蓧沐一直睡到中午才醒來,醒來後,張蓼就催她快去洗漱,去外婆那裏要晚了。


    蓧沐的爺爺奶奶前幾年先後都過世了,而她的外公在張蓼還小的時候就已去世,外婆獨居。


    他們本身也希望老太太過來一起住,但是老太太不同意。原因還因為張蓼。外公去世後,老太太獨自拉扯張蓼長大,本來希望她嫁在附近,與她相伴,但是為了曲天一,張蓼選擇遠嫁,老太太揚言與她斷絕往來。


    開始他們每年回去,老太太都閉門不見,後來還是因為蓧沐的出世,她才鬆口準許他們進家門的,但是拒絕跟他們一起住。


    而且每年隻允許他們回去看她一次,還必須得帶上蓧沐。也不能是過年那天,那天她要獨自和老伴兒待在一起。


    所以,從那以後,他們每年年後第一天,就是火急火燎地往外婆家趕。


    徐婧今年不同他們一起去了,聽說又交了一個新的男朋友,他們要去桂林旅遊。


    一家三口驅車走了七八個小時的高速,又走了一個多小時的鄉間小路,終於到了。


    到了老太太家,已是深夜。


    鄉下不比城市那種就算深夜也是燈火通明。這裏,十分寧靜,隻偶爾-傳來幾聲狗吠聲或被驚擾的貓頭鷹叫聲。大冷天的,連青蛙這種勤勞的小動物都不吼了。


    老太太住的,是一個三居室的兩層樓房。這還是曲天一堅持,蓧沐哄著,她才同意他們從外公原來為她留下的三間平房上加蓋了一樓。而一樓的牆,曲天一也叫師傅們特意為她做了加固和牆暖。


    農村的房屋結構很簡單,一間堂屋,另外的一間是客房,還有一間就是臥室了。廚房是在主樓旁邊另外建的一間偏房。


    屋外,留著一盞昏暗的廊燈,這應該是老太太知道他們要來的緣故特意為他們留的,不然,她怎舍得這麽浪費電?。


    曲天一剛剛把車停好,蓧沐就跳下了車去敲門。


    “外婆,開門,我是沐沐,我們回來了。”


    “咳咳咳,”裏麵傳來幾聲咳嗽,然後響起一聲蒼老的回聲。


    “是沐沐啊,來了,姥姥這就來給你開門了。”


    過了大概一分鍾,一個披著一件花棉襖,佝僂著身子的老太太為蓧沐打開了門。


    “外婆。”門一開,蓧沐就撲到老太太的懷裏喊她,一年不見,她真的很想念這老太太。


    老太太明顯很高興,抱著蓧沐說:“喲喲,我的沐沐來了?快讓姥姥看看長高了沒?”


    “長了長了,今年竄了一公分,都164了,去年才163。”蓧沐放開老太太後,在她麵前轉了一圈,給她看,逗得老人家樂嗬嗬的。


    這時,張蓼和曲天一拎著大包小包的走了過來。


    “媽”二人齊聲喊到。


    老太太剛剛還滿是堆笑的臉瞬間垮了下來,淡淡瞅了他們一眼回了句“來了就進來吧。”


    “誒,”兩人連忙把大包小包的東西開始往屋裏搬。


    蓧沐多希望外婆能原諒媽媽,搬過去和他們住,或者多允許他們回來看看他也好,這樣一年才見一次,她很擔心她的身體。


    “外婆,這麽多年了,您就原諒媽媽吧?”蓧沐一邊扶著老太太朝屋裏,對她說。


    老太太沒回話,隻隨蓧沐扶著往裏走。


    屋子裏,有一套嶄新的真皮沙發,但是上麵蓋上了防塵布,一看平時就不用。不過有一張古老的可坐三四人的涼竹椅倒是經常坐的樣子。


    那也是外公留下來的。聽說,那時候,老太太生下張蓼後,外公去找人定做的,當時,整個村的人,可羨慕了,這種家物件兒,是城裏的有錢人才用得起的。而沙發是曲天一給她買的。


    蓧沐看見沙發上的防塵布也沒說什麽,扶著外婆坐在了那張古老的涼椅上,然後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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