃老太的哭嚎聲的黃金元和黃老頭也緊忙跑了出來,當他們見到黃老太懷裏抱著的那隻,渾身是血的獐子時全都震驚不已。


    特別是黃老頭,他聽見自家老伴,嘴裏叫著一郎的名字後,更是驚訝的連從不離手的拐杖都給扔了。


    老頭子,是一郎啊,是我們的兒子一郎啊,嗚嗚,他回來了,我們可算是又見到他了。


    是……父親?黃金元呆愣的念叨著。


    這場相見的場麵就在黃家人的哭喊和詢問中度過的,然而當他們反應過來時,大門口已經沒有了那個姑娘的身影。


    是姐姐救了父親?黃金元不敢相信的問。


    黃老太擦著眼淚點了下頭說,“是她,我親自從她手裏接過你父親的。


    黃老頭目光望著遠方,眼神深邃道;“看來我們都誤會那個小姑娘了,她不僅沒有怪罪我們的無禮,竟然還幫我們救回了家人。


    是啊。黃老太也認同的點了下頭。


    我會永遠記住那個姐姐的。黃金元雙手握拳,一臉堅定道。


    我們一家都不會忘了她的。黃老頭接著道。


    至於後來黃家人有沒有再去左家莊,那就沒有人知道了,至少這樣的結果也算是皆大歡喜了,那個在子夜眼裏很不錯的黃金元,不僅沒有失去爺奶,就連父親也平安回來了,想來以後,他也能安心過活了吧。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就到冬天了,子墨依舊穿得很單薄,然而才年僅18歲的他,頭發竟然全都白了。


    那夜他從周家水塘出來後,頭發就變了顏色,梅鷹說,是因為他心緒崩潰,鬱結於心,心裏有氣發泄不出來,故而才導致體內陰氣逆轉,沒有走火入魔就已經是好的了,隻是頭發白了而已,還不是什麽大事兒。


    是啊,確實不是什麽大事兒,子墨也不甚在意,黑發又如何,白發又如何,反正她也看不見。


    因為自從發生了那件事情後,他便放棄了尋找子夜,帶著李小柔入了深山,而梅鷹和梅小鬼也依舊陪在子墨身邊。


    今日,子墨如往常一樣,獨自坐在山頂上看著手裏的紅繩樹枝出神,盡管已經沒臉再見子夜,到他還是想子夜想得不行,發瘋般的想。


    小主人~


    這時,梅鷹突然出現了,他站在子墨身後是來提醒他,時間差不多了。


    子墨明白梅鷹的意思,他慢慢從地上站起來,向半山腰處的一座茅草屋走去。


    那是他讓梅鷹搭建的,沒有多大要求,能住就行。


    看著前方少年的背影,梅鷹是心疼的,畢竟他也算是看著子墨長大的,從前那麽活潑開朗的一個孩子,如今竟然變成了這樣,梅鷹認為,這都是命運的不公平,命運為什麽要讓子夜離開?命運又為什麽要讓這世上出現個李小柔?不管將來子墨變成什麽樣,又有多殘忍,梅鷹隻會怪命運,而子墨今後所做的一切,也全都是被命運給逼得。


    在茅草屋裏,李小柔頂著五個月的肚子,正艱難的洗著衣服,在這兒寒冬臘月的天裏,她的手都已經被凍傷了,不僅如此,她渾身上下,全都是細小的傷痕,那些都是子墨劃的,隔三差五的,他就會對自己動手,過後又會讓那個叫梅鷹的救自己,李小柔如今已經麻木了,不為別的,就為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她也會堅持下去。


    李小柔自己也沒有想到,那夜的荒唐之後,她竟然會懷孕,不管如何,她相信不管子墨對自己怎樣,至少肚子裏的孩子是他親生的,他再如何也不會傷害孩子的吧?


    如果梅鷹知道她心裏的想法,那隻能說她太天真了,在這個世上,真正能讓子墨在意關心的,就隻有那個叫子夜的,其餘的,嗬嗬,就算是親生骨血,對子墨來說,那也是什麽感覺都沒有。


    走回茅草屋時,子墨眼神陰冷的盯著李小柔的肚子看了一眼,隨即他便抬腳回了自己的屋子。


    屋內,梅小鬼用手裏的紅繩拎著一隻還冒著熱氣的烤雞說,“小主人,這是我剛做好的野雞肉。


    自從來到這裏定居後,子墨除了在研究一些特別的事情之外,就是發呆的時候多,而梅小鬼也淪落成了傭人,天天除了伺候子墨就是監督李小柔。


    不吃,拿走。子墨看都沒看梅小鬼,麵無表情的坐到自己的床上。


    撇了撇嘴,梅小鬼把手裏的雞肉拎了出去,毫不客氣的扔到了外麵正在洗衣服的李小柔腳邊。


    往常他也是這麽幹的,小主人有話,不必多她那麽客氣,而老大梅鷹也說過,必要的時候,可以施舍她一些吃的。


    梅小鬼起初還以為這麽做是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呢,後來當看到自家老大嘴角的冷笑時,梅小鬼就知道,事情肯定不會那麽簡單。


