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才想起你便離我而去


    而在白微離開後,騰蛇懷裏的小騰竟然也漸漸開始變得透明,進而化作無數的紫色小花兒漫天而去。


    鳳凰望著小騰的消散,這位上古之神,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悲憫與難過,她的眼角溢出了一粒奇怪的紅色光珠,滾落地上!


    “鳳凰,你……”


    麵對騰蛇的驚詫,鳳凰低頭看著落地後漸漸消失不見的那個光珠,她苦笑著:“我天生不會哭,也從不掉淚!可今日,麵對小騰這個丫頭,我居然……鳳凰浴火而生,但本神的眼淚到底能做什麽?迄今為止,我還真是不知道!但願,能為她們帶來些許的造化吧?”


    剛才靈曦羽化之際身邊人太多,不羈隻能安靜的等著,因為她明白,鳳凰和騰蛇無能為力的事情,她一樣不會有更好的辦法將靈曦拉回來。


    雖然一樣的心碎,一樣的難過,但她較之小騰和靈烏等,終是冷靜了許多,在外人看來,也冷漠了許多。


    此刻,所有人的人都因著這場戰事的這般收場而很快散去,隻留下妖族和人界那些不多的修仙者打掃戰場。


    她蹲在剛才靈曦和小騰消散的地方,伸手撫摸著地上,終是淚落如雨:“靈曦,胥守護了你數千年,不成想卻最終是這樣的結果!如若他知道你就這樣去了,又不知作何感想?胥,為什麽你的靈曦都去了,你依然不曾出現呢?你可是給過我承諾的,不會輕易棄我而去!”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胥究竟身在何處!


    這場戰事中,不羈自始至終都不曾看到胥的身影,按說,靈曦是他最在意的人,守護了數千年看著她一點點長成,今日麵對這般劫難,他不可能不出現!


    “難道說,你發生了什麽?”


    不羈為自己心裏突然冒出來的念頭驚到了!


    她一下子跌坐在地,渾身被白微臨走前布下的聖水雨幕濕透了,卻渾然不覺:“你不可哄騙與我!胥,我生生世世隻為了你而活著,如果沒了你,我……絕對不會獨活的,胥……”


    於是,不羈想起了之前胥受傷之後回到鵬山修煉的事情,她腦子裏閃過一抹念想,下一刻便不再顧及這介子原上的事情,瞬間消失在了剛才的地方。


    醒轉後的靈烏,再次回到剛才靈曦和小騰隕滅的地方,他跪坐在泥水中,任由漫天的聖水雨澆灌著自己。


    “如若我不是妖族之王,如果我有足夠的本事守護你,你們今日都不會走到羽化消散這一步,不是麽?”靈烏的淚水和著雨水,不但的滑落臉頰,“千餘年了,我已經習慣了你們的相伴,靈曦……小騰……”


    失了靈曦和小騰的靈烏,就像是失了母親、丟了家人的孩子,從今後隻覺得頭頂的天也塌了,腳下的地也陷了,一切,瞬間失去了意義。


    “靈羽?”


    悲痛欲絕的靈烏,忽然想起了那個剛才還漫天噴火、打雷閃電的靈羽,如今,也不知道怎麽了?


    他急忙起身,在漫天的雨水中奔跑著,到處尋找靈羽的下落:“有沒有看到三頭鳥?”


    問遍了每一個清掃屍體、收拾戰場的妖族子民和人界修仙者,包括後來才醒轉的香兒,沒有人告訴他靈羽去了哪兒?


    “難道說,他被尊神給帶走了?”


    站在雨中,靈烏揚起臉閉了眼,任憑那些帶著白微神力的聖水雨滴打在臉上,他心如刀割!


    忽然,靈烏化作一隻碩大無比的大烏鴉,振翅而起,在雨幕中穿行、將整個介子原飛了一遍,終於再也沒有找到半分他熟悉的味道!


    經過數日的忙碌,介子原上的人漸漸撤離的差不多了,戰爭之後留下的,除了滿地的狼藉與煙火痕跡之外,便是滿目的蕭條與瘡痍。


    靈烏像個瘋子一般,在介子原上一刻也不停地飛著,直到最後靈力不支才不得不落在地麵,被妖族那些長老們好說歹說、連拉帶拽的帶回了妖都。


    所有人都在陸陸續續的撤離著。


    雨幕中的介子原,無比寂靜,除了沙沙的雨聲之外,這個世界似是沒了別的聲音。


    雨,依舊在不斷地下著,漫天的雨幕籠罩了整個不見天日的地方,仿佛要將整個介子原上殘存的戰爭痕跡清洗掉似的。


    而這雨幕中,就在靈烏不斷盤旋上空、倔強的不肯離開之際,風淩也如同一尊雕像一般立在雨中,任憑渾身的衣衫濕透到可以擰出水來,他也是一動不動。


    “靈曦,我才將你想起,你卻這般離我而去?如若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至於搭上自己的性命!”風淩哽咽了,那張俊美而內斂的臉上,再也不是一成不變的神色,而是悲戚滿布,“我想起了與你的初見,也想起了在祭司府裏和你做竹花糕點的情形……”


    風淩默默地望著她羽化的地方,心如刀割。


    如果割了自己的心可以讓她複生的話,他寧願可以再痛一些,或者更痛一些都好;這幾日,他看到了落絮的難過與哭泣,那是親人之間才有的;甚至,他居然在水神那個老不死的神仙眼裏,也看到了不舍與惋惜。


    “那次與你訣別之後,我的魂魄卻不知為何飄蕩了許久之後竟然入了冥府,經曆了地獄般的淬煉之後成了冥界的一員。……我以為自己沒有前世,更不會有今生了,但那些遙遠的、隻在夢裏出現過幾次的記憶,竟然在今日全部重新浮現……”


    風淩苦笑著,嘴裏一字一句的訴說著:“我以為此戰之後,我們可以重聚,可以一起……卻不想,你再一次因著我魂飛魄散了……”


    雖然之前在祭司府的時候他死了,但他的魂魄一直被舉在陣中不曾散去,也就目睹了之後發生的一切,眼睜睜看著靈曦被風昊所傷,後又被那隻三頭鳥救走。


    “如今我成為了天選之人,將會入主淩霄殿成為這六界中除了尊神之外最尊貴的人,但,卻從此再也沒了你的影蹤,靈曦……”


    他落下重生後的第一滴也是最後一滴淚:“如果可以,我願意用這天帝之位換你重生!哪怕是拿我的性命交換,不管是曾經的還是現在的、即便是將來的風淩,都毫不吝惜,因為你在這個世上對我來說,是唯一不同的一個人!”


    身後不遠處,雷神和水神以及冥界二王子等人都在等著他一起回去,但誰也不敢上前催促。


    因為,如今的風淩在他們他眼裏再也不是之前的冥界之王之一了,而是身份尊貴無比的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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