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豚影視大樓附近的一家餐廳裏，蕭楚和紀元石相對而坐。
菜已經上齊了，蕭楚和紀元石一邊吃一邊聊。
紀元石道：“我上午看了三遍你發過來的稿子，劇本結構很出色，戲劇衝突很精彩，很接地氣，喜劇的色彩也很濃厚。”
蕭楚微微頷首，他“寫”的這部喜劇電影是《瘋狂的石頭》1，整體結構、戲劇衝突、喜劇色彩，當然都很出色。
畢竟這部叫好又叫座的黑色喜劇電影，當初就是靠著這些元素，從一部無名導、無名角、無拍片的“三無”電影，一路逆襲進而成為票房黑馬，震驚整個內地電影圈的。
這部當初的“三無”電影，成就了第六代導演領軍人之一的寧浩，和當代影壇喜劇代表演員之一的黃渤。
可以說是一部成色十足的電影，從故事結構，到拍攝手法，和演員的演繹，各方麵都十分優秀。
不過蕭楚，在等紀總的“但是”。
果然，紀元石頓了一下後說道：“但是這故事結構會不會太複雜了一點？”
“還有出場的人物和電影開篇的各種細節，會不會太多了一點？”
“光主要人物，就有包世宏、保安隊眾人、廠長老謝、盜賊三人組、地產商人馮董、四眼秘書、廠長兒子謝小萌等等，而且這些人還一股腦兒地全都在短時間內出場了。”
“還有開篇各種埋伏筆的細節，這些伏筆雖然在後麵都能巧妙地呼應上，讓整個結果完整而奇妙，但是一下子放出來，會不會元素太多太混亂了，讓觀眾看得吃力而全都忽略了，或者覺得雲山霧罩不知所雲？”
要說紀元石還真是一個專業的影視經理人，上來就抓住了重點，點出了問題。
對於這些，蕭楚也早就想過了，回道：“紀總，我覺得這些人物和細節，都是必要的，而且整個故事、結構，其實也並不複雜，歸納起來甚至可以說很簡單，就一條線。”
“快破產的工藝品廠，意外得到了一塊價值連城的寶石，想要用它讓廠子起死回生。”
“陰險狠毒的地產商老板，為了霸占工藝品廠地皮，找人弄走寶石；想要發財的盜賊三人組，也想要偷走寶石；而包世宏的保安隊，則為了保護場子，而拚命保住寶石。”
“所有的人物、事件，包括那山城的市井環境，都是圍繞著寶石而展開和存在。”
蕭楚停下來，讓紀元石消化一下，才繼續說道：“所以結構是很簡單的，至於開篇一下放出這麽多的人物，埋下那麽多的伏筆細節，看似很混亂，看起來很吃力，但是隻要用上一點重複鏡頭的剪輯手法，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這樣做，不僅能提醒一下觀眾，豐富表現手法，到後麵看到呼應的時候，還能讓觀眾產生‘原來如此’，會心一笑的效果。”
紀元石沉吟起來。
他還真沒想過用重複鏡頭的手法，讓那些伏筆變得清晰，畢竟他隻是影視經理，不是專業的導演、編劇，或者剪輯師。
他在認真思考蕭楚這麽說的可行性。
蕭楚不打擾他，自顧自地吃菜。
他相信紀元石最終會接受這個解釋的，不是因為他解釋得有多好，而是前世原版《瘋狂的石頭》，給他的信心。
因為原版的《瘋狂的石頭》就是這麽操作的，他完全照搬，沒有任何改編。
連前世的觀眾、影迷，都能接受和看懂這部電影，這個世界的影迷水平，不比前世低，沒道理會看不懂。
要知道原版《瘋狂的石頭》，真是靠著口碑一路逆襲，成為年度票房黑馬的。
而它的口碑從哪裏來？
最重要的就是它的故事，不僅幽默有趣，而且結構精妙。
紀元石抬起了頭，看向蕭楚。
蕭楚搶在他說話之前道：“紀總，其實這戲結構這麽複雜，不僅不是缺點，反而是一種優點。”
紀元石挑眉：“怎麽說？”
蕭楚道：“首先，它的結構雜而不亂，甚至可以稱得上精巧，尤其是到後半部分，各個元素環環相扣，伏筆一一對應，更是會給人一種拍手稱讚的愉悅感。”
