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胡話啊,我隻是說你高考的時候會給你加油,哪來的一起高考。”賀言無奈的把杜林扶好,看著杜林喝了那麽多酒,他也喝了不少,有些話就好像關不住的鳥兒一樣,想要飛出那個無形的囚籠。


    “不,不對!你就有答應過的!我說咱們一起去高考,你說的好的,我杜林是二愣子,但是兄弟的話,我怎麽可能忘記,明明……明明,你就是想要讀書的……”


    “……”


    “身為兄弟我竟然不能幫你,我都覺得痛心啊,你說你為什麽,為什麽就不能偶爾混蛋到底,接受一下身邊的人的援手呢?!啊?!”


    聽起來杜林哭的很是傷心,而賀言呢卻一直沒有說話,就隻是聽著杜林哭訴。


    站在包廂裏麵的古蘇隻要轉個角就能和他們兩個碰麵,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邁不出這個腳來,自己認知裏麵的賀言從來都是強大的,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就像是杜林說的,賀言真的很想要讀書,她知道的,但是這一件事,賀言從來就沒有在紀翡思他們的麵前坦露過。


    “杜林。”


    杜林哭著嚎了一會,賀言才出聲,“你覺得我到現在這個地步出了弟弟還有什麽麽?”


    身為兄弟的杜林迷蒙這眼神看著賀言,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杜林就是把這句話發揮到淋漓精致的地步的人,可是賀言在他的心裏,除了是朋友,更像是手足一樣的感情,雖然談不上傳統一條褲子長大的,但是杜林就如同是小元大宵的第二個哥哥一樣的存在,連林美華都比不上的親密。


    “那時候杜叔美華姐他們拿的錢,我沒要的原因你應該明白,誰都需要錢,不隻是我一個人要,我要是拿了,這就變成了另一種對我的折辱,我現在是什麽樣的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不想我黑暗的童年給自己抹上了一層汙濁之後,到了現在還要借著別人的錢,把自己的僅存的驕傲踩在地下。”


    “或許,為了他們,為了我自己,那些自尊可有可無,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我選擇了高考,我現在是什麽樣子?或許小元大宵他們就不在了,他們再也不是賀家的人了,杜林……”


    古蘇聽的已經淚如雨下了,她是一個心底軟弱的人,盡管表麵上又多燦爛,內地裏卻全是自己和別人的傷疤,再被人看不見的時候,在悲傷再次來臨的時候,她就會一遍一遍的去愈合那些悲傷。


    “阿言……”杜林聲音在酒吧的就走廊裏麵顯得微不足道,但是在賀言和古蘇的耳朵裏麵卻是如雷貫耳,“我一直都想著能和你一起高考啊,一直想著你能,你能好啊……你這麽好的一個人……我……”


    “杜林,謝謝。”賀言看著杜林昏昏沉沉的樣子,連帶著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可憐了,“也對不起,能原諒我的自私麽?”


    “連著我的份,高考的時候別讓我失望啊。”


    古蘇聽到了這感覺自己淚水更加的洶湧了,伸出手就使勁的擦臉。


    良久,杜林流著淚水哽咽的嗯了一聲,靠在了賀言的肩膀上就是一頓哭,等到杜林哭累了,加上喝了酒的原因,為了高考準備了那麽久的杜林也累了,就睡過去了。


    賀言還是第一次這麽有耐心的對待杜林,看見杜林已經安分了,才吐出了一口濁氣,然後抓起杜林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真是的,這麽大的人,還跟個小孩一樣,長不大……古,古蘇?!”


    被賀言抓個現行的古蘇還在抹眼淚,突然之間和賀言對上眼,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怎麽辦。


    “我,我,”古蘇看著賀言的眼睛,嘴上就止不住的結巴,“我不是故意偷聽的,那個……”


    “不用在意,來幫我扶一下他。”賀言雖然沒有想到古蘇會在這裏,但是聽都已經聽見了,難不成還能讓古蘇把聽見的東西都從耳朵裏麵倒出來麽。


    古蘇先是愣了一會,然後才手忙腳亂的把杜林扶進包廂。


    ……


    樓下的小元洗完澡就到了林渡的房間裏麵看書。


    剛從外麵買了燒餅回來的林渡看見自己的房間裏麵多出了兩個人,心虛的把手裏的燒餅往身後躲,“你們,你們不是在陪著杜林的麽,怎麽在這?”


    坐在床上的小元看了一眼林渡藏在後麵的東西,麵色不改的往一邊的大宵身邊擠了擠,“我們沒有晚上吃東西的習慣,外麵沒人,要是覺得尷尬,你可以在外麵吃完了再進來。”


    林渡撇了撇嘴,雖然很不想把自己的房間讓出去,但是在林美華打造的出來的一看就是讀書仔的的房間,這兩個長得好看的男孩拿著書一塵不染的坐在裏麵,總會有種自己才是格格不入的那一個。


    言哥的弟弟就是自己的弟弟,除了捧著還能怎麽地,林渡緊了緊抓著燒餅的手,然後又退了出去。


    大宵見人走了,放下手裏的手,然後說:“我們不用上去幫忙了?”