    砰~


    看著腳邊的野雞,李小柔不禁咽了咽口水。


    她從昨天中午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吃過東西,因為懷孕,她肯本就沒法出去找吃的,再說了,這裏周圍白茫茫的一片兒,除了雪還是雪,以她的能力,根本就找不到吃的,而她餓的時候,就隻能用喝水來充饑,實在扛不住,就在茅草屋後麵還有一顆野生核桃樹,她也會吃點核桃,到是不至於會被餓死。


    在她心裏,子墨應該還是在乎她肚子裏的孩子的,要不然,怎麽會隔三差五的給自己東西吃。


    拿起腳邊的野雞,也不顧它上麵還沾染著點點白雪和泥土,李小柔捧著它就開始大口吃了起來。


    這個時候,梅小鬼是待在子墨房間外麵的,因為他知道,每當這個時候,老大和小主人都在屋裏說著什麽,他不敢偷聽,就隻能在這裏為他們守門了,好以防那個李小柔趁機過來。


    屋裏,子墨坐著,梅鷹站著,片刻後,子墨開口了,他問,“怎麽樣了?


    還是沒有來。梅鷹搖著頭說。


    難道還真要等她生嗎?子墨這話問的已經在發怒邊緣了。


    小主人,你別急,一般的嬰靈要去母胎,也得差不多在七八月份的時候,她現在才五個月,急不得。


    注意著點,嬰靈要是來了,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放心,我明白,不會耽誤你要做的事。


    等梅鷹離開之後,子墨才緩緩從懷裏掏出一個麵具,就是他讓梅鷹回爐重新煉製的那個鬼王麵具,此時的麵具已經變成了銀灰色,不再那麽麵目可憎,而是有了絲絲神秘感,這是他準備要送給子夜的禮物,如今,想來是再也沒法給她了。


    師傅…


    子墨低聲呢喃著,這時的他眼裏滿是悲傷,如果細看,還會發現他眼底深處凝聚起來的水光,隻不過是遲遲沒有落下來罷了。


    片刻後,子墨把麵具戴在了他自己的臉上,而麵具遮蓋住的不僅是他的容顏,還有他對子夜的愛。


    離開房間,外麵已經沒有了梅鷹和梅小鬼的身影,子墨抬腳走到李小柔身邊,悄聲無息的站在她身後。


    兒李小柔洗完了盆裏的衣服,剛想轉身時,正好被身後的人影給嚇了一跳,當她看到子墨臉上的那塊麵具時,李小柔控製不住的哆嗦了一下,因為在這段時間以來,每次子墨對她動手時,都是戴著麵具的。


    哢~


    子墨動手,一下子捏住了李小柔的脖子,動作粗暴的把她拉進了屋子。


    砰的一聲巨響,茅草屋的門被關上了,梅鷹和梅小鬼也顯身出現在了院子裏。


    老大,小主人又開始發瘋了。


    別胡說。


    在這麽下去,那個李小柔不會死了吧?


    有我在,死不了。


    可老大你隔三差五的渡鬼氣給她,多影響自身修為呀。


    老子都已經是鬼皇了,有什麽可怕的。


    也對,看來我是白擔心了。


    而這時,茅草屋內也傳來了李小柔淒慘的叫聲,說來也奇怪,哪怕這個李小柔叫的淒慘無比,她也從來沒有開口求過子墨放過她,從來都沒有。


    屋內,子墨手裏拿著小刀,笑著在李小柔身上劃來劃去,他避開了她鼓起來的肚子,其它人地方都沒有放過,直到李小柔身上已經沒有可劃的地方了,子墨才放過了她,離開屋子後,子墨又開始往山頂而去。


    看著他離開後,梅鷹自覺的走進了李小柔的屋子,見她還清醒著,梅鷹不禁挑了挑眉,道;“你還真能堅持。


    李小柔扯了扯嘴角,語氣虛弱道;“他…他隻是在生氣…罷了,隻要他高興,我…我怎樣都…都無所謂。我…我知道……他心裏還是…還是有這個孩子的。


    嗬~


    梅鷹不禁冷笑出聲,但他也不在多話了,畢竟要是流血太多,那肚子裏的小東西可就真的有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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