“而且它精妙的結構，和各種恰到好處的細節，在電影上映後，也可以成為很好的討論點。”
“一部電影，在上映期間，討論話題和熱度，是很重要的推力，討論點越多，熱度越大，知道的人也就會越多，知名度也就會越高。”
紀元石再次沉吟起來，幾秒鍾後他說道：“好吧，我被你說服了，就按照你寫的來。”
蕭楚笑了，有前世原版電影的成績作為底氣，想要說服別人還是比較容易的。
紀元石吃了一顆花生米後，放下筷子說道：“稿子的事就到這裏了，本來也是你說了算，我隻是幫你查缺補漏一下。”
“現在說說導演吧，公司考慮從外麵請一個有經驗的電影導演來執導。”
“畢竟電影和電視劇是兩種東西，我們公司以前沒有拍過電影，公司現有的都是電視劇導演，怕經驗不足，沒法把握電影的質感，你怎麽看？”
電影和電視劇確實不太一樣，電影對於整體質感的要求，要比電視劇高。
從攝影、美術、燈光、服裝道具等等，都需要比電視劇更精致。
畢竟電影，你是要讓觀眾掏錢支持的，不像電視劇，是免費的，隻要過得去，各方麵差一點也無所謂。
所以電影導演，和電視劇導演，也是有區別的。
有的導演，可能能掌握住鴻篇巨製的長篇電視劇，但是要讓他在一兩個小時內，把一個故事講好講極致，卻可能做不到。
蕭楚明白這一點，回道：“我同意請外麵的電影導演。”
紀元石道：“我跟張總已經物色了三個電影導演，都是和我們公司有一定淵源的，當然水平也不差，具體資料回去後我讓秘書發給你。”
“你認真看一下，看有沒有相中的，當然如果你有其他的人選，也可以提。”
“你是這部戲的直接負責人，導演的人選也由你來定。”
蕭楚點點頭，隨後兩人就認真吃飯了。
吃完離開的時候，蕭楚想要去結賬，畢竟不能真讓總經理請他吃飯，不過前台卻告訴他，紀元石是這家餐廳的老顧客，都已經記在他的賬上了，不用另結。
於是蕭楚就心安理得地吃了紀總一頓飯，他好像是全公司，第一個讓紀總請吃飯的人，也算是一種榮譽了。
回到公司，臨分別的時候，紀元石道：“稿子我會發給董事長看，等總公司那邊審議完了，就會正式送審批，然後立項建組。”
“這個過程可能會很快，所以你《大宅門》或者《毛騙》那邊有什麽事，需要盡快處理，董事長還是希望你能把更多的精力，放在這個新項目上。”
蕭楚頷首，表示明白。
隨後紀元石就轉身離開了，蕭楚也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剛坐下，手機就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有些莞爾。
是高晶打來的。
紀總剛剛提到《毛騙》，入職紅李子影視，負責《毛騙》的高晶就來了電話，還真是巧。
“高總你好，有事？”蕭楚直接問道。
高小姐不讓叫了，但是直接叫高晶，他又覺得不太習慣。
電話裏傳來高晶悅耳的聲音：“怎麽，你似乎不是很歡迎我的樣子？”
“沒有，是因為我正想要給你打電話，結果你就打來了，覺得好巧。”蕭楚解釋道。
高晶也不知道是信還是不信，卻沒有再調侃他了，道：“是這樣的，《毛騙》已經通過主管部門的審核了，正在建組，導演剛剛定下，想讓你過來看看。”
“畢竟你不僅是《毛騙》的編劇，還是這部戲的總監製，很多事情總得讓你過目。”
蕭楚看了一下手表，回道：“行，是在你們魔都總部嗎？我今天下午有空，這就可以過來。”
高晶道：“是在總部，那我把導演叫來，等著你。”
掛掉電話後，蕭楚就開車去往了紅李子影視的總部。
半個小時後，他就來到了紅李子大廈樓下，一身職業裝扮的高晶，在那裏等著他。
“蕭老師，請吧！”高晶給他開門，臉上帶著嫵媚的笑容。