    抓了抓頭發的小元順勢往大宵的腿上一枕,笑著說:“這個時候,我們上去幹什麽,美華姐專門騰了一個寶箱給杜林和大哥,不就是想讓他們兩個互訴衷腸麽,姐姐在那裏說不定還能噓寒問暖一下,讓大哥也稍微向姐姐敞開一下心懷嘛。”


    大宵看著腿上的小元,和自己一樣的臉上掛著運籌帷幄的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你就不怕大哥不讓姐姐待在那裏?”


    “大宵。”小元扭了扭頭,蹭著大宵的肚子說:“你呀,還是差點火花什麽的。”


    “火花?”


    “沒什麽。”


    小元笑著又蹭了一把大宵的肚子,這還是從幾個星期前看見賀卡在古蘇的肚子上蹭獲得的靈感。


    ……


    把杜林放好後,賀言也沒有說要古蘇離開,而古蘇也不知道該不該走,但自己心裏麵還是想要留下來,就坐在了賀言的旁邊看看他的反應,發現賀言沒有讓她離開的意思,她就大著膽子安靜的坐在他身邊,一直不說話了。


    賀言看著桌子上的酒瓶,還有幾瓶沒開,他拿起了一瓶已經開了的啤酒,看了一會瓶子就開始喝。


    古蘇還是第一次看見賀言這樣灌酒,剛哭完覺得眼睛有點不舒服,但又不敢動,就一直眨巴眼睛,眨巴久了,就還眨巴出了眼淚來了。


    感覺到眼睛裏有流出來眼淚,古蘇吸吸鼻子伸手想要擦掉,可是被賀言一把抓住了手。


    古蘇流著淚水看著賀言,完全不知道賀言想要幹什麽。


    “你,賀,你……”


    “哭什麽?”賀言一個從小就在酒吧裏麵跑腿的人怎惡魔可能會因為幾瓶酒醉到分不清人的地步,他此刻的心不知道有多麽的清楚。


    古蘇看著賀言那雙沉靜的眼睛,就像是古井一般的沉寂,沒有一絲一毫的生動。


    這樣子的賀言,讓古蘇感到心疼,“我說過我喜歡你嗎?”


    賀言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古蘇,手上的女孩的冰涼的溫度讓賀言止不住的心顫,這是第一個他產生了想要守護的想法的女孩……


    “應該是沒有,但是賀言,我真正的對一個人上心的時候,就不能隻說是喜歡了,賀言,我愛你,所以我才為了你哭的。”


    古蘇看著賀言的眼睛,她的話清晰的傳進了賀言的耳朵裏麵,字字千斤。


    “你可以說我不成熟,但是我知道我自己的想法,我明白我是愛你的,你的一切我都感同身受,所以無論你現在怎麽樣,我都想幫你,我想為了我們以後做些什麽,我不想就這樣站在一邊什麽都不幹,就光看著你掉眼淚,賀言……和我一起高考吧。”


    現在這個社會沒有一點學曆,怎麽可能會出人頭地,更何況賀言是把上學看成了一種奢望,為了弟弟不得不犧牲自己的學業,他除了一張臉長得好看,就隻有一身的力氣還有地痞流氓一樣的名聲,除了學習這一條路還有什麽好走的。


    賀言他自己也有自己的思量,在十八歲之前,從來都不敢鋒芒太過就怕雙胞胎的身世不保十八歲之後又有了新的想法,覺得讀不讀書都無所謂了。


    可古蘇一出現了後,賀言心裏麵的那個想法卻是春風吹又生,埋在土裏的芽孢蠢蠢欲動,仿佛隻要一滴水或者是一點肥料就能長出參天大樹。


    “古蘇……”


    害怕賀言會說出否定的答案,古蘇伸手捂住了賀言的嘴巴,“你不要說,要是……要是不行,就不要說……不要說。”


    古蘇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誰的救世主,但是遇到了賀言之後,她就想要成為他的救世主,因為她愛上了他了,這個人的一切她都想要沾染上自己的痕跡。


    被捂住嘴的賀言看著古蘇,深吸了一口氣,一邊的杜林睡得鼾鼾作響,又是另外一種畫風,襯得現在的場麵有些不倫不類。


    他伸出手擦去古蘇眼角的淚水,用額頭抵住了古蘇的額頭,一如元旦前那天晚上她用鼻子抵住了他的鼻子一樣。


    伸手將古蘇放在自己嘴上的手拿了下來,聲音沉穩有力的傳進古蘇的耳朵裏麵,“謝謝你能愛我,我也慶幸我愛你。”


    從某一種程度上來說賀言和古蘇是有點相像的地方的,比如說對自己的感情從來都不會迷迷糊糊,愛就是愛,恨就是恨,從來不會曖昧不清,也比如說在激動的時候,覺得自己有必要說出自己的愛意的時候,基本上是毫不猶豫,從不會害羞不前,錯過那麽多。


    賀言閉上了眼睛,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很累,古蘇就像是一種從遠海外飄來的浮木,就這樣輕輕的抱住就能在海上獲得一刻的安謐的憩息。


    “蘇……我也想活出個人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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