蓧沐莞爾:“謝謝阿姨誇獎。”


    誰知聽到蓧沐的話,陳曦竟然又哽咽起來。


    蓧沐一時有些無措


    “阿姨,您別哭了,有什麽坐下好好說行嗎?”


    蓧沐安慰她,但是陳曦的哭聲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蓧沐“……”


    “你可以喊我一聲媽媽嗎?”陳曦哭了一陣,開口哀求似的問蓧沐。


    蓧沐看著她那期盼的眼神,拒絕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她猶豫了一下,對著她喊了一聲“媽媽”


    “唉”,這一聲一出,陳曦就像得到什麽珍寶般,頓時喜逐顏開,但是眼淚依然不斷線的流著。


    “你別哭呀,我喊你媽媽,你不要哭好不?”蓧沐其實不大會安慰人。


    “嗯,不哭不哭,媽媽的寶貝回來了,媽媽不哭,來寶寶,到這邊來坐。”


    陳曦高興之餘,擦幹臉上的眼淚,拉著蓧沐坐到一邊的凳子上。


    此時,蓧沐才發現,廟裏還有一個八仙桌和幾張板凳,桌子上還擺著一個果盤一隻茶壺和幾個杯子,果盤裏,裝幾種水果,但水果有些焉了。


    陳曦拉蓧沐坐下後,從裏麵挑了一個最新鮮的蘋果,用袖子擦了擦遞給她


    “來,吃水果,這裏什麽都沒有隻有這個,”


    蓧沐猶豫一下,接過來咬了一口。


    見蓧沐接過後,陳曦又遺憾的歎了口氣說:“媽媽做的菜才好吃,但是媽媽在這裏什麽都做不了,苦了我的沐沐,都沒有吃過我做的飯。”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沒事,謝謝媽媽,我吃蘋果就好。”蓧沐不想她傷心安慰她道。


    “沐沐啊,你恨媽媽嗎?”陳曦突然定睛看著蓧沐問她。


    蓧沐被她這一驚一乍搞得不知所以然。


    但還是搖頭附和道:“不恨”


    女人聞言又笑了:“別恨媽媽,媽媽不想的,媽媽這二十幾年來,天天在佛祖麵前祈禱,祈禱你有一個來世,哪怕用我的性命去換,也在所不辭。”


    蓧沐震驚了,眼前這瘦弱不堪的女人,她竟覺得她無比的偉岸高大,她是有多愛那個女兒,寧願拿性命去換一個未知的來世?


    蓧沐趴過去,抱著了她,此時她就想抱抱她,代替那個她早夭的孩兒給她一分溫暖。


    “媽媽,我不恨你,我現在過得很好,媽媽你放心吧,你也要好好的哦,這樣我在這邊才放心啊。”蓧沐趴在她的肩膀上輕輕的說。


    陳曦慈愛的拍了拍她的背。然後放開她,看著她說。


    “沐沐,你給我講講,你這一世的事好嗎?上了什麽大學?交了什麽朋友,有沒有愛上什麽人,你的……”說到這裏,苦澀的沉默一陣才繼續說道“你的爸爸媽媽對你好嗎?他們是不是很疼愛你?冬天的時候你怕不怕冷不冷?熱天的時候怕不怕熱?朋友交的多嗎?和他們相處得好嗎?在學校的時候有沒有同學欺負你……”


    陳曦喃喃問道,所有的話,聚在一起恰好勾勒出的,是成曲天一和張蓼這些年對她關心的模樣。


    曲蓧沐看著她渴望的眼神,笑著對她說:“媽媽,這個說來就話長了,我得慢慢說。”


    陳曦聽後笑了,抬手她頭上輕輕拍了兩下,又說


    “這些年,看著別人家的姑娘,一點點長大,讀書識字,交友戀愛,我就想,我的沐沐若在,此時的她,在做什麽呢?她是不是也會為了作業和我對杠,她是不是交了朋友會回來跟我分享?她是不是遇見不開心會回來跟媽媽求助?她第一次談戀愛時,她會不會羞紅著臉跟我躲在被窩裏分享她的小秘密?可好遺憾,這些,媽媽都無法參與,她還那麽小一點點,就離開我了。”說到這裏的她,又紅了雙眼。


    蓧沐的心,再聽到她說起這些時,就像被一塊石頭砸在心口,疼的無法呼吸。


    等呼吸順暢些後,她眼前的場景卻卻變了,她仿佛變成了一個幾月大的嬰孩,被一個女人抱著,自己還控製不住的哭得讓人心碎,女人在房裏來回踱步,她雖蓬頭垢麵,卻很年輕,臉上肉肉的,一對酒窩煞是好看。


    這樣驚人的哭聲,她卻沒有一絲不耐煩,輕輕拍著,直到自己睡過了過去,她才躺回床上,但一沾床自己又忍不住張嘴嘶吼起來。女人隻得不厭煩的起來抱著繼續哄……她身上,還有淡淡的奶香,蓧沐聞著,特別好聞。


    這樣的鏡頭一閃而過,然後又切換到下一個場景,她飛在天空,看著還是那個女人,抱著一個嬰孩,嬰孩臉上,蓋著一張毛巾。一屋子的都在哭,那個女人她卻不哭不鬧,靜靜地唱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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