“高總，你客氣了！”
兩人往大樓裏走去，蕭楚問道：“高總，還沒問你們定的這位導演是誰啊？”
高晶回道：“郭大槐郭導，他以前給我們公司拍過一部戲，彼此合作得挺愉快的，他正好有檔期，又知道《毛騙》的編劇是你，很感興趣，所以就請他了。”
蕭楚點點頭，郭大槐他知道，一個挺資深的導演，以前也拍過幾部質量和收視都不錯的劇，不過這幾年處於低穀期，連上的兩部戲成績都不盡如人意。
也算是一位實力派導演了。
一部網劇，紅李子影視卻請了上星劇導演，足以看出他們對《毛騙》的重視。
現在李子短視頻還沒有成立，高晶目前的職位，還是紅李子影視的影視總監，跟張鬆鶴在海豚裏一個職位。
很快蕭楚跟著高晶，乘坐電梯來到了她的總監辦公室。
推門進去，一個身材高大，腦袋卻油光發亮的中年男人，迎了起來。
正是導演郭大槐。
蕭楚看到他，很容易聯想到前世的一位優秀喜劇演員，身材、氣質都很像，不過這位郭大槐導演一輩子都在導戲，沒有演過小品或者電視，不知道演技是不是也一樣。
“蕭老師，你好！很高興見到你！”郭大槐雙手握著蕭楚的手，十分熱情。
“郭導你好！”蕭楚有些意外，看向高晶。
高晶卻笑了笑，沒有說話。
到底都是體麵人，郭大槐很快鬆開了蕭楚，三人到沙發那邊落座。
不等助理泡完咖啡離去，郭大槐就說道：“蕭老師，我看過了《毛騙》的劇本，寫得真好！真不愧是寫一部火一部的蕭老師，這是我見過的最優秀，最精彩的劇本！”
額，一開口竟然又是這個。
蕭楚看著年過半百，一身富態的郭大導演，有些膩歪。
太熱情了，也讓人受不了啊。
他忍不住再次看向高晶。
高晶依舊沒有說話，不過卻拿起手機，打起了字。
“郭導，您太客氣了！《毛騙》能入您的法眼，是我的榮幸。”蕭楚隻能回道，畢竟是圈裏前輩，不能端著。
“蕭老師，我沒有騙你，真的，剛收到《毛騙》劇本的時候是晚上，我當時正在跟女兒吃飯，點開郵件一看，就立刻停不下來了。”
“等我看完全部稿子，準備跟人分享的時候，才發現我麵前還放著半碗飯，而女兒早已收拾完自己的碗筷，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當時我就給高總回了電話，告訴她我一定要導這部戲，一定要和蕭老師你合作，現在終於見到你了！”
郭大槐再次口沫橫飛，麵色通紅地說了起來。
就在這時，蕭楚的手機響了一下。
他跟郭大槐示意了一下，拿起手機解鎖一看，是高晶發來的微信。
“蕭楚，你就理解一下吧，畢竟郭導前兩部戲都撲了，好不容易現在有機會跟你合作，他當然會激動。”
“畢竟你現在是整個影視圈裏的當紅炸子雞，不知道有多少導演、演員，想跟你合作呢。”
蕭楚瞥了一眼高晶，然後快速回複：“知道他前兩部戲都撲了，你們竟然還找他？”
高晶看了他一眼，也低頭回複：“前兩部戲撲了，也不全是郭導的原因，他的實力還是有的。再說了，有你的劇本還有你這位總監製在，還怕《毛騙》會拉胯？完全不用擔心。”
“就當你是在誇我了。”蕭楚回了一句，然後放下手機，不偷聊了，對郭大槐道：“不好意思郭導，有個朋友找我，回了個信息。”
郭大槐擺手道：“沒關係沒關係，蕭老師你的事重要，我可以等著。”
蕭楚皺眉，郭大導演你這樣我真的招架不住啊，明明你是導演我是編劇，咱倆平等的，怎麽還弄成像個舔狗似的呢？
他剛想完，郭大槐又開口了：“蕭老師，我是你的粉絲，這次能與你合作，是我職業生涯最榮耀的事情，你放心，等開機後我都按照你寫的劇本來，你說怎麽拍，我就怎麽拍，絕對不改一句詞，一個橋段！”
好嘛，舔狗加粉絲雙重身份，難怪這麽熱情。
但是他卻想問一問高晶，你們找這麽一位導演，真的靠譜嗎？
注1，《瘋狂的石頭》導演寧浩，編劇張承、嶽小軍、寧浩。
菜已經上齊了，蕭楚和紀元石一邊吃一邊聊。
紀元石道：“我上午看了三遍你發過來的稿子，劇本結構很出色，戲劇衝突很精彩，很接地氣，喜劇的色彩也很濃厚。”
蕭楚微微頷首，他“寫”的這部喜劇電影是《瘋狂的石頭》1，整體結構、戲劇衝突、喜劇色彩，當然都很出色。
畢竟這部叫好又叫座的黑色喜劇電影，當初就是靠著這些元素，從一部無名導、無名角、無拍片的“三無”電影，一路逆襲進而成為票房黑馬，震驚整個內地電影圈的。
這部當初的“三無”電影，成就了第六代導演領軍人之一的寧浩，和當代影壇喜劇代表演員之一的黃渤。
可以說是一部成色十足的電影，從故事結構，到拍攝手法，和演員的演繹，各方麵都十分優秀。
不過蕭楚，在等紀總的“但是”。
果然，紀元石頓了一下後說道：“但是這故事結構會不會太複雜了一點？”
“還有出場的人物和電影開篇的各種細節，會不會太多了一點？”
“光主要人物，就有包世宏、保安隊眾人、廠長老謝、盜賊三人組、地產商人馮董、四眼秘書、廠長兒子謝小萌等等，而且這些人還一股腦兒地全都在短時間內出場了。”
“還有開篇各種埋伏筆的細節，這些伏筆雖然在後麵都能巧妙地呼應上，讓整個結果完整而奇妙，但是一下子放出來，會不會元素太多太混亂了，讓觀眾看得吃力而全都忽略了，或者覺得雲山霧罩不知所雲？”
要說紀元石還真是一個專業的影視經理人，上來就抓住了重點，點出了問題。
對於這些，蕭楚也早就想過了，回道：“紀總，我覺得這些人物和細節，都是必要的，而且整個故事、結構，其實也並不複雜，歸納起來甚至可以說很簡單，就一條線。”
“快破產的工藝品廠，意外得到了一塊價值連城的寶石，想要用它讓廠子起死回生。”
“陰險狠毒的地產商老板，為了霸占工藝品廠地皮，找人弄走寶石；想要發財的盜賊三人組，也想要偷走寶石；而包世宏的保安隊，則為了保護場子，而拚命保住寶石。”
“所有的人物、事件，包括那山城的市井環境，都是圍繞著寶石而展開和存在。”
蕭楚停下來，讓紀元石消化一下，才繼續說道：“所以結構是很簡單的，至於開篇一下放出這麽多的人物，埋下那麽多的伏筆細節，看似很混亂，看起來很吃力，但是隻要用上一點重複鏡頭的剪輯手法，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這樣做，不僅能提醒一下觀眾，豐富表現手法，到後麵看到呼應的時候，還能讓觀眾產生‘原來如此’，會心一笑的效果。”
紀元石沉吟起來。
他還真沒想過用重複鏡頭的手法，讓那些伏筆變得清晰，畢竟他隻是影視經理，不是專業的導演、編劇，或者剪輯師。
他在認真思考蕭楚這麽說的可行性。
蕭楚不打擾他，自顧自地吃菜。
他相信紀元石最終會接受這個解釋的，不是因為他解釋得有多好，而是前世原版《瘋狂的石頭》，給他的信心。
因為原版的《瘋狂的石頭》就是這麽操作的，他完全照搬，沒有任何改編。
連前世的觀眾、影迷，都能接受和看懂這部電影，這個世界的影迷水平，不比前世低，沒道理會看不懂。
要知道原版《瘋狂的石頭》，真是靠著口碑一路逆襲，成為年度票房黑馬的。
而它的口碑從哪裏來？
最重要的就是它的故事，不僅幽默有趣，而且結構精妙。
紀元石抬起了頭，看向蕭楚。
蕭楚搶在他說話之前道：“紀總，其實這戲結構這麽複雜，不僅不是缺點，反而是一種優點。”
紀元石挑眉：“怎麽說？”
蕭楚道：“首先，它的結構雜而不亂，甚至可以稱得上精巧，尤其是到後半部分，各個元素環環相扣，伏筆一一對應，更是會給人一種拍手稱讚的愉悅感。”
“而且它精妙的結構，和各種恰到好處的細節，在電影上映後，也可以成為很好的討論點。”
“一部電影，在上映期間，討論話題和熱度，是很重要的推力，討論點越多，熱度越大，知道的人也就會越多，知名度也就會越高。”
紀元石再次沉吟起來，幾秒鍾後他說道：“好吧，我被你說服了，就按照你寫的來。”
蕭楚笑了，有前世原版電影的成績作為底氣，想要說服別人還是比較容易的。
紀元石吃了一顆花生米後，放下筷子說道：“稿子的事就到這裏了，本來也是你說了算，我隻是幫你查缺補漏一下。”
“現在說說導演吧，公司考慮從外麵請一個有經驗的電影導演來執導。”
“畢竟電影和電視劇是兩種東西，我們公司以前沒有拍過電影，公司現有的都是電視劇導演，怕經驗不足，沒法把握電影的質感，你怎麽看？”
電影和電視劇確實不太一樣，電影對於整體質感的要求，要比電視劇高。
從攝影、美術、燈光、服裝道具等等，都需要比電視劇更精致。
畢竟電影，你是要讓觀眾掏錢支持的，不像電視劇，是免費的，隻要過得去，各方麵差一點也無所謂。
所以電影導演，和電視劇導演，也是有區別的。
有的導演，可能能掌握住鴻篇巨製的長篇電視劇，但是要讓他在一兩個小時內，把一個故事講好講極致，卻可能做不到。
蕭楚明白這一點，回道：“我同意請外麵的電影導演。”
紀元石道：“我跟張總已經物色了三個電影導演，都是和我們公司有一定淵源的，當然水平也不差，具體資料回去後我讓秘書發給你。”
“你認真看一下，看有沒有相中的，當然如果你有其他的人選，也可以提。”
“你是這部戲的直接負責人，導演的人選也由你來定。”
蕭楚點點頭，隨後兩人就認真吃飯了。
吃完離開的時候，蕭楚想要去結賬，畢竟不能真讓總經理請他吃飯，不過前台卻告訴他，紀元石是這家餐廳的老顧客，都已經記在他的賬上了，不用另結。
於是蕭楚就心安理得地吃了紀總一頓飯，他好像是全公司，第一個讓紀總請吃飯的人，也算是一種榮譽了。
回到公司，臨分別的時候，紀元石道：“稿子我會發給董事長看，等總公司那邊審議完了，就會正式送審批，然後立項建組。”
“這個過程可能會很快，所以你《大宅門》或者《毛騙》那邊有什麽事，需要盡快處理，董事長還是希望你能把更多的精力，放在這個新項目上。”
蕭楚頷首，表示明白。
隨後紀元石就轉身離開了，蕭楚也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剛坐下，手機就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有些莞爾。
是高晶打來的。
紀總剛剛提到《毛騙》，入職紅李子影視，負責《毛騙》的高晶就來了電話，還真是巧。
“高總你好，有事？”蕭楚直接問道。
高小姐不讓叫了，但是直接叫高晶，他又覺得不太習慣。
電話裏傳來高晶悅耳的聲音：“怎麽，你似乎不是很歡迎我的樣子？”
“沒有，是因為我正想要給你打電話，結果你就打來了，覺得好巧。”蕭楚解釋道。
高晶也不知道是信還是不信，卻沒有再調侃他了，道：“是這樣的，《毛騙》已經通過主管部門的審核了，正在建組，導演剛剛定下，想讓你過來看看。”
“畢竟你不僅是《毛騙》的編劇，還是這部戲的總監製，很多事情總得讓你過目。”
蕭楚看了一下手表，回道：“行，是在你們魔都總部嗎？我今天下午有空，這就可以過來。”
高晶道：“是在總部，那我把導演叫來，等著你。”
掛掉電話後，蕭楚就開車去往了紅李子影視的總部。
半個小時後，他就來到了紅李子大廈樓下，一身職業裝扮的高晶，在那裏等著他。
“蕭老師，請吧！”高晶給他開門，臉上帶著嫵媚的笑容。
“高總，你客氣了！”
兩人往大樓裏走去，蕭楚問道：“高總，還沒問你們定的這位導演是誰啊？”
高晶回道：“郭大槐郭導，他以前給我們公司拍過一部戲，彼此合作得挺愉快的，他正好有檔期，又知道《毛騙》的編劇是你，很感興趣，所以就請他了。”
蕭楚點點頭，郭大槐他知道，一個挺資深的導演，以前也拍過幾部質量和收視都不錯的劇，不過這幾年處於低穀期，連上的兩部戲成績都不盡如人意。
也算是一位實力派導演了。
一部網劇，紅李子影視卻請了上星劇導演，足以看出他們對《毛騙》的重視。
現在李子短視頻還沒有成立，高晶目前的職位，還是紅李子影視的影視總監，跟張鬆鶴在海豚裏一個職位。
很快蕭楚跟著高晶，乘坐電梯來到了她的總監辦公室。
推門進去，一個身材高大，腦袋卻油光發亮的中年男人，迎了起來。
正是導演郭大槐。
蕭楚看到他，很容易聯想到前世的一位優秀喜劇演員，身材、氣質都很像，不過這位郭大槐導演一輩子都在導戲，沒有演過小品或者電視，不知道演技是不是也一樣。
“蕭老師，你好！很高興見到你！”郭大槐雙手握著蕭楚的手，十分熱情。
“郭導你好！”蕭楚有些意外，看向高晶。
高晶卻笑了笑，沒有說話。
到底都是體麵人，郭大槐很快鬆開了蕭楚，三人到沙發那邊落座。
不等助理泡完咖啡離去，郭大槐就說道：“蕭老師，我看過了《毛騙》的劇本，寫得真好！真不愧是寫一部火一部的蕭老師，這是我見過的最優秀，最精彩的劇本！”
額，一開口竟然又是這個。
蕭楚看著年過半百，一身富態的郭大導演，有些膩歪。
太熱情了，也讓人受不了啊。
他忍不住再次看向高晶。
高晶依舊沒有說話，不過卻拿起手機，打起了字。
“郭導，您太客氣了！《毛騙》能入您的法眼，是我的榮幸。”蕭楚隻能回道，畢竟是圈裏前輩，不能端著。
“蕭老師，我沒有騙你，真的，剛收到《毛騙》劇本的時候是晚上，我當時正在跟女兒吃飯，點開郵件一看，就立刻停不下來了。”
“等我看完全部稿子，準備跟人分享的時候，才發現我麵前還放著半碗飯，而女兒早已收拾完自己的碗筷，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當時我就給高總回了電話，告訴她我一定要導這部戲，一定要和蕭老師你合作，現在終於見到你了！”
郭大槐再次口沫橫飛，麵色通紅地說了起來。
就在這時，蕭楚的手機響了一下。
他跟郭大槐示意了一下，拿起手機解鎖一看，是高晶發來的微信。
“蕭楚，你就理解一下吧，畢竟郭導前兩部戲都撲了，好不容易現在有機會跟你合作，他當然會激動。”
“畢竟你現在是整個影視圈裏的當紅炸子雞，不知道有多少導演、演員，想跟你合作呢。”
蕭楚瞥了一眼高晶，然後快速回複：“知道他前兩部戲都撲了，你們竟然還找他？”
高晶看了他一眼，也低頭回複：“前兩部戲撲了，也不全是郭導的原因，他的實力還是有的。再說了，有你的劇本還有你這位總監製在，還怕《毛騙》會拉胯？完全不用擔心。”
“就當你是在誇我了。”蕭楚回了一句，然後放下手機，不偷聊了，對郭大槐道：“不好意思郭導，有個朋友找我，回了個信息。”
郭大槐擺手道：“沒關係沒關係，蕭老師你的事重要，我可以等著。”
蕭楚皺眉，郭大導演你這樣我真的招架不住啊，明明你是導演我是編劇，咱倆平等的，怎麽還弄成像個舔狗似的呢？
他剛想完，郭大槐又開口了：“蕭老師，我是你的粉絲，這次能與你合作，是我職業生涯最榮耀的事情，你放心，等開機後我都按照你寫的劇本來，你說怎麽拍，我就怎麽拍，絕對不改一句詞，一個橋段！”
好嘛，舔狗加粉絲雙重身份，難怪這麽熱情。
但是他卻想問一問高晶，你們找這麽一位導演，真的靠譜嗎？
注1，《瘋狂的石頭》導演寧浩，編劇張承、嶽小軍、寧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